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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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巫山月夜情人醉 方洪心中一凜,道:「九妹,我哪敢忘記。」秦九凝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我們該走啦!」說著,她已轉過身去。 方洪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不由一聲浩歎,心道:「九妹不但美得清逸,而且也甚是善良,只為要對付那桑龍姑,竟從小即養成她這冷漠的心性,任何喜怒,皆不能在她心中欣起漣漪。」 秦九凝已然邁步,方洪道:「九妹,我們這是往何處去?啊呀,九妹請留步。」秦九凝轉過來,方洪忙捧劍上前,道:「九妹,今晚我無意之中,獲得這柄上古奇珍,還忘了告訴你啦!」 秦九凝面上忽然現出淡淡一抹微笑,道:「你返舟之時,我早見到了,你拔劍之頃,只看那暴射的光芒,我也早知是一柄稀世的古器了。」 那秦九凝實是早已認出來了,只因她心中無奢望,故爾並不驚喜,自也顯得冷漠。 方洪即捧劍上前,—道:「九妹,小兄得你指點劍術,一日千里,無以為報,難得有此奇珍,且以九妹的劍術通神,手中有這利器,必更能奪天地之造化,當今天下,除了師門長輩,實也無人配用此劍,而師門長輩,又皆已達到無劍勝有劍境界,今小兄以此劍獻與九妹,聊報九妹萬一。」 秦九凝面上並無絲毫表情,伸手接過劍來,才將劍抽出不到一寸,即見碧光暴射,映得她膚色皆碧,她卻並不將劍拔出,兀自凝視劍柄之上,喃喃地念道:「靈龜,靈龜。」忽聽拍地一聲響,秦九凝已將劍入鞘,但兩眼卻望著那滔滔江水,江流滾滾,皓月清輝之下,有似萬條銀蛇在翻翻滾滾。 方洪怔怔地望著她,秦九凝忽然自言自語,道:「銀蛇,銀蛇,靈龜,靈龜,是了。」忽然將靈龜寶劍還與方洪,道:「師兄,日前你不是說,要尋兩把短劍麼,不料方才數日,你已得其一,而另一把銀蛇寶刃,亦現了端倪。」 方洪奇道:「九妹,你在說甚麼?甚麼銀蛇寶刃?」 秦九凝道:「師兄可知你這靈龜寶劍的出處麼?」方洪心中一動,忖道:「師門的奔雷劍天下無儔,古今寶刃,自然皆知其詳,我怎忘了請教。」忙道:「正要請教九妹。」 秦九凝道:「奇珍古器,唯有緣者方能得之。我雖不知你這劍從何而得,但你即是有緣人,我怎能受你這劍,且你劍術未臻化境,有此靈龜寶劍,正可補你功力之不足,對我卻無多大益處。你要是定要送我,相傳古時禹王治水,隨身攜有寶劍兩柄,一曰靈龜,一曰銀蛇,那上古洪荒,水中多有精怪,禹王端賴此兩劍鎮怪除妖,後來疏通了九河,傳說禹王將此兩劍,投於兩處泉眼之中。」 方洪喜道:「這麼說,九妹,這柄靈龜,乃禹王之物了。」 秦九凝道:「正是禹王之物,就是你入師門之前不久,我曾聆師祖詳道古劍譜,所說的靈龜寶劍,尺寸形狀,一般無二,便那劍上的碧綠光芒,也一望而知,而且你沒見這劍匣之上,青苔斑斑麼?此劍必是新近出自水中無疑。」 方洪聽得出神,忖思:「不差,我爺爺人稱鏡湖老人,實因他水裡的功夫了得,便我自幼生長泯江之濱,水裡也能伏得兩個時辰,此劍爺爺是自水中得來,必然可信。」 那秦九凝已在繼續說道:「劍乃靈器,靈龜已然為你所得,那銀蛇劍必將在最近出現。」說著,秦九凝忽地似有所悟,兩眼凝視著那有似萬道銀蛇的水波,瞬也不瞬,半晌,忽道:「採石磯頭,採石磯頭,小住兩日。」她說此話時,分明她兩眼望著師兄手中靈龜劍。 方洪聽她像在自言自語,忽然記起與南星元分手之時,他所說有言相贈,即是此語,咦!當他說這話時,兩眼確實在望著我手中寶劍。 