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
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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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郎君眼珠兒轉了兩轉,忽然得意地一笑,道:「嫦娥姊姊,啊啊,寒梅妹妹,我只道你不解情意,原來你嫉妒啦,妙啊!妙啊!」 一聲寒梅妹妹入耳,秦九凝登時明白了多半:「方洪最初一見,錯認她是那個名叫寒梅的,從未見過面的妹子,南星元在巫峽之夜,又再度錯認,分明是那從未見過面的妹子,在峰上救了他。就是那個從未來見過面的妹子,與這個萬惡的衣冠之魔?」 秦九凝永遠那麼冷靜,靈台空明,故爾這玉簫郎君一言,她前後一參詳,登時明白了多半,是她,她那未曾見過面的妹妹,現今已在魔手! 這玉簫郎君要有個猙獰的外貌,他武功再高,也不可怕,而他是這麼文秀,瀟瀟灑灑,風度翩翩,話聲甜,笑得迷人,即便她心如止水,無情無愛,不也覺得他不討厭麼?要是別一個少女見到了他,啊啊,多可怕! 那玉簫郎君又笑了,笑得秦九凝寧靜的心,也為之一動,只聽他又說道:「妙啊!妙啊!原來你非不解情,是羞得說不出口,今朝我可明白你的心了。」又笑,又笑啦,秦九凝從他眼中,見到了異樣的眼波,撩得她也微覺慌亂。那秋娘、南琴,怎不會被他這甜言、迷笑、異樣的眼波擒獲,而她那寒梅妹妹,與他已相處了數日…… 他又說了,說:「年輕的姑娘,都是這般,半推半就,又喜又羞,小妹子,你換過了件衫兒,可美得更飄逸了,只是,你今朝面孔怎麼這樣冷,對我笑啊!我最喜歡你那羞澀澀地笑,你放心,今後,我心裡只有你啦,啊啊,我明白了,是怨我這幾日冷淡了你麼?怪我不明白你的心。」 秦九凝當真聽他的話,笑了,是她心中一松!這麼說,她那從未見過面的妹妹,尚未著他的道兒。她定了主意:將錯就錯,為了那寒梅妹妹,為了他們那採石磯的圖謀。 玉簫郎君忽然一晃身,已將她的手握著,秦九凝暗暗心驚,難怪桑龍姑提到這玉簫郎君,也忌憚三分,果然了得,她雖不防,但他這身手,實也太快了。 秦九凝半點也不掙扎,任由他握著她的柔荑,只見玉簫郎君流目顧盼,說:「我們該回去啦,這幾日來為了趕路,為了我要以內功催舟,冷漠了你,今後……哈哈……」 他壓抑著笑聲,秦九凝心中明白!他是怕被南琴撞見。 玉簫郎君已又說道:「走啊,我們快回採石磯。」秦九凝心想:「原來他已到了採石磯,我那妹妹必也在採石磯,師兄躡蹤南琴,自也去了採石磯。」 她始終都沒言語,她是怕玉簫郎君認出她的真面目來,她和妹妹相似十分,難道聲調也像麼? 玉簫郎君沒放開她的手,她也任由他握著,當下兩人穿林渡漳,往東北奔去!秦九凝心道:「只要我反腕擒拿,立可將他脈門扣住,那時他武功再高,也無法施展。」 要知她無情無愛,自幼生長幽谷,與世隔絕,也就無男女之別,玉簫郎君將她的手握住,是以並不想收回。 不過一頓飯工夫,兩人已行了二三十裡,忽聞濤聲盈耳,秦九凝抬頭一看,只見前面一高崗阻路,是以但聞波濤,不見江河,秦九凝心中一動:莫非已到了採石磯?暗暗勁貫右臂! 那知她一路留心,卻見這玉簫郎君一路行去,不再言語,且時時小心,像怕被人撞見。 秦九凝在這一陣工夫,亦是全神貫注,要在腳程上和他一較,倒要瞧瞧桑龍姑也對他忌憚三分的玉簫郎君,究竟如何了得,但一路行來,她並未絲毫落後,始終和他並肩而行。 兩人到了那高崗腳下,秦九凝怕他認出自己不是寒梅妹妹,故爾不出聲詢問,只聽江濤之聲越來越響,顯然崗那面便是大江,那採石磯是在江邊,顯然就快到了地頭,心道:「此人萬惡,而且若我猜得不錯,南星元之言,真個是與銀蛇劍有關,只要我探出了些端倪……」 她才想到先下手為強,兩人才上得高崗的一半,玉簫郎君突然止步,向面前一指,道:「就是此處了,你沒瞧這山泉忒怪麼?」 秦九凝隨他手指處一看,只見面前崖壁之上,距離兩人所站之處,約有三丈高下,有一股山泉流出,自崖壁之上掛下,形成了個小小的瀑布,想是被山泉衝激之故,腳下已成了個不足兩丈寬的小潭,潭水甚是澄澈,卻奇怪不能見底。 那山泉當真忒怪,這山崗不高,又是個石崗,這泉水何來!咦!秦九凝忽然一怔! 原來不只那山泉流出甚怪,而且自三丈高掛下,卻水花不濺,蜿蜒下注,有似一條銀蛇。 