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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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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近松棚,這時午刻已過。面攤的生意也忙過丁,幾張板桌上,只有疏疏朗朗的幾個人,有的還在喝酒。有的正在喝茶。 范叔寒目光一注,口中不覺咦了一聲,舉步朝右首一張桌邊走去,雙手抱拳,叫了聲:「三師兄。·原來那個低頭吃面的正是他三師兄夏鴻暉,他聽到范叔寒這聲「三師兄」,不覺抬起頭來,一下放下面碗,驚喜的道:「會是四師弟,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天華呢?沒和你同來?」 范叔寒回身朝於立雪道:「賢弟,這是我三師兄夏鴻暉。」 接著又朝夏鴻暉道:「他是小弟的口盟兄弟于立雪。」 於立雪連忙拱手道:「原來是夏大俠,在下久仰。」 夏鴻暉含笑道:「你是四師弟的兄弟,也是夏某的兄弟了,大家是自己人,大俠二字,可不敢當,四師弟,你們大概還沒吃東西吧,快坐下來好說。」 范叔寒、于立雪就在他橫頭坐來。 一名夥計送上兩盅茶來,范叔寒也叫了兩碗面,另外又關照他切一盤鹵菜,一起送來。 夥計退去之後,夏鴻暉問道:「四師弟怎麼沒和天華一路嗎?」 范叔寒道:「此事說來話長,三師兄沒和二師兄在一起嗎?」 夏鴻暉目光左右一溜,忽然壓低聲音道:「愚兄原是要趕回去找你的,在這裡遇上你就好,大師兄已經有眉目,被一批不知路數的人所劫持,囚禁在一處大宅之中,二師兄怕人手不夠,特地要愚兄趕回來通知四師弟的……」 范叔寒聽得心頭一震,急急問道:「大師兄被囚禁在什麼地方?」 夏鴻暉聲音說得更低,悄聲道:「杜家園。」 范叔寒道:「離這裡遠不遠?」 夏鴻暉道:「只有三四十裡路。」 范叔寒問道:「二師兄呢?」 夏鴻暉道:「二師兄留在那裡暗中監視。」 范叔寒道:「對方是什麼人,摸不到一點底嗎?」 夏鴻暉微微搖頭道:「二師兄說那裡是一座空宅,占地極廣,對方的很少進出,進出都在晚上,而且以黑布蒙面,看不清他們面目,但身手都極高強。」 范叔寒道:「那是什麼路數呢?」 夏鴻暉道:「二師兄經驗老到,連他都看不出這些人的來歷,可見這些人的神秘了。」 范叔寒遲疑的道:「他們劫持大師兄,總有個目的吧?」 夏鴻暉深沉一笑道:「四師弟總有耳聞,對方劫持大師兄,還不是為了『形意真解』嗎?」 剛說到這裡,夥計切了一盤鹵萊送上,接著又端上兩碗面來。 范叔寒等夥計退去,才道:「大師兄若是得了,形意真解,怎麼會從未跟小弟提起過?小弟總覺此事,也許是外面的謠傳罷了。」 夏鴻暉嘿然道:「大師兄沒和四師弟提過,形意真解,並不能證明大師兄沒有得到,就算大師兄真的沒有得到,但外面言之鑿鑿,外人怎麼知道,是真是假,他們劫持大師兄,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范叔寒點頭道:「三師兄說得也是,目前該怎麼辦呢?」 夏鴻暉道:「咱們和二師兄會合了,再作計較,四師弟不是和天華一路的嗎,天華怎麼沒來?」 