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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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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曙光重新出現時,韋爾·米茲若不離開甲板,年輕學生們四小時輪換休息一次四小時輪換休息一次之後,就已經休息了幾個小時。 海平線上風弦則一清朗,韋爾·米茲就騁目遠望。危險源可能就在那裡。看到這種天象,他沒有理由感到滿意。要是夜裡海風沒有變涼,仍然保持著疾風狀態,就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海風近期會平息。此外也應該把下暴雨刮狂風的可能性預料到,考慮將來所要採取的某些預防措施。為了更好地抵禦暴風雨,讓輪船頂風行駛恐怕是很有必要的。機靈號非但沒有駛入正確航道,反而所走的冤枉路將會比它向安的列斯群島方向趕回來的路程還要多。 不久狂風大作,吹得桅杆嘎巴響,大有將桅杆撕成碎片的危險。帕滕森先生出不了艙室門,其餘人穿著雨衣,戴著雨帽,呆在甲板上聽從韋爾·米茲的調遣。在機靈號因為逃避暴風雨反被拖向茫茫大海的情況下,這種瓢潑而下的大雨,他們在海上肯定會遇上。 上午,韋爾·米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搶風向西南航行了一段路程。根據他的估計,輪船目前位於安的列斯群島緯度區,巴巴多斯群島中部一帶水域附近。 他希望能夠保持目前的雙索中桅帆、後桅帆和三角帆,在下午海風刮得更猛時,風向會轉向西北。 機靈號有時產生的傾側特別厲害,以致主橫桅頂端掠到了浪尖,排排陣浪騰湧而起,覆蓋了大部分甲板。 哈裡·馬克爾以其同夥呆在船艙裡,想必在想甲板上情況不妙,輪船正與狂風暴雨較量,韋爾·米茲會操不穩船舵……當他遇到沉船危險時,恐怕必須得來向他們請求援助吧?…… 他們大錯特錯了,機靈號就是掛著風帆沉沒,人船雙失,也不願意落入這夥歹徒之手!…… 韋爾·米茲沒有在險惡的形勢面前鬆勁氣餒,另一方面,年輕的乘客們似乎對面臨的危險視而不見。當減少風帆數變得勢在必行時,他們有勇有謀地服從了他們接到的命令。 主桅中帆落下綁緊了,後桅帆也落下綁緊了。機靈號現在掛著收了帆索的前桅中帆。此舉對配備雙桅桁裝置的輪船比較有利,韋爾·米茲指使在船首掛了一面的三角帆,船尾後桅上掛了一面風暴三角帆。這面風帆特別結實,抗得住強烈的颶風。 天空海闊,曠寂依舊!……看不見海面上有一艘輪船在揚帆競發!……有可能靠近一艘船,放一條小艇下水麼?…… 韋爾·米茲很快就明白了,必須得放棄與海風做鬥爭。保持搶風行駛不可能,保持頂風低速航行也不可能。正如海員所說的那樣,機靈號是順航,因而不可能在它無法脫淺的海岸擱淺。展現在它面前的就是整個大西洋,在短時間內,它與西印度群島相距一千海裡。 下風向轉舵,輪船就打轉,震動特別厲害,受到澎湃海浪衝擊後,剛好是順風航行,很有可能偏離航道,不是沖向這個岸邊就是沖向那個岸邊。 這個速度是最危險的速度,當輪船不能走在海浪的前面,當船尾受到了陣浪衝擊的威脅。舵柄這時極其不好使喚,舵手必須把自個綁住,以防從船上被陣浪卷走。 韋爾·米茲不顧年輕乘客們的反對,硬讓他們進船艉樓裡去躲避。假如他需要他們的幫助,他會叫他們。 這間艙室的隔板嘎吱作響。隔板連著坐凳,不時被沖上甲板的海水漫濕,水浸透到了裡面。乘客們只好吃餅乾和罐頭。九月二十五日第一天是他們到目前為止所度過的日子中最可怕的一天! 多麼可怕,多麼漆黑,多麼動盪的夜晚!颶風勃發,猛烈無比。抗拒二十四小時颶風,機靈號能頂得住嗎?……機靈號最後傾斜了,要把它扶正,假如必須砍斷桅杆,船員們到時候能辦到嗎?……輪船會不會被拖進深海?…… 韋爾·米茲單槍匹馬掌著舵。他的毅力馴服了他的疲勞。他駕駛著機靈號,同有將機靈號橫對海浪危險的搖盪作著頑強的鬥爭。 接近半夜時分,一個陣浪竄到五六英尺高的船尾舷頂,重重地落到後甲板上,險些把後甲板打穿,接著迅速湧向前甲板,沖走掛在船尾的那條小艇後,又在經過時,遇上什麼粉碎什麼:所有的雞籠,兩桶拴在桅杆腳下的淡水,還撤下拴在吊柱上的另一條小艇,從船上再把它卷走。 小艇就剩一條了,乘客們一度曾想乘這條小艇逃跑。小艇幫不了他們什麼忙,這波濤洶湧的大海俯仰之間就把小艇吞沒了。 聽到讓輪船一直震顫到桅座的爆裂聲,路易·克羅迪和其他幾個同學立即撤出船尾樓。 這時呼嘯的狂風中響起了韋爾·米茲的喊聲: 「回去……你們回去!……」 「難道沒有獲救的希望了?……」羅傑·欣斯達爾說。 「有……在上帝的幫助下有救。」韋爾·米茲說,「只有上帝可以拯救我們……」 這時響起了一聲可怕的破裂聲。一種白乎乎的東西像一隻被颶風卷著飛的巨鳥從桅杆之間穿過。前桅中帆剛剛從橫桁上被大風拔掉了,現在就剩帆邊繩子還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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