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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第五回 居心叵測

  這五人進入房中,跌坐在床上的阮天華依然雙手伸屈,作各種動作,絲毫未停,對五人也視若無睹。

  長髯過腹老者看了他一陣,呵呵笑道:「五弟這開頂大法,果然大異尋法,老夫這套「北溟玄功」,普通人只怕三個月也未必練得好,此子只化了三天時間,果然已經練熟了。」

  祝神機道:「大哥誇獎了,所以小弟認為有三個月工夫,他就可以學會咱們兄弟五人的武功,匯於一身,再稍加練習,應付半年後的的大會,應該毫無問題了。」

  小紅暗道:「聽他的口氣,好像要阮相公去代他應付半年後的大會?不知是什麼大會?」

  長髯過腹老者一手撫著長髯,問道:「五弟閉住他的穴道,形同白癡,以後還能恢復嗎?」

  祝神機道:「小弟只是為了施展開頂大法,使他心無旁騖,才點閉了他『玉枕穴』,只要待他武功練成之日,小弟解開他穴道,神志就可以恢復清明了。」

  小紅暗暗哦了一聲,忖道:難怪他說要三個月調理,才能完全恢復,原來他們用什麼開頂大法,貫輸武功,要三個月才能練成。

  長髯過腹老者道:「只是此子一且清醒之後,是否還能為我所用?」

  祝神機深沉一笑道:「大哥這是過慮了,兄弟可以使他在三個月之後,神志只在半醒之間,自會聽咱們調度。何況咱們奪了魁之後,此子一身學得了咱們兄弟五山不傳之秘,自然不能再留他了。」

  「哈哈!」長髯過腹老者聽得大笑道:「五弟果然好智謀!」

  小紅心中暗道:好啊,原來你們傳給阮相公武功,果然沒有安著好心!

  接著只聽另一個人洪聲笑道:「十年一次的大會,今後十年,就是咱們五山派稱雄了。」

  說完又是—陣大笑。

  接著眾人已經紛紛退出,祝神機陪同他們下樓。

  小紅眼看機不可失,慌忙長身掠起,從小樓後面掠入竹林,就隱伏不動,眼看四位山主業已遠去,五山主祝神機也回身進去,才悄悄繞出老遠,再循原路,小心翼翼的往前山奔去。

  回到巨宅後面,越過圍牆,輕悄的從後窗回進臥室,悄然脫衣上床。

  現在,她幾天來心頭的疑慮,已經獲得證實,阮相公並不是受了風邪,生的傷寒重症,而是他們為了應付半年後一次什麼大會,而在阮相公身上使了手腳。

  她三天來憂心忡忡的心情,自然也稍稍放寬了。阮相公只是被祝神機點了腦後「玉枕穴」,神志受到影響,才形同白癡,至少目前並無危險,他們要在大會上奪了魁,才會對阮相公不利。

  現在剩下來的問題,只是自己該怎麼辦了?

  阮相公目前既無危險,自己就不用急著把他救出去,阮相公武功本來並不很高,如今這五位山主正在悉心傳授他們五山不傳之秘的武功,這也正是一個機會,目前就不如讓他們去傳授。

  聽五山主祝神機的口風,三個月之後,好像要使阮相公的神志在半醒之間,那是說,阮相公不會像現在一樣,一點都不知道了,到那時候,自己再悄悄進去,救他就比現在容易多了。她想到這裡,就安然入睡。

  ***

  這是一個清朗的早晨,四月清和,正是不寒不熱的好天氣,三山廟前面,一條石板路上,正有兩個年輕相公,並肩走來。

  一個年齡稍長,約莫三十出頭,生得豐神俊朗,步履安詳。一個不過二十三四,個子也較矮小,生得修眉鳳目,臉如傅粉,唇若塗朱,更是俊美。

  這兩人一路行來,雖是邊走邊說,腳下卻相當輕快。只聽年小的道:「這裡是三山廟,再過去一二裡,就可以看到一棵大槐樹,就到啦。」

  年長的道:「賢弟找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事?」

  年少的道:「我也不知道,是奶奶要我找一個人來的。」

  他們循著石板路,沒走多遠,年少的伸手一指,說道:「大哥,快看,那小山腳下,不是有一棵大樹嗎,大概就是大槐樹了,我們快走!」

  兩人腳下加緊,小山漸漸接近了,大樹也越來越高,那是一棵高逾十數丈,數人才能合抱的大槐樹。

  離大槐樹不遠。有一家農家,矮坦竹籬笆門,裡面是三間茅舍,一片小花圃,種著許多花木,中間一條小徑,鋪以卵石,田家風物,倍感清幽。

  年少的道:「這裡只有一家人家,大概就是這一家了。」

  他走近竹籬笆門,就大聲叫道:「喂,裡面有人嗎?」

  茅屋中寂無人聲,沒人答應。

  年少的又道:「請問一聲,伏大娘在家嗎?」

  裡面還是沒人答應。

  年少的奇道:「怎麼會沒人答應的呢?」

  年長的道:「江村四月間人少,采了蠶桑又插秧,家裡沒人,很可能到田裡去了。」

  年少的道:「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站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年長的笑道:「賢弟真是急性子,等一會兒,又有何妨?」

  年少的道:「我看我們還是進去看看的好,奶奶要我來找大娘,自然是個女的,怎麼會到田裡去呢?」

  他不待再說,一手推開竹籬門,走了進去。年長的只好跟著走入。

  越過花圃,走近茅屋,兩扇木門果然虛掩著。年少的走上一步,推著門叫道:「伏大娘在家嗎?」

  裡面還是沒有人回答,但兩扇木門卻應手呀然開啟!

  年少的不覺啊一聲,慌忙後退。

  年長的道:「賢弟怎麼了?」

  年少的道:「這兩扇門無故開啟,嚇了小弟一跳。」

  年長的笑道:「賢弟膽于也太小了,連開門都會嚇上一跳。」

  年少的道:「換了你,也會嚇一跳呢!」

  隨著話聲,舉步走入堂屋,探首朝兩邊廂房望了一眼,口中說道:「奇怪,這伏大娘會到那裡去了呢?唉,奶奶也真是的,叫我來找她,也不和人家說說清楚,現在找不到人,我可不管了。」

  年長的道:「我看伏大娘出去,也不會太久,賢弟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等一回再說。」

  年少的只得說了句:「好嘛!」

  拉過一把竹椅,和年長的一同坐了下來。那知一直等到過了午刻,依然不見伏大娘回來。

  他那裡知道伏大娘等人在三山廟遭到鐵手五煞襲擊,已隨同於老夫人離此而去。

  年少的漸漸不耐,站起身道:「大哥,我們不用等了,我去找一塊木炭,在門上寫幾個字就好。」

  他走到屋後,找了一塊木炭,就在門上寫道:伏大聲,我奉家祖母之命,前來拜訪,久候未遇,於立雪留字。

  原來這年少的正是於立雪,年長的自然是范叔寒了。

  於立雪隨手丟去木炭,說道:「大哥,我們走吧,午牌已過,我們還沒吃東西呢!」

  范叔寒道:「這裡那有賣酒食的地方?」

  於立雪笑道:「有,我們方才經過崇仁城外,那裡有一個面攤,離這裡不過三四裡路。」

  范叔寒道:「好吧!」

  兩人走出茅屋,循著原路走了三四裡路光景,面臨大路,果然有一處面攤,范叔寒笑道:「還是賢弟細心,方才愚兄,就沒有注意。」

  於立雪道:「小弟也是無心看到的,松棚底下有人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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