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哈特拉斯船長歷險記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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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醫生說,「我覺得您的計劃是可行的,船長,既然航海者們總有一天會到達北極這一點是顯然的,我就不明白這為什麼不能由我們來完成。」 「而且由我們來完成是有理由的,因為我們是因此而採取措施的,我們可以利用我們前人的經驗。而且在這方面,山敦,請接受我對您為船的裝備付出的辛勞的謝意,船員中有幾匹害群之馬,我會讓他們老老實實的,但總的來說,我對您只有讚揚的了。」 山敦冷冷地鞠了鞠躬,他本以為在「前進」號上擁有指揮權,原來是一場空。哈特拉斯明白這一點,也不再堅持了。 「至於你們,先生們,」他邊說邊轉向沃爾和約翰遜,「我不能擔保會有比你們更勇敢、經驗更豐富的軍官了!」 「確實如此!船長,我是您手下的人,」約翰遜回答,「儘管您的舉動在我看來有點大膽,但您能一直指望我。」 「同樣指望我,」詹姆斯·沃爾說。 「至於您,醫生,我知道您的價值。」 「好的,您比我懂得的多,」醫生激動地說。 「現在,先生們,」哈特拉斯又說,「你們應該知道支持我宣稱到達極點的幾樁無可辯駁的事實。1817年,阿伯丁的『海王星』號駛至斯匹次卑爾根島北部82緯度的地方。1826年,著名的巴利在極地海洋航行了三次之後,也從斯匹次卑爾根島的岬角出發乘雪橇、小船一直來到北部150海裡之處。1852年,伊格菲爾德船長沿著史密斯的道路一直駛到北緯78°35′。所有這些船隻都是英國的,由英國人指揮,都是我們的同胞。」 哈特拉斯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我應該補充一點,」他接著說,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好像這些話說不出口似的,「我應該補充的是,1854年美國人凱恩指揮『前行』號到達的緯度更高,他的中尉摩爾頓穿過了冰原,將美國的船駛到了82緯度之外。說了這些,我就不再提這些了。但是,應該知道的是,『海王星』號、『事業』號、『伊莎貝拉』號、『前行』號上的船長都觀察到,自這些高緯度開始,就有一個完全沒有浮冰的極地海底盆地。」 「沒有浮冰!」山敦喊了起來,打斷了船長的話。「這是不可能的!」 「您將會注意到,山敦,」哈特拉斯平靜地接著說,他的眼睛閃了一下,「我給您講講足以成為證據的事實和名字,我要補充的是,1851年佩尼船長在惠靈頓海峽停泊期間,他的中尉斯圖亞特也發現面對的是一片暢通無阻的海洋,這一奇特的現象為愛德華·比爾徹爵士證實,他於1853年在諾瑟姆伯蘭德海灣過冬,所處緯度是76°52′,經度是99°20′;這些報告是不容置疑的,不接受它們是沒有誠意的。」 「但是,船長,」山敦又說,「這些事實是如此互相矛盾……」 「錯了,山敦,錯了!」克勞伯尼醫生喊道,「這些事實不違背任何科學的事實,船長會讓我告訴您的。」 「說吧,醫生!」哈特拉斯回答。 「好的,聽聽這個,山敦:通過地理事實和研究等溫線顯然可以得出結論,地球上最冷的地點並不是在極點那裡;它像地磁點一樣,離極點還有許多度。同樣,布魯斯特、伯格海姆以及幾個物理學家的計算證明,在我們這個半球有兩個冷點:一個在亞洲的北緯79°30′,東經120°;另一個在美洲的北緯78°西經97°,後者就是我們所處的位置,您看,山敦,它在極點下12°以外的地方,好啦,我問問您,為什麼在極點海洋不像北緯66°夏季那樣沒有浮冰,也就是說巴芬灣南部的那個樣子?」 「說得好,」約翰遜回答說,「克勞伯尼先生講起話來就像一個內行人一樣。」 「這是很可能的,」詹姆斯·沃爾又說。 「簡直是胡思亂想,主觀臆斷!純粹的假設!」山敦固執地反駁道。 「好的,山敦,」哈特拉斯又說,「考慮一下兩種情況:要麼海洋沒有浮冰,要麼正好相反。在這兩種情況下,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到極點去。如果海上沒有浮冰,『前進』號會毫不費力地把我們帶過去,如果海上有浮冰,我們就用雪橇來冒險吧。您應當承認,這並非不可行,我們一旦乘船到了北緯83°,我們到極點不超過六百海裡。」 「這六百里又算得了什麼,」醫生激動地說,「確實有一個哥薩克,阿萊克西·馬考夫,沿著俄國的南部海岸乘著狗拉的雪橇在冰洋上花了24天走了800海裡?」 「您聽到了,山敦,」哈特拉斯回答,「告訴我,英國人難道比不上一個哥薩克?」 「不,決不!」急性子的醫生說。 「不,決不!」水手長重複道。 「那麼,山敦呢?」船長問。 「船長,」山敦冷冷地回答,「我只能重複我最初對您說的話:我服從。」 「好的。現在,」哈特拉斯又說,「想想我們目前的狀況,我們被浮冰困住了,今年我看不大可能到史密斯海峽去,這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哈特拉斯在桌子上攤開1859年海軍部下令出版的精美的地圖。 「跟隨我吧,我請求你們。如果史密斯海峽把我們困住了,在巴芬海西岸的朗卡特海峽情況則不同。我想,我們應該沿這個海峽上溯到巴羅海峽,從那裡再到比齊島,我們沿著惠靈頓海峽向北,越快越好,一直到連接惠靈頓海峽和皇后海峽的航道出口,也就是能夠看到沒有浮冰的海面的地方。而且,我們是在5月20日,再過一個月,如果情況對我們有利,我們就會到達這一點,從那兒我們就向極點進發。你們覺得怎麼樣,先生們?」 「很顯然,」約翰遜回答,「只能走這條路。」 「好啦,我們就走這條路,明天就出發。星期天就當作休息日,您,山敦,負責監督頌經正常進行,這些宗教儀式對人的思想能起到拯救的作用,特別是一個水手應當相信上帝。」 「好啦,船長,」山敦說,他同中尉和水手長一道出了門。 「醫生,」約翰·哈特拉斯指著山敦說,「這是一個受到冒犯的人,驕傲把他給毀了,我再也不能指望他了。」 第二天,船長一大早就讓人把獨木舟放到海上,他去確定錨地的冰山,錨地的寬度不超過182米。他還注意到,由於冰山的緩慢的壓力,這個錨地有縮小的危險,應該快點打開一個缺口,否則這條船就會被這虎鉗一樣的冰山壓碎,從約翰·哈特拉斯採用的方法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 他首先在冰牆上鑿了一些臺階,然後來到一座冰山的頂端,他從那兒看出,向西南方向開闢一條道路是很容易的。根據他的命令,水手們在山體中心鑿了一個炮眼,這件工程很快就著手進行了,星期一就完成了。 哈特拉斯無法依靠八至十磅火藥的爆破筒,它對如此巨大的冰山起不到任何作用;它只在擊碎冰原方面有用。他讓人在炮眼裡放上了一千磅火藥,它的爆破方向已經經過了周密的計算,炮眼裡的炸藥裝了一條包裹了馬來樹膠的長長的撚繩,其力量可以達到外面。通往炮眼的道路充滿雪塊和冰淩,第二天夜裡的寒冷使得他們像花崗岩一樣堅硬。總之,由於東風的影響,氣溫降到了-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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