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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有什麼不行呢?」潘克洛夫答道,「納布港,不很好嗎?還有吉丁角……」

  「我贊成借用祖國的地名,」通訊記者說,「這樣可以使我們不忘記美國。」

  「好,對於主要的地方,」賽勒斯·史密斯說,「我非常贊成這樣來給港灣和海洋命名。比方說,我們可以把東邊的那個大海灣叫做聯合灣,把南邊的那個大海灣叫做華盛頓灣;把我們所站的這座山叫做富蘭克林山,把我們所瞧見的下面那個湖叫做格蘭特湖;再好也沒有了,朋友們。我們就用這些名字來懷念我們的祖國,紀念為國增光的那些偉大的公民。至於我們從這座山頂上所看見的那些河流、海灣、海角和地岬,最好還是根據它們形狀的特點來命名。這樣比較容易記住,而且更加切合實際。這個海島的樣子非常特別。我們要想出一個能表示出它的形狀來的東西是不會困難的。各處森林裡的河流我們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但是這些森林將來是要去探索的,那些河流以及日後會發現的小溪,我們都可以隨著發現當場命名。朋友們,你們認為怎麼樣?」

  工程師的提議得到了夥伴們的一致同意。海島像一幅地圖似的鋪展在他們的眼睛下邊,只差給各點各處都起個名字。吉丁·史佩萊把這些名字記下來以後,海島的地理名稱就算正式確定了。

  首先,他們根據工程師的提議,把兩個港灣命名為聯合灣和華盛頓灣,高山命名為富蘭克林山。

  「現在,」通訊記者說,「我建議把海島西南的那個半島叫做盤蛇半島,把半島末端的那個彎尾巴叫做爬蟲角,因為它很像爬蟲的尾巴。」

  「同意。」工程師說。

  「現在,」赫伯特指著海島的另一端說,「這個海灣簡直跟張開的大魚嘴一樣,我們就把它叫做鯊魚灣吧。」

  「好極了!」潘克洛夫大聲說,「我們再把嘴的上下兩部分叫做顎骨角,那就絲毫不差了。」

  「可是有兩個海角呢。」通訊記者說。

  「不要緊,」潘克洛夫回答說,「我們可以把它們叫做北顎角和南顎角。」

  「都記下來了。」史佩萊說。

  「只剩荒島東南端的海角沒有名字了。」潘克洛夫說。

  「是聯合灣的末端嗎?」赫伯特問道。

  「就把它叫做爪角吧。」納布脫口喊道,他也想成為他的一部分領土的教父。

  納布起的名字很恰當,因為這片奇形怪狀的陸地就像一隻怪獸,而這個海角又正像怪獸堅強有力的利爪。

  潘克洛夫對事情的發展感到很滿意。氣球把他們降落在河水附近,使他們可以喝到這條河的淡水,於是他們很快地就給它想了一個名字,叫做慈悲河,表示對上蒼真誠的感謝。遇難的人首先著陸的那個小島被命名為安全島,石窟的上方有一個高聳的花崗岩峭壁,峭壁的頂端是一塊高地,站在那裡整個的海灣都在眼前了,他們就把這個高地命名為眺望崗。

  最後,他們又把覆蓋著盤蛇半島的整個密林叫做遠西森林。

  海島上看得見的和已經知道的地方就這樣命名完畢了,將來再有新的發現,還要繼續完成這項工作。

  至於各個部分的方位,工程師根據觀測太陽的高度和方向的結果,大概作了一個測定:聯合灣和眺望崗在正東。可是第二天,根據日出和日落的精確時間和記錄中午時太陽的位置,他準確地斷定了海島的正北方向,由於海島在南半球,因此太陽在正過中天的時候,經過的是北邊而不是南邊,跟在北半球所看到的太陽移動情形不一樣。

  所有的工作都已完畢,居民們只等走下富蘭克林山回石窟了,這時候潘克洛夫突然大叫起來:「好哇!我們真是大傻瓜!」

  「怎麼?」吉丁·史佩萊問道,他已經合上筆記本,站起身來打算走了。

  「怎麼!我們所在的島,竟會忘記給它起名字了!」

  赫伯特正打算提議用工程師的名字來給海島命名——夥伴們一定都會同意的——可是這時候賽勒斯·史密斯簡單地說:「朋友們,我們用一個偉大的公民的名字來給它命名吧,這個公民現在正在為保衛美利堅共和國的統一而戰鬥,我們就把這個島叫做林肯島吧!」

  大家歡呼了三次,表示擁護工程師的建議。

  那天晚上睡覺以前,這群新來的移民談到他們闊別了的祖國;談到可怕的流血戰爭;他們深信南軍很快就要失敗,有了格蘭特將軍,有了林肯,北軍的事業——也就是正義的事業——一定會勝利的!

  這是一八六五年三月三十日的事情。他們想不到在十六天以後,華盛頓會發生一件可怕的陰謀,在受難日的星期五那天,亞伯拉罕·林肯竟死在一個喪心病狂的暴徒手裡。

  §1-12

  林肯島的居民向周圍看了最後一眼,就爬下火山口,繞過火山錐,大約半小時之後,他們就到了昨晚過夜的高地,潘克洛夫覺得已經是吃早飯的時候了,於是他們就想到應當把通訊記者的表和工程師的表對一下。

  吉丁·史佩萊的表沒有被海水侵入,因為他是降落在海水沖不到的沙灘上。這是一件精良的用品,一隻非常完好的懷錶,通訊記者每天都忘不了小心地給它上發條。工程師的表是在他到沙丘上的那一段時間內停的。

  現在工程師給他的表上足了發條,根據太陽的高度確定大概是早上九點鐘,於是就把表對在這個時間上。

  吉丁·史佩萊也打算按當地時間對表,可是工程師攔住他的手說:「不,親愛的史佩萊,等一會兒。你的表是裡奇蒙的時間,是不是?」

  「是的,賽勒斯。」

  「那麼說,你的表上的時間是根據裡奇蒙的子午線確定的。而裡奇蒙和華盛頓的子午線又幾乎是一樣的,對不對?」

  「當然。」

  「很好,就保持這樣吧。每天記住給它上發條,可是不要撥表上的針。這對我們也許有用的。」

  「這有什麼用處?」水手暗自想道。

  他們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餘下的野味和松子全都吃光了。可是潘克洛夫一點也不愁,他們可以一路補充的。給托普吃的一份非常合乎它的胃口,它會在灌木叢中找到新鮮的野味。水手還想要工程師製造一兩支獵槍和一些火藥,他認為這對工程師講來一點兒也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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