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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犬吠的聲音愈來愈大;裡面夾雜著呻吟聲,仿佛狗受傷了。

  本·拉多及其同伴跑上去迎接斯托普,在200步遠的地方發現了它。

  只有狗回來了,它拖著一條腿,屁股上全是血跡。它似乎已經沒有力氣。

  「它受傷了!……受傷了!……只有它一個!……」本大聲嚷嚷,他的心砰砰直跳。

  不過,偵察兵這麼認為:

  「也許斯托普被主人或者內魯托誤傷了,一顆流彈擊中了它……」

  「它為什麼不和斯金呆在一起呢?斯金可以為它包紮並且把它帶回來。」本·拉多說。

  「無論如何,」比爾·斯特爾說,「把狗送回營地,包紮它的傷口。如果傷勢不重,它也許可以領咱們去找它的主人?」

  「對,」工程師回答,「咱們多帶些人,帶上武器,不等天亮馬上出發。」

  偵察兵抱起狗,10分鐘之後返回了營地。

  狗被送到帳篷下面,仔細檢查了傷口。

  傷勢不重,只是肌肉被撕了一個深深的口子,沒有傷到任何器官。

  是一顆子彈擊中了它,擅於此道的偵察兵甚至還取出了子彈。

  本·拉多拿起彈頭認真觀察。

  「這不是薩米的子彈,」他說,「這顆子彈要大一些,並且根本不是獵槍子彈。」

  「您說得對,」偵察兵同意,「這是來複槍的子彈。」

  「他們遇到亡命之徒了,碰到壞人啦!」工程師大聲說,「他們一定進行了自衛!……進攻中,狗被擊中……它沒有在主人身邊,這說明:或者它的主人被帶走了……或者和內魯托一起被打死了!……啊!我可憐的薩米!我可憐的薩米!」

  比爾·斯特爾怎麼回答呢?這粒子彈不是獵人射出的,狗獨自回來,這一切不是證實了本·拉多擔心的事情嗎?能懷疑他們沒有遭遇不幸嗎?既然他們沒有出現,那麼,或者他們在自衛的過程中被打死了,或者他們落在了攻擊他們的人手中。

  11點鐘,本·拉多和偵察兵決定把這種局勢告訴大家。營地裡的人被叫醒,工程師簡明扼要地說:薩米·斯金和內魯托黎明時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簡·埃傑頓代表了大夥兒的想法。

  「要出發,」她用顫抖的聲音說,「立刻出發。」

  大家馬上進行必要的準備工作。不用帶乾糧,因為隊伍不會遠離金火山,至少在初期的尋找過程中是如此。不過,大家都帶上了武器,受到攻擊時可以自衛,或者必要時,用武力解救被俘的兩個獵人。

  仔細為斯托普包好了傷口。子彈也取出來了。吃飽喝足之後(它主要是因為又饑又渴而筋疲力竭的),它露出帶路的願望。

  「咱們帶它去,」簡·埃傑頓說,「如果它太累了,咱們就抱著它。它可能會找到斯金失去的蹤跡。」

  倘若夜間的尋找沒有結果,次日繼續找。如果需要,將搜尋北冰洋海岸與豪豬河之間的整個地區。只要不找到薩米·斯金,或者不知道他的確切下落,就顧不上金火山了。

  大夥兒出發了。

  簡·埃傑頓打頭,旁邊是本·拉多和比爾·斯特爾,後者抱著狗。首先,順著山腳走;火山內部沉悶的轟隆聲震顫著地面。山頂煙霧中冒出的火舌在昏暗的傍晚格外醒目。

  來到西面的山腳下之後,大家停下商議一番。應該朝哪個方向前進呢?最簡便的方法就是相信狗的本能,偵察兵把狗放在地上。聰明的畜牲似乎明白了人們對它的期待。它的鼻子貼著地面四處搜尋,同時發出喑啞的叫聲。

