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之盒(112)_步非煙

一一二

　　石室中。

　　Joker的臉色變幻著，濃濃的油彩，都無法掩蓋住。他無法再用誇張的表情為自己辯護，終於，他沉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我敗了。」

　　他輕輕地，將一枚白色的卒子抓起，托到自己眼前，又用力握住。

　　「我竟被這位人類的女孩感動了。」

　　「嗚嗚嗚嗚嗚……」

　　他突然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H沉默著，他也沒想到，這個戰局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所有的一切，都因莉莉絲而改變。

　　Joker哭了很久，才收住眼淚：「H，我已不能再和你作戰，因為我的心裡已沒有殺意，再見了。」

　　他一面延續著抽泣，一面將潘朵拉魔盒合上。魔盒外面的黑氣猛然炸開，將他包裹住，隨即散開。那襲五色斑斕的小丑服，漸漸消失在夜空中。

　　與此同時，天空中猛然一道巨大的霹靂炸開，玄田田猛然僵住。她像是在側耳傾聽著什麼，突然，身子化成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天幕深處。

　　相思與楊逸之驚愕無比。

　　相思：「田田、田田！你去哪裡？」

　　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烏雲慢慢散去，朝陽照徹了這個完全化為廢墟的小鎮。當楊逸之看到Seven跟人類一起在維修飛機、鋪設跑道時，他感到震驚。

　　他夢寐以求的一幕，突然出現在眼前，竟令他不敢相信。

　　禁不住熱淚盈眶。

　　天空中的陽光，是那麼明媚，足以印證生命的美好。

　　他攜著相思緩緩降落，加入了忙碌的人群。

　　Chapter47 第六日

　　H站在瑪薇絲身後，微微躬身：「陛下，現在，是您離開的時候了。導彈將在明日黎明摧毀這座小鎮，您實在不應該再逗留。」

　　瑪薇絲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能走。我必須要親眼看著疫苗的誕生。它的成功與否，關係到人類未來對Seven的政策，亦關係到人類的未來。我想，它甚至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H沉聲道：「這個世界上，絕沒有任何事物能淩駕於您的安危之上。」

　　她輕輕歎了口氣：「何況，這個時候，我應當陪伴在她身邊。」

　　她的目光，落在莉莉絲身上。莉莉絲靜靜地躺在血泊中，也長久凝望著她。

　　她的身體已支離破碎。

　　瑪薇絲走上前，握住她僅存的那只手。她要陪著她，共同承受這難以忍耐的痛苦。

　　共同看到結果。

　　幾個小時後，飛機終於修復到可以使用的地步。冰雪嶙峋的山坡上，也奇跡般地鋪設出一條平整的跑道。本來，燃油是最大的問題，但Queen的到來，卻讓這個問題變得簡單。她的直升機上還有足夠的燃油。

　　正午十二點，卓王孫駕駛著飛機，向北極飛去。

　　目標地點，選的是北極加克洋脊附近，距離小鎮3000多公里。卓王孫的座機擁有世界上最強的技術，卻也需要6個小時，才能往返一次。

　　而要將所有的Seven運完，需要往返三次。

　　傍晚的時候，星河號返回來，開始了第二次運輸。莉莉絲的手術，已整整進行了8個小時。8個小時中，她的筋骨被一寸寸截斷。淩遲般的痛苦，在嚴苛的手術條件下被放大，超越了人類歷史上一切酷刑。

　　但這個堅強的孩子，仍然微笑著。

　　陪伴她承受這一切的，是坐在她身邊的Queen。

　　8個小時中，瑪薇絲始終注視著她的眼睛，緊緊握住那只沾血的小手，目光中是溫柔而堅定的笑意。莉莉絲的每一分痛苦，仿佛都隨著那顫抖的指尖，傳遞到她身上。

　　這漫長的淩遲，她亦感同身受。

　　H一動不動地站在瑪薇絲身後，仿佛無論發生什麼，都無法令他動容。

　　突然，他身上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交給瑪薇絲。

　　第二大公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瑪薇絲，看來你的計時器真的出了問題。我不得不提醒你，現在距離公爵會議決定的執行時間，只有幾個小時了。導彈已經部署到位，發射的按鈕就在我手邊。米迦勒號Arch-angel我已派人送到蘭斯洛特少將手中，加上你的直升機，足以將該救的人一起帶走。」

　　——所謂該救的人，只有秋璿，卓王孫和楊逸之。

　　Queen淡淡道：「尊敬的亞當斯大公，我不能撤離。因為，我們發現了一位元Seven病毒的免疫者，從她身上，可能提取出Seven病毒的疫苗。我想您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亞當斯的語氣中帶著一貫的調侃：「上帝，我聽說了那場愚蠢的手術，還知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瑪薇絲，你總該記得自己是國家元首，不應為這渺茫的機遇，將整個國家的未來置於危險中。」

　　他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也將我的心推到了破碎的邊緣。」

　　瑪薇絲沒有理睬他語氣中的戲謔：「多謝提醒，但我已決定留下來等待疫苗合成。」

　　亞當斯頓了頓，仿佛確認了她不是在開玩笑。聲音立即沉了下來：「成功了又能怎樣？人類可以跟Seven和解？那些茹毛飲血的野獸會成為你的子民？瑪薇絲，你該不會相信這麼荒唐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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