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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只要有支獵槍,一陣子就可以打死它們一大群,可是獵人們手頭的投擲武器只有石頭,當作槍的只是棍子,這些原始武器實在不能滿足打獵的需要。

  一會兒又有一群動物在叢林裡跑了過去,它們連跑帶跳,一躍就是三十英呎,是一種真正的「飛獸」,跳得既快又高,看起來簡直和松鼠一樣,從一棵樹上跳到另外一棵樹上;這時候居民們更覺得武器不中用了。

  「袋鼠!」赫伯特喊道。

  「好吃嗎?」潘克洛夫問道。

  「袋鼠肉啊,」通訊記者說,「燉好了就能抵得過最好的臘味!……」

  吉丁·史佩萊這句誘惑人心的話還沒有說完,水手就帶領著納布和赫伯特向袋鼠趕去了。賽勒斯·史密斯想把他們喊回來,可是白費力氣。這種靈敏的動物看見人來,就像皮球似的跳走了,獵人要想追趕它們,同樣也是白費力氣。他們趕了五分鐘,連氣也喘不過來,袋鼠卻全部鑽入了森林,一隻也看不見了。托普比起它的主人們來,也不見得更有辦法些。

  「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等工程師和通訊記者走來以後說,「你看!非造幾支槍不可了,你說造得了造不了?」

  「也許可能,」工程師答道,「可是我們第一步先要製造一些弓箭,我相信你一定能使用得和澳洲的獵人一樣嫺熟的。」

  「弓箭!」潘克洛夫不屑地說,「那是孩子們的玩意兒!」

  「不要驕傲,我的潘克洛夫先生,」通訊記者說,「多少世紀以來,就是弓箭使大地染上了鮮血。火藥只不過是不久以前才有的,可是戰爭呢——不幸得很,可以說有人類以來就有了!」

  「不錯,說得對,史佩萊先生,」水手說,「我說話老是不加考慮。請你原諒。」

  赫伯特一向對他所喜歡的博物學有興趣,這時候他又回到袋鼠的話題上去了:「並且,我們現在要對付的又是最難捉的一種,這是一種大袋鼠,長著灰色的長毛;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那麼還有黑的和紅的袋鼠,岩石袋鼠和鼷,那些袋鼠捉起來比較容易。據統計大概有十二種……」

  「赫伯特,」水手直截了當地說,「據我看來,袋鼠只有一種,那就是『肉叉上的袋鼠』,我們今天晚上偏偏沒有捉住!」

  他們聽了潘克洛夫的新分類法以後,止不住大笑起來。晚上只好吃山雉了,忠實的水手毫不掩飾他心中的遺憾,可是他居然又遇到了一次幸事。

  托普為了它本身的利益,到處去搜索,它肚子愈餓,直覺就加倍地靈敏。如果托普私自去打獵的話,恐怕不論是什麼野味,只要落在它的爪牙之下,絲毫也不會剩給獵人們;可是現在納布監視著它,它只好老老實實。

  將近三點鐘的時候,它鑽到灌木叢裡不見了,一陣低低的咆哮聲說明它在和什麼動物揪打。納布跟著它沖進去,馬上就看見托普在拼命地吞食一隻小動物,再晚去十秒鐘,這只小動物就要整個被它咽下肚去了。幸而托普攻擊的是一窩,除了它吃掉了的以外,還有兩隻齧齒動物(這些動物都屬￿這一類)軟癱在草地上。

  納布一手提著一隻勝利地回來了。它們比兔子稍微大一些,渾身長著黃毛,上面夾雜著綠色的斑點,尾巴退化得剩下短短的一點。

  這種齧齒動物的正確名稱並沒有把這些美國公民難住。它們是刺鼠的一種,叫做「馬拉」,比熱帶地區的同種和美國常見的兔子稍大一些,長著一對長耳朵,和刺鼠不同的是,嘴裡一邊長著五個臼齒。

