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四九


  第十六回 醜女們

  卻聽玉簫郎君一聲清嘯,飛袖招術突變,由兜卷抖掃,一變而為浮、沉、吞、吐,方洪立覺他雙袖之上,陡然生出奇大的沾滯之力,劍勢一緩,玉簫郎君又已自碧光飛灑的劍影中脫出!

  秦九凝急叫道:「八方風雨,羿射九日。」方洪咬牙再緊手中寶刃,本是劍起七巧飛星,猛可裡腳下三爻六變,彌空劍氣騰八方,頓又將玉簫郎君圈住!

  要知這八方風雨,羿射九日,乃奔雷劍精華所在,劍起奔雷滾滾,唯見沖霄劍氣,不見人影!方洪早又嘯聲劃長空,羿射九日正待施展,只聽裂帛聲中,一條人影竟已衝破劍氣,暴射而出!

  原來玉簫郎君見方洪這一劍變化萬千,淩厲非常,心中大驚,心知便能架過他這一劍,但只看他劍勢有如長河倒瀉,緊跟著的一招,必難逃出手去,立即拼舍兩袖,將全身功力盡貶兩袖之上,猛往他劍上纏去!方洪劍勢稍緩,這才疾射暴退!

  方洪那裡肯舍,身隨劍走,晃身便追!忽聽一聲嬌叱,一條紅影疾射而下,將他截個正著,原來是南琴聽得奔雷之聲,尋到此間,恰見情郎敗退,即疾撲而下,一聲懾人銳嘯,蛇頭軟鞭已向方洪咽喉點到。

  南琴來勢已疾,方洪撲去之勢亦疾,兩下裡一湊,當真險而又險!

  秦九凝兩眼一閉,這半晌她只作旁觀,乃是恃奔雷神劍曠世無儔,何況方洪手有寶刃,自己又在旁替他掠陣,正可借此機會增他臨敵經驗,不料玉簫郎君敗退之頃,南琴現身快如電射,但她要相助,也來不及了!

  不料方洪陡又長嘯一聲,嘯聲才起,身形頓杳,南琴的蛇鞭竟已點空,原來方洪驀見人影,腳下三爻,已轉到南琴身後!

  他恨,恨九妹也著了他的道兒,實是南琴軟鞭未曾點到,六變九轉,只因紫府絕學,太已神奇,竟像身形頓杳一般!

  南琴才聽他嘯聲已到身後,方洪已身劍合一,再已向玉簫郎君攻到!

  那知他被南琴阻得一阻,玉簫郎君已緩過手來,忽然朗朗一笑,不退反進!

  秦九凝急叫道:「小心!」說時遲,方洪身劍合一雖快,但玉簫郎君也快,手揚處,一點銀星已向方洪面門射出!方洪身形太快,頓又成了兩下一湊!

  方洪只道是普通暗器,那放在心上,只一振劍,碧光暴射,只要劍氣一絞,那銀星還不成為鐵粉麼?

  說時遲,那時實快如電閃,只見白影一晃,秦九凝在話聲未落之時,已然撲到,霍地向方洪斜刺裡一掌推出!

  這也即是眼看劍氣要絞上銀星之頃,咦!九妹竟也助他攻我!恨極,劍一緊,碧光更見暴射如匹練!

  秦九凝身法雖快,卻不料劍光光芒會陡然暴漲,只聽波的一聲,銀星已然炸裂開來!秦九凝這一掌亦已同時推到,方洪腳下一蹌踉,斜刺裡沖出數步!耳聽秦九凝才喝得一聲:「快摒息!」只見陡的那銀星炸裂,一縷淡淡的白煙,被劍氣一絞,登時廣漫數丈!異香已然入鼻!

  只聽玉簫郎君大笑道:「教你知我厲害,倒也!倒也!」

  方洪頓覺地暗天昏,兩腿一軟,身已栽倒,就在他失去知覺之時,迷朦中,似覺靈龜寶劍已被人奪出手去!

  方洪在迷朦中也意識到不好,但奈何無從掙扎!

