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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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殺人狂怎麼也有愛? 方洪呆呆的立在崖頭,心道:「這人必是南雍,昨日他們兩人的言語,我雖片斷聽來,但顯然他是愛極了寒梅妹妹,而寒梅妹妹卻又不能忘我,那麼?現下我與寒梅妹妹之外,又加上他也痛苦不堪了,我我……這是罪有應得,而他們兩人,本是一雙舊好,卻為了一個我,永遠永遠,不能和寒梅妹妹結合的我,卻令他們兩人都痛苦不堪,尤其是她,孑然一身,浪跡江湖,飄零寂苦……」 方洪登時在心中作了個痛苦的決定,不由自主地往對峰而去! 下峰不過五七丈,方洪已入了雲海之中,頓被千縷萬縷的雲絲包沒,幸好那幽幽怨怨的簫聲不斷傳來,方洪才能循著那簫聲,不致迷途。 不到兩盞茶工夫,方洪已到了對峰,那知簫聲卻戛然而止,唉,不是戛然而止,而是簫聲漸漸細於遊絲,像是飛散于無際的長空,簫聲雖落,卻像四處群峰,皆有簫聲在咽鳴。 方洪心中不由一歎,暗道:「這人的哀怨,顯然較我更甚,更可見他是個多情種子。」恁地想時再往上騰高七八丈,忽聽頭頂風聲颯然! 方洪忙一縮身,看時,頭頂雲太濃厚,一丈以外,即看不清景色。 忽聽一個女子口音,歡聲道:「我一聽簫聲,即知是你在此,你怎麼也來此地啊?」 方洪一怔:「這不是那紅衣女子的口音麼?她被簫聲引來不奇,奇的是她為何認識南雍?」 既有濃雲掩蔽身形,方洪更不怕被人發覺,即貼壁而升,隨聽有人長歎一聲,卻不答言。 方洪已向上猱升了兩丈,上面雲層已甚稀薄,兩個人影已可看出,果然是那紅衣女子,但那男的卻不像是南雍。 只見兩人立身之處,是在峰腰的一個窪處,像是天然的平臺一般,方洪見頭側有一株虯松,即攀上隱住身形,峰高,風勁,便是他帶出了聲音,亦不會被人聽出。 忽聽那女子聲帶淒哽,說道:「我萬里尋來,好容易在此找到你,你竟這麼狠心,不理睬我。」 只聽那人一歎,並不看那紅衣女子一眼,對月念道:「曾經滄海兮,難為水濤,除卻巫山兮,不是雲霓。」他慢慢轉過身來,面對紅衣姑娘,說道:「秋娘,人各有志,情有所鐘,秋娘你何必對我糾纏不休。」 他這一轉過身來,方洪已看得明白,果然這人不是南雍,而是個二十多歲的書生。 那紅衣女子本已是珠淚瑩瑩,他一言才罷,忽見那紅衣女子淚如雨下,哭道:「你你……」只見她霍地一退步,寒光閃處,已將背上寶劍掣在手中,淚珠仍在滾滾下落,怒也聲顫,傷心聲也顫,手中劍一指,道:「你你……你果然變了心,我的一生清白……」 只見她一咬牙,這一聲「我的清白」才出口,霍地向那書生斜肩一劍劈去!但左身一滑,竟陡地劃了個弧形,化作削腰挑腕! 這紅衣女子出手就是不凡,饒是方洪乃劍術名家,也不由一怔! 只見那書生忽然一聲冷笑,沉臉豎簫,滑步圈點,立將她這一劍蕩了開去!似淡寫輕描,說道:「是你自己甘心情願,我何嘗對你有情,本是你自作多情,與我何干。」 表面看來,這書生冠玉其面,像個秀外慧中的美少年,不料刹那間,竟會面露邪惡,那紅衣女子氣得渾身亂顫,竟不再攻! 方洪已聽出些端倪,心想:「莫非是這人對她始亂終棄,那老人憂形于色,雙眉不展,莫非也是為了他?」 