  遲疑片刻之後,狗向西北跑去。

  「今天早上斯金先生離開咱們時,他去的方向朝南面。」偵察兵說。

  「跟著狗,」簡·埃傑頓說,「它比咱們更清楚應該怎樣做。」

  小隊人員朝這個方向在平原上尋找了一個小時,來到了森林邊上。兩個獵人在南面大約一裡的地方穿越過森林的邊緣。在這裡,小隊又停下,舉棋不定。

  「喂!等什麼呢?」有點不耐煩的簡問。

  「等著天亮,」比爾·斯特爾回答,「咱們在樹下面什麼也看不見。斯托普也猶猶豫豫的。」

  「跟著狗!」簡·埃傑頓大聲說。

  「不,等一下,」比爾·斯特爾命令他的人站住,「準備好你們的武器。」

  用不著使用武器。幾乎同時,兩個男人在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那條狗的帶領下,在樹木中間奔跑,片刻之後,薩米·斯金已經在表弟的懷抱之中了。

  他的第一句話是:「回營地去!……回營地去!」

  「出什麼事啦?」本·拉多問。

  「你會知道的,」薩米·斯金回答,「現在,那邊……回營地去!我告訴你們,回營地去!」

  在金火山火焰的指引下,大家立刻往回走。淩晨一點鐘過後不久,他們來到魯伯河畔。天很快就要亮了。朝霞已經染紅了東北方向的地平線。在帳篷下面聚會之前,本·拉多、簡·埃傑頓、偵察兵和薩米·斯金再次觀察了金火山附近的地區,在漸漸發白的黑暗中,沒有發生任何異常現象。

  只剩下他們4個人時,薩米·斯金簡要地向同伴們敘述了從早上6點到晚上5點發生的事情。他講了徒勞無益地追逐駝鹿一直追到中午,後來聽見狗叫時又繼續追,最後筋疲力盡,不再追了,就在一個林間空地的上邊休息,並在那裡發現了一個熄滅的火堆灰燼。

  「顯然,」他補充道,「有人、印第安人或者陌生人,在那裡宿過營,這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的確,」偵察兵說,「有時捕鯨船上的水手們上岸來,不用說美好的季節裡,印第安人常在這裡活動。」

  「不過,」薩米·斯金又說,「我們正要返回營地時,內魯托在草叢中發現了這件武器。」

  本·拉多和偵察兵審視著匕首。和內魯托一樣,他們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西班牙生產的武器。

  「從匕首的外觀來看,」薩米繼續說,「我們認為它丟失的時間不長。至於刻在刀柄上的字母M……」

  「字母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斯金先生。」偵察兵打斷他的話說。

  「不,比爾,我還知道這個字母應該放在哪個名字前面。」

  「什麼名字?……」本·拉多問。

  「就是德克薩斯人馬絡納的名字。」

  「馬洛納!」

  「對,本。」

  「亨特的同夥兒?」比爾·斯特爾追問。

  「正是他。」

  「幾天之前,他們在那兒?」工程師問。

  「他們還在那兒。」薩米·斯金回答。

  「您看見他們啦?」簡·埃傑頓問。

  「聽我把話說完,你們就明白了。」

  薩米·斯金繼續講了下面的話:

  「發現了這把匕首之後,我們感到非常不安。我們正要離去,這時,在不遠的地方發出一聲槍響。

  毫無疑問,森林中有打獵的人,大概是外地的人,因為印第安人不使用火器。但是,無論如何,要提高警惕,準備自衛。

  現在,這一槍是射向駝鹿的嗎?我和內魯托追了好久也沒追上的駝鹿。在看到我們的狗的傷口之前,我一直這麼認為。顯然,這一槍是沖著狗開的。」

  「喂,」本·拉多插話,「當我們看見狗獨自回來,被一顆奇怪的子彈擊中,拖著傷腿爬行,想想我的感受吧!……看見你沒有出現,我急得要命。我能有其他想法嗎?我只能認為你和內魯托,你們遭到攻擊,狗受了傷……啊!薩米,薩米!……怎麼能忘記是我拖著你來……」

  本·拉多十分激動。薩米·斯金明白表弟心中的感受,表弟意識到自己的責任重大。

  「本!我親愛的本,」他親熱地握著本的手說,「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要自責了。如果說局勢嚴重,但並非無法挽回,我希望咱們能擺脫困境……此外,你會判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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