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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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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振嶽搖頭道:「弟子也不知道,只是弟子曾在酒樓上見到過他。」 龍學文道:「大哥,你說的就是那個糟老頭?」 南振嶽點點頭,洪山道士忍不住道:「經過情形如何?」 南振岳眼看師傅果然追問下來,這就把在崇陽酒樓如何遇到猥瑣老頭,他坐在自己對面,如何取出錦盒,又摸出許多金子,和一個綠玉鼻煙壺……洪山道士聽到這裡,猛然目射金芒,擺手,喝道:「且慢,此人長相如何?你說得詳細一點!」 南振岳從小跟師傅長大,從沒見過師父臉色如此獰厲鬱怒!心頭不由一驚,忙把猥瑣老頭的長相,詳細說了一遍。 洪山道士怒哼一聲道:「千年參王,果然是他劫去的!」 南振嶽聽的心頭大震,他先前還懷疑殺死盤嶺蒼鷹,奪走錦盒的可能有人假冒師傅,但師傅這句話,已經證實此事確是師傅幹的! 千年參王,那錦盒中放的,原來是千年參王! 師傅為什麼要奪走千年參王呢?洪山道士臉色漸漸柔和下來,接著說道:「你再說下去。」 南振嶽接著說出糟老頭如何使出「抑濁揚清」,驚退雪地神雕……洪山道士凝神細聽依然擺了擺手,止住南振嶽話頭,微笑道:「此人居然敢假冒為師,哈哈,孩子,你可曾瞧出破綻來?」 南振嶽愕然道:「弟子,想不出什麼破綻來?」 洪山道士笑道:「抑濁揚清,左掌沉地,沉重濁之氣,右掌托天,揚輕清之氣,這一抬,貴乎純出自然,不需著力,真氣自然進發,護身克敵,妙存天機。聽你方才所說,他上托手掌,要等到朝前一拍,掌力始發,分明只是擺了個「抑濁揚清』的姿態!實際上卻是暗把力道凝蓄掌心,藉前拍之勢擊出去的。不過此人功力深厚,連你都沒瞧出來,張廣才自然更難發現了。」 南振嶽仔細一想,師傅說的果然有理,這一點,自己當時怎麼沒有想到?一時不禁低頭道:「弟子愚魯,不是師傅指點,弟子確實想不到此。」 洪山道士微笑道:「這也不能怪你,總究你年紀還輕,經驗不足。」 南振嶽道:「師傅教訓的極是。」 洪山道士又道:「後來呢?你繼續再說下去!」 南振嶽接著又把當晚在房外,只覺有人從自己身邊擦過,先前也不疑是他,後來發現易、任兩人從房中飛出,自己一時好奇,暗中跟了下去,以及在青雲寺所見,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洪山道士一跺腳,怒聲道:「鐵佛寺的石芝,又被他騙去了!」 「此人一再假冒為師,著實可惡。」 說到這裡,忽然抬頭道:「丫頭,有人假冒老夫,你們回來之後,怎不立即向老夫報告?」 南振岳心知師傅這句話,是向山下任如川說的,連忙凝神諦聽,但從山下到這裡,少說也有半裡來路,自己那想聽的到任如川的回答。 過了半晌,洪山道士冷哼道:「你們師傅認為是小事情,已交五福堂去辦了,老夫就可以不知道了麼?快去告訴你們師傅,限五福堂在一月內查明此人下落,老夫要親自會會他!」 一面回頭道:「時光不早,你們也好回去了,明天可向逍遙宮報到去。」 南振嶽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龍兄弟在旁?還是和師傅有幾個月不見的緣故,總覺得師傅沒有像從前那麼親切了! 他和龍學文雙雙站起,退出石窟!回到山下,只見任如川果然還站在那裡等候,趕忙奔前幾步拱拱手道:「有勞任姑娘久候,在下兄弟,實感不安。」 任如川抬眼嫣笑道:「南兄不必客氣,小妹還沒向兩位恭喜呢!」 南振嶽聽的一奇,含笑道:「在下兄弟,有什麼值的任姑娘恭喜的?」 任如川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瞟著他,嫣然笑道:「兩位榮任副護法,難道還不值的小妹恭喜?」 「副護法?」 南振岳想起方才師傅曾要自己兩人,明天到逍遙宮報到之言,心想:「是了!成宮主要自己兩人前來叩見總護法的意思,就是要師傅斟酌情形,派自己兩人的職司。」 任如川接著說道:「是啊,副護法,和護法,只低了一級,南兄還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護法,地位可高著呢,就算是九大門派的掌門人,也不過是個護法名義。」 這倒不假,南振嶽親耳聽到像五台鐵佛寺,枯佛石空大師,在武林中聲譽極隆,成宮主也只聘他擔任護法! 心中想著,一面說道:「在下兄弟年輕識淺,怎好擔當副護法重任?」 任如川格的嬌笑道:「這是家師和總護法的意思,其實南兄在龍門幫,當上副壇主,地位也不低呀!」 說話之間,三人已回到精舍前面。 任如川停步:「兩位請進去休息吧!小妹明天再來奉陪。」 南振嶽連忙拱手道:「任姑娘請便。」 任如川脈脈含情的瞟了他一眼,含笑離去。 龍學文瞧著他後影,口中輕哼了一聲,一言不發,轉身朝院中走去。 南振岳自然知道龍兄弟因任如川一路和自己有說有笑,他心中有些不大自在,和自己賭上了氣。 兩人回到樓上,就各自回房。 南振嶽隨手掩上房門,盤膝坐在榻上,運氣調息,那知這一坐定,只覺重重疑竇,泛上心頭,竟是難以安心運功。 他毫無江湖閱歷,心中雖覺這古桃花源,似是潛伏著無數隱密,到處都籠罩了一層神秘氣氛,但卻說不出那裡不對。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索性脫去長衫,睡了下去,只是思維如潮,難以入夢,不覺已是三更天氣! 忽然遠處隱約傳來幾聲喝叱! 南振嶽身懷上乘內功,耳目過人,這叱喝之聲,雖然極輕,但如何瞞的過他,暗想:「莫非有人闖進桃花源來了?」 凝神傾聽,卻又寂然無聲,心中正在遲疑,忽然又聽到一陣銀笛之聲,隱隱傳來,那好像還在半裡之外。 此刻夜深人靜,住在高樓上,自然聽的較遠。 南振嶽不覺披衣而起,輕啟窗門,凝神諦聽,這會果然聽到正西方似有人聲! 他總究是初入江湖,沉不住氣,輕吸一口真氣,從窗口飛出,飄然落到地面,立即穿花繞樹,循著小徑,朝西尋去。 他腳下何等快速,片刻間,走了半裡光景。 但這一陣工夫,先前的叱喝之聲,已經聽不到了,四周一片沉闃,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南振嶽心頭大奇,方才那陣喝叱和銀笛之聲,分明是隊西首傳來,難道自己聽錯了方向?心念轉動,正待站停下來,仔細聽聽清楚! 那知這一停步,瞥見林外一條大路上,赫然倒臥著兩個大漢! 這一瞥之下,業已看清這兩人年約四旬以上,一個手隆長劍,一個手上卻是一柄短戟,仰臥地上,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死去。 南振嶽掠到兩人身邊,略一打量,果然早已氣絕,奇怪的,兩人身上既沒有血跡,就是連一處創傷也瞧不出來! 從兩人服飾上看去,不會是裡面的人,那麼可能就是闖進來的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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