  話說玉簫郎君在方洪身劍合一之下,眼看要傷在方洪劍下,忽地紅影一閃,南琴似星丸飛瀉般,自頭頂飛墜,蛇頭軟鞭疾點咽喉,饒是紫府絕學,神妙無方,亦不禁阻得一阻,玉簫郎君卻已哈哈一笑,手彈處,一點銀星已向方洪襲到!

  秦九凝方喝得聲快退!方洪劍已撩出,碧光暴射,只聽波地一聲輕爆過處,一縷白煙已隨風飄散,方洪雙腿一軟,登時倒地!就在他失去知覺的瞬間,靈龜寶刃似已被人奪出手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方洪漸漸醒轉,就在他知覺以後,而又未複之頃,耳邊廂,聽得一人說道:「爹爹,這玉簫郎君是誰啊?」咦,這聲音像個年輕的姑娘啊!這是誰?

  方洪想睜開眼來,但覺眼皮重如千鈞,而且因他心智已複,忽然心中一動,忖道:「現今我身在何地,身邊現下至少有兩人以上,是友是敵,尚不得而知,我豈能讓人知我醒轉。」

  方洪恁地想時,也就不再試圖睜開眼來。

  陡聽一個蒼老的口音,說道:「提起此人,可與我們大有淵源,當年我們在長白山中,若非他娘之助,爹爹我和你好幾位尊長,恐怕都活不成呢?唉,這些事,說來話長,等有工夫,我再慢慢告訴你。」

  方洪倒抽了口涼氣,心道:「幸好我沒睜開眼來,聽這父女兩人的話聲,分明便在眼前,我要是睜開眼來,他們豈有發覺不了的。」當下試著暗將真氣運行全身,一面凝神靜聽。

  便聽那女子的聲音說道:「爹,這也罷了,但他這飛袖的功夫,好生了得,武林之中,未聽說有這一門,這是出自何人門下?」

  方洪一直不解,早對那玉簫郎君的飛袖功夫,感到又驚又奇,聞言更是留意。

  只聽那蒼老的聲音呵呵一笑,說道:「我兒,這可難倒你了,其實不但你不知道,便是當今武林之中,除了一個赤城山主,再無第二個曉得。」

  方洪聞言大奇:「這赤城山主是誰,聽這口氣,說話這人必是個武林前輩,他又是誰?」

  其實豈止兩人,那南星元、桑龍姑,以及那不知名的師祖,方洪在窮風谷時,又何曾聽他爺爺說起過,僅這不過旬日之間,他竟遇到這多奇人,當真世界之大,何奇沒有。

  那人的話聲才落,只聽那女郎像有不服,說道:「爹,我不信,難道娘也不知。」

  忽聽那人陡然一聲歎,說道:「要是你娘知道,那就好了,我當時不致鑄成大錯。」

  女郎詫異之聲,說道:「這麼說,爹,他這飛袖的功夫,是你傳他的了。」

  半晌,都沒言語,是那女郎驚得發呆?她爹爹在悔恨交加!

  方洪已聽得明白,這兩人雖與玉簫郎君大有淵源,但只聽這人因傳了他的武功,悔恨得恁地,可見他是個正人君子,便慢慢睜開眼來。

  就在這工夫,忽聽那女郎說道:「爹,沒見過你會什麼飛袖的功夫啊,再說,便是你要傳他武功,又何必瞞娘呢?」

  她爹卻突然失笑道:「武功之造極登峰,摘葉飛花,亦可傷人,何況飛袖,你不覺得他這飛袖,與你外祖父傳我的那八手神功,有些相似麼?」

  那女郎說:「咦,你偏心,那八手神功連我也不傳,卻將他化於飛袖之中,傳與外人。」聽她的話聲,就知她是噘起了嘴兒。

  方洪將眼睜開得有如線細,頓見滿天星斗,原來是躺在曠野之中,咦,莫非仍在原處?他如線的目光略一移轉,便見對面席地坐著個中年人,像是身著葛衣,那女郎卻背脊朝著他,故爾看不清面貌便那葛衣人亦是面貌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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