忽聽一聲琅,那紅衣女子已擲劍於地,兩手掩面,她哭啦,哭得好不傷心,只見她肩頭不斷抽動。 這書生面上更現厭惡之色,同時有焦急之容,冷冷地說道:「哼,不料你這麼無恥,我前來中原,你也趕來糾纏。」忽然聲音轉厲,喝問道:「你走是不走。」 一言未了,他已聳耳而聽,霍地兩臂一振,拔身三丈高下,向東邊山下凝視了俄頃,立即又飛身而下,他像張口又要喝叱,但馬上又咽下了,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說道:「秋娘,你那知我近日的煩躁呢,並非是我不理你,你先回船,待會我逕去找你。」 說時,那面上焦急之色更是顯明,且兩眼不看那秋娘,而是向山下瞄,突然伸出手去,挽著秋娘的纖腰。半拖半帶,向那崖上走去。 這書生突然變了態度,紅衣女子像受寵若驚,放開了雙手,臉上雖仍掛著兩行珠淚,但兩眼中已流露出默默的柔情,柔聲說道:「你為何不早說,何事令你煩惱啊!」 那書生突地一縱身,帶著那紅衣女子,腳下一點崖壁,眨眼已隱於雲深之處。 方洪卻是旁觀者清,知這書生並非是回心轉意,顯然是即刻有人要來,怕被人看見。 果然,就在那書生拖著秋娘,兩人身形方才隱去,忽聽風聲颯然,一條紅線已自崖下飛奔而來,眨眼間,适才那書生立身之處,現出一個女子,雖在月下,亦見紅裳似火。 方洪驀可裡一見,還道是秋娘突然返回,方驚詫她輕功了得,忽聽她輕聲叫道:「炎哥哥!炎哥哥。」 方洪便知她叫的,便是那少年書生,他乃是個嫉惡如仇之人,不由心中怒道:「原來他突然變了態度,乃是要哄走那秋娘,好與這女子相會,這書生可惡。」 這一紅衣女子連叫了兩聲,未聞人應聲,即咦了一聲,說:「怪啊,約好此時在這裡相會,怎麼他未來?」 這女子一身紅衣,與秋娘一般紅,邊說,邊向四下裡望,目光掃過方洪藏身的那株虯松,方洪不由一怔,心說:「原來是你!」 原來這紅衣女子,乃是那桑龍姑的第四個女兒,名叫南琴的姑娘,只見她望了一會,又輕輕地叫了幾聲,許久仍未聞人應聲,她可就氣了,氣得一跺腳,狠狠地說道:「好啊,約好了時刻,你不來,今後別想我理你。」身形一旋,像是即要下崖。 就在她一旋身的俄頃,忽地人影一晃,那書生像從天降,陡然攔在她身前,說:「別啊,琴妹妹,我想得你好苦。」 那南琴陡見書生前來,顯然是滿心歡喜,卻故意將腰肢兒一扭,呶著嘴,說:「誰信你,要是真想我,怎倒讓我為等你,等了好半天。」分明她是在撒嬌兒,她年紀輕輕,不過十六七歲,怎也恁地狡猾。方洪不由一陣噁心。 那書生嘻嘻一聲輕笑,不但笑聲輕,更是輕浮,說:「你這小姑娘,沒良心,我萬里追蹤而來,為了那個,我等你有半夜啦,是你來晚啦,倒說我不是。」 那南琴突然浪聲一笑,這般……這般浪笑之聲,竟是出自一個年輕的姑娘之口?方洪聽得悚然,暗罵道:「好兩個小狗男女!」 突然,南琴格格的笑聲更響,腰肢兒左扭右扭,原來是那書生向她身上擰了一把,兩人調起情來,她哪是真在躲,啊唷,她腿兒忽然一頓,嬌軀往前一撲,喃喃地:「嗯!唷!史炎,小冤家,你……你……」 他叫史炎?兩臂一伸,已將她拖到身邊,輕輕地說道:「莫負春宵,春宵一刻千金,我的……」 「冤家。」南琴任由他擺佈,呻吟般低低地叫:「我們那裡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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