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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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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如川神色恭敬,躬身應了聲「是」立即退後一步,回頭朝南振岳、龍學文低聲說道:「兩位南兄,總護法請你們上去。」 南振嶽道:「任姑娘不去?」 任如川道:「這是總護法清修之地,本宮弟子,未奉召喚,不准擅入,你們過了石樑,只要沿著白石小徑,轉過山腳,就是登山石級,上去就到了,我在這裡等你們。」 南振嶽心中暗想:「這位總護法好大的氣勢,看來總護法的地位,並不在宮主之下!」 一面點頭道:「在下遵命。」 別過任如川,就和龍學文兩人朝石樑上走去。 白石小徑,在桃林間曲折西行,盤過山腳,果然看到石壁上斜斜開鑿著一條石級,沿壁而上,共有三百多級。 石級盡頭,已到了一座石窟』前面。 兩人不期而然的停下步來,略一打量,只覺這座石窟、約有一人來高,洞內不遠似有一道石壁,像屏風一般擋住洞口,也擋住了視線?瞧不到洞內情形。 石屏兩側,隱隱有亮光透出! 南振岳因任如川曾有「上去就到了」之言,這就回頭朝龍學文低低說道:「兄弟,我們進去!」 話聲一落,當先朝石窟中跨去! 他雖然舉步從容,瀟灑地朝石窟走去,其實他早已暗暗凝神戒備,左手按劍,當胸右手,勁蓄掌心,提聚了十成功力。 龍學文也一手握著劍柄,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入洞不過三步光景,便是一道黃石屏風,轉過石屏,但覺眼前一亮,這裡面那裡還像石窟?簡直是一座寬敞的大廳! 廳上佈置古雅,幾椅用具,全是用黃石鑿成,雕刻得古色古香,極為精緻。 大廳四角,懸掛著八盞明角宮燈,柔和燈光,映照在頂倒垂而下的鐘乳孔上,幻出繽紛五彩,燦若蓮花,愈顯得這座堂皇洞府,隱含神秘氣氛! 南振岳、龍學文兩人,站在大廳上,正在掄目四顧之際,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來了麼?」 南振嶽心頭驀然一驚:「這好像是師傅的聲音!」 他先前在下山之時,總究相距較遠,還聽不真切,這回聲音就在眼前,聽的最清楚也沒有了,急忙轉頭瞧去! 大廳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頭戴道帽的灰衣道人,只見他腰背微弓,一手捋著山羊鬍子,雙目神光奕奕,含笑望著自己兩人! 真是師傅! 師傅真會是這裡的總護法?南振嶽心頭一陣狂跳,慌忙撲的跪下,口中叫道:「師傅!」 龍學文也跟著拜了下去說了聲:「晚輩叩見老前輩。」 洪山道士微微一笑道:「你們起來!」 南振岳、龍學文依言站起,洪山道士朝龍學文頷首道:「令師可好?」 龍學文躬身道:「家師托老前輩洪福。」 洪山道士點點頭抬目道:「孩子,你們已經見過宮主了?」 南振岳應了聲「是」。 洪山道士慈祥的道:「好,你們隨我來。」 話落,飄然朝右首石壁走去,大袖輕輕一揮,石壁上頓時現出一道門戶,石門緩緩朝裡開啟。 這是一間略呈方形的石室,除了正中一張紫檀雕花錦榻之外,還有一把虎皮交椅,和兩張幾椅,上面都墊著錦墩。 洪山道士在虎皮交椅上坐下,伸手朝對面一指,道:「你們也坐下來!」 南振岳滿腹疑雲,在椅上坐下,忍不住問道:「師傅!你老人家真是這裡的總護法?」 洪山道士藹然笑道:「為師已有多年不履江湖,原也不想擔任什麼名義,只是成宮主乃為師多年老友,這次為師從雲南回來,路過此地,蒙她一再堅邀,只好暫時住上一段時間……」 說到這裡,忽然呵呵一笑,又道:「沒想到你們也會找到這裡來,這樣也好,為師疏懶慣了,你們來了,也好替為師辦些瑣碎事兒。」 南振岳應了聲「是」,抬頭問道:「師傅,這裡的成宮主到底是誰,弟子從前怎麼沒聽你老人家說過?」 洪山道士笑了笑道:「傻孩子,武林中的事兒,你不知道的,可多著呢,成宮主成名遠在數十年之前,何況又隱居在與世隔絕的桃源之中,就是為師,也有多年不知她的下落,怎會和你說起?唔,那天岳陽樓上,三眼老妖,和你說了些什麼?」 南振嶽道:「師傅那天用傳音入密說的話,都被他聽到了,他說師傅既然不願和他見面,也就算了,接著就把取走的金塔立軸,還給了弟子。」 他不敢說出三眼老妖說師傅不是托塔天王王公直的話采。 其實師傅自號洪山道士,也從沒說過他老人家就是托塔天王,因此把這段話略過不提。 洪山道士捋須笑道:「三眼金童自視極高,三十年來,為師回避著他不止一次了。」 南振嶽幾次要待說出奉命求取藥方的始末,終因有龍學文在旁,話到口邊,又忍了下去。 自己和龍學文結交以來,情如手足,這倒並不是把他當作外人。 實因直到目前,仇家究竟是誰,還絲毫沒有眉目,舅父臨行之時,一再叮囑,連母親隱跡嵩山,都不准自己前去探望,可見此事何等重要?他心念轉動,幾次開口欲言,神色之間,自然難免流露出來! 洪山道士瞧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孩子,你有什麼事麼?」 南振嶽怔的一怔,嚅嚅的道:「弟子確有一件事要向師傅稟告……」 洪山道士藹然道:「孩子,你有什麼事,只管和為師直說。」 南振嶽遲疑了一下,才抬目道:「弟子不慎,把師傅的信符丟了。」 他因師傅不知就理,當著龍兄弟問了出來,自己既不便在龍兄弟面前實說,但又不能不說,心中一急,只好把話題引開。 洪山道士笑道:「你既已遺失,也就算了,好在此物也無多大用處。」 南振嶽內心一陣愧疚,自己縱然不是有心欺瞞師傅,但總是對師傅說謊,一張俊臉,登時脹的通紅。 就在此時,他心頭忽然升起另一件疑問! 那是自己在幕阜山瞧到的一幕,師傅一掌震死了長白二老中的盤嶺蒼鷹,奪走錦盒之事! 這件事和師傅平日為人,大相逕庭,自己心頭存疑已久,只是面對著師傅,不好直說出來。 此刻既然說出丟失信符,正好把這段疑問,也隱約的說將出來。 心念一轉,接著說道:「這信符,實是被一個生相猥瑣的老頭,從弟子身上取走的。」 洪山道士目光一注,問道:「此人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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