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約納丹號歷險記 | 上頁 下頁 |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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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個阿斯特!五千法郎!儘管這是筆大數額,但帕德遜沒有眼花繚亂,頭暈目眩,那條河曾給他收益匪淺,不過現在他卻一無所有,一年以來做牛做馬、拼死拼活換來的二十五皮阿斯特,這可憐的二十五皮阿斯特,此時就是全部的財產。毫無疑問,他今後會快速增加,而且賺錢的機會不少。他的經驗告訴他最難的是開始的本錢。不過一千個皮阿斯特……,一年半的辛辛苦苦,片刻間就可以賺到它的四十倍,也許還可以得到更好的價錢。因為市場的討價還價可是傳統的規律。 「這不壞!」他用一種挑到的口吻說,「對一件冒生命危險的話,應該付兩千……」 「這樣的話,再見。」希瑞戴又一次裝著要走的樣子。 「或者至少一千五百。」帕德遜接著說,並沒有被要走的威脅唬住。 現在如願以償,開始談判,他對買賣很在行,下賭注的對象可以是商品,也可以是良心,但總是買和賣的關係,而且買賣服從亙古不變的規律,他對這了如指掌。眾所周知,慣用的手法是賣者開高價,經過計價還價扯平,由於時間緊迫,帕德遜只好一下子從兩千皮阿斯特降到一千五百。 「不行,」希瑞戴一口回絕。 「至少也要一千四百,」帕德遜又退讓一步,「還可以商量!但一千個皮阿斯特……」 「就一千,多一個子也沒有,」希瑞戴繼續往回走,堅定地說。 帕德遜確實如常人所說:「胃口太大。」 「那麼,算了!」他平靜在宣佈。 希瑞戴著急,眼看大功告成……,他會讓它因幾百個皮阿斯特半途而廢嗎?……他又往回走幾步。 「你我都讓一點,」他建議。「一千二百。」 帕德遜一口答應。 「這只是為了讓你也高興一下,」他終於接受了,「那麼就一千二百皮阿斯特!」 「說好了,一言為定?」希瑞戴問。 「一言為定!」帕德遜肯定。 然而,還有付款的細節要談。 「誰給我付錢?」帕德遜又問,「巴塔哥尼亞人就這樣有這麼多錢,會我一千二百皮阿斯特?」 「正好相反,非常貧窮。」希瑞戴反駁,「但是他們會給的,因為他們不是不知道,利貝麗亞的錢袋,將給他們一百倍還要多。」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的事就是要付錢。怎麼給我付錢?是事前還是事後?」 「先付一半,事成之後再付一半。」 「不行。」帕德遜聲稱:「我的條件是明晚就先付八百皮阿斯特……」 「在什麼地方?」希瑞戴搶過話來問道。 「我在哪裡站崗,就在哪裡,找我好了……剩下的按約定,先過去十個人。其中把錢交給我,如果不付線,我就喊,要是付了,我就溜到一邊讓其通過。」 「一言為定!」希瑞戴同意了。「那麼剩下的什麼時候可以過去?」 「過完今天,再到第五天晚上,那時是新月。」 「哪兒?」 「在我家,我的圍牆裡。」帕德遜解釋說,「一年前我家的房子被河水沖走了。不過我們不需要房,柵欄就足夠了,我會把柵欄修好的。」 「太好了。」希瑞戴說。「明天見!」 「明天。」帕德遜回答。 他聽到草叢中一陣窸窣聲,然後是一陣輕微的咕嘟、咕嘟聲,他明白希瑞戴已經小心地進到了河裡,夜裡,仍然十分寧靜。 第二天,人們驚訝地發現帕德遜開始修理好他原來的土地圍起來的,又一半被毀壞的柵欄。 那天晚上,由於排班的偶然性,他在南邊護牆站崗,正對著在這邊聳立的山脈,他一聲不吭地來這裡站崗,耐心地等待著那件事。 今天他比昨天站崗的時間還要早,天還是大亮的。希瑞戴因此很容易地接近護牆,除非……。 除非這個原是約納丹號的廚師胡亂地提了個建議,總之,他們下套子讓帕德遜鑽是不可能的,而且他會就這樣糊裡糊塗地被騙?關於這事,愛爾蘭人很快就放下心來,希瑞戴在那裡,在他上對面,藏在叢中,沒有可以看見他,只有預先約定的人可以看到。 天漸漸黑下來,月光落下,只有在黎明時分,才在天際之外升起一輪月牙。當天全黑下來時,希瑞戴爬到他的同謀者身邊。 一切嚴格按照約定時進行。 「今晚過後,再過四天。」帕德遜如釋重負地說。 「一言為定。」希瑞戴回答。 「不要忘記皮阿斯特!……沒有它,什麼都搞不好。」 「放心好了!」 三言兩語說均勻以後,希瑞戴遠去,在走之前往叛徒的腳下放了一個袋子,它碰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這是答應的八百皮阿斯特,這是猶大的報酬。 第九節 霍斯特人的回答 第二天,帕德遜繼續修理柵欄,然而他不是沒有猜到人們對全這不同尋常的工作的議論,他必須極力避免那些流言蜚語的傳播,他要利用每一次機會對他的行動做個簡要的說明。 一大清早,他徑直去找阿爾特勒布爾,斗膽地問他請求。今後就完全在他自己家站崗,他的房屋靠著河邊,因此他要求在他家監督放哨,而不是把他派到別處,又讓另另一個人到他這裡站崗。這是可以理解的。 阿爾特勒布爾,對此人十分冷淡,但對他的要求無可非議,找不出異議的理由,而且在某些方面來說,帕德遜還是可敬的人,他是個平和的人,一個幹活不怕疲勞的人。另外,同意他的請求,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您這個時候修理房子,可真忙?」阿爾特勒布爾把他所見到的說出來。 愛爾蘭人平靜地回答他說公區工程停下來,他可以利用這個時間來處理一下個人的事情。這樣就可以不耽誤時間。這種解釋再自然不過了,符合帕德遜的習慣,阿爾特勒布對此回答滿意。 「行,就這麼定了。」他沒有再盤問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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