范叔寒道:「小弟是四天前追蹤一個黑衣人,被他『九陰爪』所傷,幸蒙這位於賢弟相救,養了三天傷,並沒回到莊上去,小弟覺得天華毫無江湖閱歷,還是留在莊上的好,因此沒和他同來。」 他因賊人假冒三師兄的話,不好說出來,才輕輕帶過。 夏鴻暉點頭笑道:「他留在莊上也好。」 三人匆匆吃完了面,范叔寒取出一綻碎銀,會過面賬,就站起身道:「三師兄,咱們可以走了。」 夏鴻暉望望於立雪,朝范叔寒問道:「這位於兄弟也去嗎?」 于立雪沒待范叔寒開口,就搶著道:「小弟和范大哥一路,范大哥的事,也是小弟的事,小弟自然也要同去,就是幫不上忙,多個人手打打接應也好。」 夏鴻暉笑道:「于兄弟好說,夏某原因這是敝門的事,不好麻煩于兄弟,有于兄弟同去,多一個人手,那是最好也沒有了。」 三人走出松棚,范叔寒問道:「三師兄,杜家園……」 夏鴻暉不待他說下去,就接口道:「四師弟隨我來。」 他走在前面領路。 范叔寒、于立雪緊隨他身後,一路往北行去。 三四十裡路,以三人的腳程,自然不須半個時辰,夏鴻暉卻領著兩人折入一條小徑,來至一座茅舍門口,才腳下一停,回身道:「二師兄就在這裡落腳,你們隨我進去。」說著,舉步跨了進去。 范叔寒,于立雪跟著走入。這間茅舍,只有一間堂屋和左首一個房間,堂屋後面就是廚房,堂屋中只有兩條板凳,就別無他物。 夏鴻暉跨入屋中,就叫了聲:「二師兄,四師弟來了。」 屋中沒人答應。 夏鴻暉口中「咦」了一聲,迅即走到左首房門口,探頭望了一眼,就朝後面走去。 堂屋不大,後面的廚房當然更小,他只看了一眼,就回身走出,說道:「二師兄這會到那裡去了?」 范叔寒道:「三師兄,這裡離杜家園遠不遠?」 夏鴻暉道:「不過一二裡光景。」 范叔寒道:「二師兄會不會一個人找去了?」 夏鴻暉道:「這不可能,二師兄和愚兄約好了的,愚兄趕去聽濤山莊,最遲上燈以前一定可以趕回來,咱們在這裡會齊了,再商量救人之事,他不可能一個人找上杜家園去。」 於立雪道:「那會不會是賊人得了消息,知道端木大俠一個人在這裡……」 她底下的話,就不好說出口來,意思自然是說端木讓對方擒去了。 夏鴻暉道:「這也不可能,二師兄一身武功,勝過兄弟甚多,縱是對方人多,要把二師兄擒去,也得經過一場拼搏,這屋子裡沒有絲毫打鬥痕跡。我看二師兄可能有事出去了,好在咱們救人之事,至少也要等到入夜之後,才能行動,我想二師兄一定會趕回來的。」說完,拉過一條板凳,坐了下來。 范叔寒和于立雪也各自坐下。等人是最令人不耐的一件事,三人一直等到天色漸漸昏暗,依然不見端木讓回來。 范叔寒不禁替二師兄暗暗耽心,攢著眉道:「二師兄會不會出了事?」 夏鴻暉笑道:「咱們已經等了這許多時候,不如再等上一回,二師兄為人沉穩,出事的機會不多,咱們等到天色全黑,二師兄再不回來,咱們就不用再等他了,現在不妨在這裡多坐息一回。」 于立雪忽然感到范大哥這位三師兄目光深沉,笑的時候,皮笑肉不笑,不像是個好人,因此,對他說的話,心中頗覺懷疑,但他和范大哥是同門師兄弟,自己不好多說,只是對他暗暗留神。 天色只要一昏暗下來,就黑得很快,現在天色已經全黑了! 范叔寒站起身道:「三師兄,我看二師兄准出了事,咱們還是早些去吧!」 夏鴻暉點點頭道:「早些去也好,天色已黑,差不多是時候了。」 三人出了茅舍,仍由夏鴻暉領頭,往北奔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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