  「哈哈!」潘克洛夫喊道,「烤肉來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他們停了一會兒又繼續往前走。檉柳、山茂和高大的橡膠樹形成一個拱門,清澈的紅河從下面流過。美麗的丁香樹高達二十英呎,還有許多是年輕的自然學家不知道的樹木。它們低垂在小河上,河水在夾岸的綠蔭下潺潺作響。

  這裡的河面寬得多了,賽勒斯·史密斯估計他們不久就要到達河口。果然,當他們從一叢美麗的密林下鑽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到了盡頭。

  探險家們來到格蘭特湖的西岸。這裡的景色很值得觀賞。湖的周圍約有七英哩,面積在二百五十英畝左右,湖邊生長著各種樹木。東邊幾處較高的湖岸有一道美麗如畫的蒼翠屏障,透過屏障可以看見一線海洋閃閃發光。湖岸的北邊顯得曲折有致,和南部峻峭的輪廓形成鮮明的對比。這個小小的安大略湖湖畔經常棲息著許多水禽,離南岸幾百英呎的湖面有許多岩石露出水來,它們相當於安大略湖裡的「千島」。

  幾對魚狗和睦地群居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地停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期待著遊魚,只要一有發現,就尖叫一聲,鑽入水底,緊跟著就銜著獵獲物出來。岸上和小島上有許多水禽在大搖大擺地走著,其中有野鴨、塘鵝、水雞、紅嘴鳥、舌頭像刷子的水鳥和一兩隻美麗的琴鳥——它們鮮豔的尾巴張開來,就像「里拉」一樣。

  這是一個淡水湖,湖水顏色很深,但也很清澈,水面上常常有幾處泛起水泡,無數的漣漪一圈圈地蕩漾開來,然後又彼此碰在一起,可見水底下游魚是不會少的。

  「這個湖真美!」吉丁·史佩萊說,「我們最好就住在湖濱一帶!」

  「我們會住在這兒的!」史密斯說。

  居民們打算選一條最近的路回「石窟」去,就朝著湖岸南邊的轉角處往下走。這裡的灌木和叢林從來也不曾有人走過,要想從裡面開出一條路來可不簡單。他們就這樣向海岸走去,打算直到眺望崗的北邊。他們披荊斬棘,朝著這個方向前進了兩英哩,穿過最後一帶樹木,高地就呈現在他們的眼前了。高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綠茵,再向前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要想回「石窟」,只要斜穿高地走一英哩,然後往下走到慈悲河的第一個轉角處就到了。然而工程師想瞭解一下湖水漲滿了以後是從哪裡泄出和怎樣泄出去的,於是他們就穿過樹木,繼續在北探索了一英哩半。附近一帶大概有瀑布,而且無疑是從花崗岩縫中傾瀉下去的。

  簡單地說,這個湖是一個極大的中心盆地,小河的流水逐漸把它灌滿,湖水必然會形成瀑布流向大海。如果真是這樣,工程師認為也許可以利用瀑布的力量,要不然這股水力也是白白地浪費掉。他們於是爬上高地,繼續沿著格蘭特湖前進,可是循著這個方向走了一英哩,賽勒斯·史密斯還是沒有發現這個必然存在的瀑布。

  這時候已經四點半了。為了準備晚餐,居民們必須回到家裡去。於是小隊折回原路,沿著慈悲河的左岸回到了「石窟」。

  篝火生起來了。納布和潘克洛夫一向是負責烹調的——一個是黑人,一個是水手,都有這種本領——很快就烤好了一些刺鼠肉,大家都盡情地飽餐了一頓。

  晚飯終於吃完了。大家正打算睡覺,賽勒斯·史密斯突然從口袋裡拿出幾小塊不同樣的礦石來,他簡單地說:「朋友們,這是鐵礦石,這是黃鐵礦石,這是陶土,這是石灰石,這是煤。自然界把這些東西供給了我們。能不能好好地利用它們就在我們自己了。明天我們就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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