秦九凝突然又道:「這就是了,這就是了,南星元、桑龍姑,和那玉簫郎君南宮化,突來中原,豈是無因。」 秦九凝此言甫落,眼中陡射奇光,道:「師兄,快走,但盼我們能早早趕到採石磯。」 方洪聞言,心中又是一動,問道:「九妹,你所說玉簫郎君南宮化是誰?可是一個少年書生麼?」今晚方洪本是先聞簫聲,循聲才見到那書生,故爾秦九凝一說,他即想起那書生來,秦九凝道:「我不過在跟蹤桑龍姑的這兩日中,不時聽他們提起此人,實未見過。師兄,若我猜得不錯,靈龜劍出土,必有微兆,說不定那銀蛇劍已在採石磯出現。」 方洪大喜,道:「當真?」秦九凝道:「那桑龍姑提起玉簫郎君南宮化時,必告誡她那五個兒女,說此去採石磯,最要小心嚴防那南宮化劫奪,以桑龍姑這等女魔,尚且不敢大意,可知他了得,而且中原武林並無此人,可見這人亦是來自海外無疑,今南星元感我相救之恩,以言相贈,又是要我們在採石磯頭小住兩日,你又恰得這靈龜奇珍,是以我才這般猜想。」 方洪知這位九妹生具異稟,且又靈台空明,她說得這麼堅定,必然不差,不禁大喜道:「好啊,九妹,若那銀蛇寶劍果在採石磯出現,我必取來相贈。」 兩人即不再言語,立即施展開輕身功夫,往下流頭奔去。 正是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兩日兼程而進,渴飲饑餐,這日過了東梁山,已是當塗城郊,方洪早打聽得明白,採石磯即在前面大江之濱,此去不過二三十裡地。便道:「九妹,你看天色尚早,我們一路沿江奔來,並未發現南星元的那只江船,我所說的那少年書生,亦再未發現,可見他們必已早到了,我們在白天趕到,豈不露了痕跡,讓我們早作提防。」 原來這一路行來,方洪已將那晚所見書生的武功形貌,以及令人髮指的所行所為,皆告知了秦九凝,只是未曾言及他爺贈劍之事,皆因鏡湖老人是她姊妹的殺父仇人,秦九凝雖然尚不知曉,但方洪每一想起,便心如刀割,自然不願提起,那秦九凝生性淡泊,竟也未曾問得一句。 她聽方洪說到那書生,說險些命喪他飛袖之下,當時即認定是那玉簫郎君南宮化無疑,一看他既稱郎君,年齡自然不大,再者,以方洪的武功,竟會險險命喪飛袖之下,可見了得,故爾認定是他無疑。 秦九凝當下說道:「師兄說得是,我們也用不著忙在這半日,我在暗探那桑龍姑之時,似乎她像算准了時刻,她們的船尚在後面,晚半天無妨。」 那秦九凝因是心中無掛望,也就一片純真,伸手牽著方洪的手,往江邊走去。她人已美極,又與方洪攜手同行,待得一遇到行人,自是都佇足而看,方洪好不忸怩,卻是那秦九凝有如不覺。 兩人到了當塗近郊,遙見江邊一字兒排開百十隻船,秦九凝還要往稠人之中走去,方洪心道:「九妹不識世俗的禮儀,我們這般攜手同行,豈不驚世駭俗。」忙道:「九妹,我們別往前走啦,你看路北正有一家店房,我們何不歇息半天。」 這幾日來,兩人為了趕路,實未好好歇息。秦九凝略一沉吟,道:「師兄,與其住店,我們不如就近雇一隻江船,舟中不但也好隱身,亦可借此歇息。」 方洪心道:「我怎未想及此。」不料就在這工夫,忽然遠遠望見店中走出一個女子,因是一身火紅,故爾遠遠即已瞧得明白。 方洪一愣,秦九凝忽道:「咦,這不是桑龍姑的女兒南琴麼?她怎會在此,莫非桑龍姑已走在我們前面了?」 方洪道:「九妹,你看清是她麼?若果然是她,桑龍姑可不一定會走在我們前頭。」原來方洪在刹那間,忽然心中一動!南琴與那書生情如火熱,難捨難分,可能她並未返舟,乃是獨自一人追蹤那書生來此。 只見那紅衣女子離了店房,不奔江邊,而是往南面山裡行去。 要知秦九凝功力較方洪深厚,故爾看得較清,她聽方洪話中有話,忙一拉方洪,道:「她在此間現身,不管如何,其中必有緣故,我們快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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