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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這是一個土著人,年齡在30—35歲,衣著就像在下阿爾及利亞各處隨工程情況或收穫時招募的工人。尼科爾認為,他的上尉可能可以從碰到的這個人那裡獲得好處。不管這個當地人樂意與否,他決定把他帶到上尉那裡,當時,這個人走到他前面問道:

  「這裡有法國人嗎?」

  「有……一個北非騎兵分遣隊。」中士長回答。

  「帶我去見指揮官!」這個阿拉伯人只說這麼一句話。

  尼科爾趕到發出沉悶叫聲的「切紅心」的前頭,回到綠洲邊緣。兩個北非騎兵走在後面。但是這個土著人一點沒顯出逃跑的意思。

  他一穿過最後一行樹,就被維埃特中尉看見了,中尉喊道:

  「終於……抓到一個!」

  「看!這位走運的尼科爾碰到好人了……」上尉說。

  「其實,也許這個人會告訴我們……」德沙雷先生補充說。

  過了一會兒,阿拉伯人被帶到工程師面前,而北非騎兵則圍在他們的長官周圍。

  尼科爾述說他在什麼情況下發現這個人的……阿拉伯人走著穿過樹林,他一看見中士長和他的戰友,他就來到他們面前。然而,尼科爾認為應該添油加醋,說他認為這個來人值得懷疑,他認為他應該把他的印象告訴他的上司。上尉直接對自願來的不速之客加以盤問:

  「你是誰?」上尉用法語問他。

  而這個本地人也用相當正確的法語回答:

  「托澤爾的本地人。」

  「你的姓名呢?」

  「梅紮奇。」

  「你從哪兒來?」

  「從埃爾澤裡拜那邊。」

  這個名稱就是阿爾及利亞一塊綠洲的名稱,這位於距一條河流同名的鹽湖45公里處。

  「那麼,你來幹什麼呢?」

  「看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呢?你是公司的一名工人嗎?」德沙雷先生急忙問道。

  「是的,過去是,而很長時間以來,我都在這兒守護著工程。因此,自從工頭普安塔一到這裡,就選擇我與他一起守衛工程。」

  其實,附屬於法國公司的橋樑公路工程局的領導人就叫普安塔,他曾帶領著人們期待著的,因不在場而令工程師深感不安的比斯克拉的施工隊。工程師終於得到了該施工隊的消息!

  然後,這個當地人又補充說:

  「我很瞭解您,工程師先生,因為,當您來到這地區時,我見過您不止一次。」

  梅紮奇所說的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他是在挖掘拉爾薩與邁勒吉爾之間那段運河時,公司過去雇用過的、撒哈拉海新公司的代理人認真招聘的許多阿拉伯人中的一個。這是一個健壯的男人,但面貌溫和,這是他的種族特有的品格,但是,他目光炯炯有神,從他的黑眼睛中發散出火熱的目光。

  「那麼,應該安排在工地的你的工友們在哪裡呢?」德沙雷先生問。

  「在那邊,澤裡拜方向,」當地人用手指向北方回答,「在基澤普綠洲有100人左右……」

  「他們為什麼走呢?他們的營地受到襲擊了嗎?」

  「是啊,受到一夥柏柏爾族強盜的進攻……」

  這些當地人,柏柏爾人或有柏柏爾血統的人,佔據了伊夏姆,這是一個包括北部圖瓦特,南部通布圖,西部尼日爾,東部費贊的地區。他們的部落眾多,有阿爾采、阿哈加、馬因加塔基馬等部落,它們幾乎一直與阿拉伯人爭鬥,尤其與阿爾及利亞的夏姆巴人爭鬥,視他們為自己最主要的敵人。

  梅紮奇於是講述起8天前在工地發生的事。

  幾百個遊牧人,被他們的首領煽動起來,沖向當時到達工地的工人。當商船通過撒哈拉海進行阿爾及利亞和突尼斯的內部所有交易時,以引領駝隊為職業的遊牧人,就不能再從事這種職業了。因此,這些不同的部落達成一致,在工程恢復前要搗毀必將引來小沙洲灣水的運河。普安塔的施工隊不能大規模地抵抗這突如其來的進攻。工人們幾乎很快就被驅散了,他們只能去傑裡德北部,才能免遭殺害。他們認為,返回拉爾薩,而後返回奈夫塔或托澤爾綠洲有危險,這些進攻者可能切斷他們的路,於是他們往澤裡拜方向尋求避難所。在他們走後,這些搶劫者和他們的同謀者搗毀了工地,縱火燒了綠洲,同那些與他們勾結在一起參與這起破壞事件的遊牧人,破壞了工程。水渠一旦被堵塞,一旦它不再有坡度,一旦朝邁勒吉爾的運河出口完全被堵住,這些遊牧者就像他們來時那樣一下子就消失了。肯定地說,如果拉爾薩與邁勒吉爾之間的第二條運河,不用足夠的力量來守衛,它就有遭受類似侵害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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