那玉簫郎君好生得意,哈哈笑道:「這稀世奇珍,早晚即可到手,哈哈,古器美人,一朝得到,那時回我海島逍遙,妙哉!妙哉。」 秦九凝的手被他握得更緊,她卻有如不覺,原來她雖無貪念,此刻心中也不由一喜,果不出她所料,他所說稀世奇珍,自是指的銀蛇寶刃無疑。 不料就在這瞬間,忽聽風聲颯颯,崗上有如星丸飛瀉般,落下一人! 那人腳未落地,已一聲驚呼,道:「九妹,你你……」 秦九凝早見是方洪,已連向他使眼色,但方洪陡見她竟與玉簫郎君攜著手,親昵並肩而立,早已怒得說不出話來,那還能發現她的眼色! 玉簫郎君驀地裡一見,似也大出意外,但已哈哈一笑,道:「臭小子,你的膽倒也不小!」呼地一掌拍出! 方洪說不出的難過,九妹,九妹難道也著了他的道兒,也一掌推出,接了他這一掌,方洪怎及他掌勁雄厚盛猛,登時倒退了一步! 玉簫郎君哪把方洪看在眼裡,左手兀自握著秦九凝,瀟瀟灑灑,道:「臭小子,你敢跟蹤我,哈哈,膽子倒真不小啊。」 秦九凝心道:「只要我一番腕,便可扣住他的脈門,但他把我那妹妹藏在何處?而且,此間圖謀,我還未得知詳情。」 她又連使眼色,但方洪已是怒火三千丈,心道:「當真天下女子見到了他,就會被他迷住麼?連自幼摒除了七情六欲的九妹,也著了他的道兒!」 要不,怎生當了他的面,當他揮出了手,她還和他兀自手握著手,這般親昵!方洪氣得發昏,急又撲去,淩厲地連攻兩掌! 玉簫郎君右袖輕描淡寫的一兜一拂,兜指起狂風,方洪立即又被反震得連連後退! 秦九凝一聲:「流雲飛袖,你是……」她為了怕被玉簫郎君認出她來,一直不曾說話,話出口,這才驚覺,而且,從他的流雲飛袖出手,已認出了這玉簫郎君的來厲,實是心驚! 玉簫郎君好不得意,道:「美人兒,你也認得流雲飛袖,妙啊,我們可是門當戶對啦,便你不說,我也知你出自武林名門。」 他盈盈而笑,笑得當真迷人,方洪可連膽都氣破,那晚,那晚在巫山之中,他對那狐媚的南琴,不也是美人兒叫不絕口?九妹怎會任他輕薄! 方洪連退了兩步,琅琅一聲龍吟,已將靈龜寶劍拔出!只見烈日之下,碧光湧寒濤! 玉簫郎君啊了一聲,顯然他一見方洪的寶刃出手,大吃一驚!但瞬已複了他瀟灑之態,左手輕輕一帶,說:「美人兒,你且後退,妙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該當我玉簫郎君雙劍合璧!」 秦九凝若然趁勢一翻腕,必能將他脈門扣住,但方洪劍一出手,她心中忽然一動:「師兄正可借他一試寶劍威力。」 要知秦九凝知道這玉簫郎君來歷,雖然心驚,但奔雷劍曠世無儔,當今天下,實無敵,便她一人,亦不懼他,何況師兄在此,又有寶刃在手。 秦九凝脫出手來,仍是那麼冷漠,往旁邊一站,方洪劍在手,氣如虹,怒喝聲中,碧光暴射,奔雷似從天降!今日他要不誅此惡魔,怎消他心頭之恨! 那知他劍才掄,陡然一股勁風拂到!玉簫郎君身法好快,飛袖已然拂向脈門! 方洪劍招未展,玉簫郎君已搶了機先,但現下的方洪豈是先前可比,腳下三爻,身形瞬息已然六變! 秦九凝驚而後喜,念道:「江海凝光,既柔且剛!」方洪寶刃再振,但玉簫郎君左袖又已拂到,狂飆陡卷,方洪一陣窒息,忙不迭腳下九轉,若非紫府絕學,休道劍招施展不開,只怕早已傷在他這兩招流雲飛袖之下。 就在這刹那間,秦九凝話聲入耳,方洪暗叫了聲慚愧,他實是臨敵經驗不夠,若然九九歸元,守定江海凝光,豈容他搶了機先,寶刃再振,奔而蘊凝! 要知玉簫郎君那晚在巫峽之濱,一時輕敵,幾乎被方洪的奔雷劍困住,知他神劍無儔,故爾今日出手,著著搶了機先,為要不容他劍招施展開來,兩招得手,目光盯在方洪劍上,更見貪婪,哈哈一笑,道:「臭小子,趁早放下寶劍,郎君我今日饒你不死!」 話未出口,飛袖早已攻出,且是交相拂掃!倍見威淩!方洪陡然一聲長嘯,劍化一劍擎天,凝而奔絕!劍招一出,不但奔雷驟發,且變化萬千,隆隆聲中,但見劍氣騰空,匹練如虹! 玉簫郎君飛袖立見呆滯,滑步挪移,兩袖兜卷拂掃,眨眼又已連攻數招!方洪瞬間的優勢,立又喪失! 這玉簫郎君武學實是精湛,方洪寶刃在手,奔雷劍招又已施展開來,竟仍勝他不得。方洪大怒,心想道:「靈龜奇珍,倒勝不得你兩隻布袖!」劍威人更豪,嘯聲甫起,劍施龍騰六合,但見劍影如潮,陣雷聲聲,碧光電射,早又將玉簫郎君圈住! 秦九凝看得亦是心驚,先前她也幾乎看輕了這玉簫郎君,難怪桑龍姑提起他來,也是忌憚他三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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