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奔雷小劍 | 上頁 下頁
四〇


  那史炎在那耳邊吟道:「此間風致絕佳,我們就在這裡談談好嗎?」

  兩人拖拖拉拉,已將隱於雲深之處,陡聞一聲怒吼道:「無恥的小狗,那裡走。」

  只見大鵬掠雲般,自崖頭撲下一人,人影尚未看清,已向那史炎抓去!

  史炎與南琴兩人,在喝聲入耳之頃,兩人已霍地一分,撲下的人身法好快,箕張五指離他肩頭已不到五寸,眼看即被此人擒獲!

  史炎忽地拋肩一旋身,霍地一掌推出,不是向抓他那人,而是向南琴!

  南琴哪會防到他有此一著,嬌軀被他掌風推掃飛起,直向那人撞去!變生意外,史炎狡猾得更出人意外,那人不但被迫撤掌,而且若不右手一攔,南琴怕不登時落下百仞高崖!

  那人左掌倏吐乍托,將南琴送落實地,他也腳尖點地!方洪看得明白,來的乃是秋娘之師,那舟中的老人,說時遲,那時卻是一瞬,快得惟見三條人影乍合倏分,饒是方洪一身絕世武學,亦心驚不已。

  老人怒得須發怒張,喝道:「小狗,你那裡走,今日才知你是個萬惡之徒!」

  就在這刹那間,不過是方洪錯眼之頃,那史炎已蹤跡不見,顯然是他發掌推掃之頃,那老人托送落地之際,他已借機逃去!

  老人並不理睬南琴,一伏腰,已向史炎追去!那南琴卻一聲嬌叱!陡然銳嘯之聲入耳,鞭影已纏向老人下盤!

  她竟在落地的刹那,已將蛇頭軟鞭掣在手中!當真快如電閃!

  老人虎喝一聲,左掌回劈,罵道:「你這丫頭小小年紀,竟也如此不知羞恥!」

  他這一掌並非劈向南琴,而是震飛她那蛇頭軟鞭,身形並未停下,仍往前追!

  那知南琴小小年紀,不但歹毒,武功竟也了得,老人這一掌竟像早在她意料中一般,大紅的蛇頭軟鞭早撤,反腕斜兜,又已向老人右腿纏去!

  方洪看得明白,這老人武功遠在南琴之上,掌力更是雄厚,若然那一掌是向南琴劈去,不只是震她軟鞭,南琴那敢纏住他。

  老人右腿一飄,忽地身形在空中劃了個圈子,只見他怒得咬牙,喝道:「看在你娘面上,給我滾開!」呼地一掌已向她拍去!

  南琴立被震得不但蛇頭軟鞭飛起,而且迫退了兩歲!

  顯然老人仍不想傷她,掌力恰到好處,只是將她迫退!

  方洪好不心驚,這老人武功簡直已出神入化,要知他若劈傷了南琴,武功倒平常了,而是他這般倉促之間發掌,但這麼恰到好處,才是妙到了極峰,絕到毫巔!

  南琴被他掌力迫退,老人霍地一挫腕,用勁更是奇巧,借巧勁震空反挫之力,竟已腳前頭後,直飛濃雲厚霧之中,身形頓失!

  只見南琴呆得一呆,忽然一跺腳,相隔有三四丈上,方洪也聽到她滿嘴銀牙咬得格格作響!提著火紅的蛇頭軟鞭,縱身追入雲中!

  方洪要看個究竟,不敢怠慢,亦是飛身躡蹤追去!但已失了南琴的身影!

  方洪心道:「那南雍傳我的上乘輕功,那般神奇,南雍有此絕學,這南琴自然也會。我正好一試。」他將南雍所傳的上乘輕功施展開來,果然快了好些,但追出了二十多丈遠,仍未追上。

  幸好那老人的怒吼之聲,已在遠處傳來,方洪即刻循聲追去!估量方向,乃是大江峭壁之巔。

  方洪心中暗驚:「這老人身有絕世武功,倒也不奇,那書生史炎,怎也有這快的身法!」

  腳下加勁,竟不顧雲濃霧厚,循聲追去,忽聽老人聲音喝道:「你想逃出老夫手去,豈不是作夢麼?」陡聽掌聲霍霍之中,有人一聲悶哼!

  跟著傳來那南琴的一聲尖叫,道:「放了他!你敢……」

  那老人的聲音怒道:「你這丫頭太已不顧廉恥,你這作為倒更勝你娘!還不給我滾回去!」

  顯然老人已在崖頭將那史炎擒住,並又將南琴迫退!

  方洪相距三人,豈會太遠,瞬眼間已然追到,那知崖頭已無人影。

  方洪暗叫了聲慚愧,這三人的身法,實皆在自己之上,那老人也罷了,南琴家學淵源,亦有可說,只是不服氣那書生史炎,這等外貌文秀,內裡邪惡之徒,倒及他不上。

  方洪心忖,那史炎既已被老人擒住,多半已擒回舟中去了,當下忙貼壁飛落,不料下麵靜蕩蕩,只見孤舟橫江,船頭一個黑影兀立。

  待他落到岸邊,才認出立在船頭的,乃是那秋娘,此刻雖然明月已升,但卻照不到崖下孤舟,秋娘一身紅衣,暗中看來,可就成了黑衣了。

  方洪一見靜蕩蕩地,就知那老人顯然沒曾回舟,不由一怔,心道:「老人已將那史炎擒下,不回舟,這是去了何處?」

  這時崖下雖然昏黑,但卻也有些昏昏的光影投下,忽見秋娘慢慢抬起頭來,幽幽一歎,道:「他該已逃出手去了麼?師傅怒時性如烈火,唉……」

  方洪知她是在替史炎擔心,當真是癡心女子負心漢,那史炎對她始亂終棄,現又移情別戀,她倒還在替他憂心。

  方洪一見下麵並無異處,即不下崖,只停身在離崖腳數丈之處,那秋娘並未發現他。奇怪的是舟中兩個漢子亦不見人影。

  他這裡正打不定主意,忽見右面崖左,亦即是上流頭,一條黑影如飛而來,方洪若然不是身在高處,若然他不是在四下眺望,事有湊巧,也絕難發覺。忙向船頭的秋娘一看,果見她並未發覺,夜已靜,江濤洶湧,江風更是逼勁,這也難怪。

  那黑影來到切近,方洪已看出並非是秋娘之師,倒有些像那書生史炎,心中大奇,忖道:「難道他並未被擒?來此作甚?那老人又去了何處?」

  正在心中自問,忽見那黑影離舟有三數丈遠,忽地步一停,他這一停,方洪可看清了,來的果然是那史炎,只見他微一沉吟,陡地寒光一閃,他已拔出一把長劍來!

  方洪暗喊一聲:「不好!」口裡已大叫道:「姑娘小心!」兩掌已向後壁一撐,飛身疾落!

  船頭那秋娘突然聞聲,顯然吃了一驚,幸她武功不弱,一回頭,瞥見劍已刺到,左手手掌倏地橫拍劍身,往前一竄,身已落在岸上!

  秋娘雖然穩穩地躲過一劍,但人影仍未曾看清,一片寒光已當頭罩下,簡直淩厲之極!

  說時遲,方洪喝聲出口,亦已飛落崖下,他手中無劍,一見秋娘已被史炎劍光圈住,立即呼呼拍出兩掌,喝道:「你竟是這般萬惡的衣冠禽獸!」他已始亂而終棄,今竟又暗下毒手!便是禽獸亦無此歹毒。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