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新嫁娘》_《人間喜劇》附錄：序·跋

《兩個新嫁娘》

　　初版序言①

　　（1842）

　　①這篇序言的日期為一八四〇年五月，但是《兩個新嫁娘》于一八四一年十一月一日開始在《新聞報》上連載時，並無此序言。此序首次出現於一八四二年蘇弗蘭書屋出版的單行本之首。在菲訥版中，此序言又被取消。

　　這裡的每一封書信都由一些片斷組成。有的信件容易認出其來源，從被壓抑或幸福的心中象火焰一樣迸發出來，一氣呵成；有的信件則寫於各種不同的情境之中，分幾次完成。

　　所以，這後一種書信，要麼是幾天之中進行觀察的結果，要麼是一周的故事。書籍這種東西，是從讀者眼前過的必須或多或少具有文學性的東西，要求將這些成分糅合在一起。說不定不該這麼辦。這一系列奇異的信件，乃在毫無浪漫氣息的情形下從一位友人手中遺留下來，由接受這份遺產的人加以整理而成。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對此予以批評還是讚揚，想必胸襟開闊的友人以及亦可稱之為「忠實」的心懷敵意者都會告訴他。如果用另外一種方式才能獲得成功，那麼也可以借助於原稿，將這些書信原原本本排列出來。那我們就把勒內的覆信全部拿出來。本次發表時，我們不得不對勒內的覆信進行了挑選，但這純粹是為了避免冗長。近四十年來，發表書信已成為罕見的事①，十八世紀大部分虛構的文學作品均以這種真實的思想方式為基礎，如今則要極為謹慎從事。道出內心的情感就要寫得冗長。

　　①十九世紀初，書信體還很時髦，例如一七九九年柯丹夫人的《克萊爾·德·阿爾伯》，一八〇二年斯塔爾夫人的《黛爾菲娜》，一八〇四年塞南古的《奧貝曼》以及一八〇三年克呂德內夫人的《瓦萊裡》。到了三十年代，亦有書信體的作品發表，例如一八三四年喬治·桑的《雅克》，便是以兩個原來在修道院中結成友誼的女性所交換的書信構成小說。在《人間喜劇》中，《兩個新嫁娘》確是唯一的名副其實的書信體小說，《幽谷百合》是不能列入此類的。

　　人家都會贊成人物改換姓名，這是出於對兩個地區的兩個古老家族出身的人物的尊敬。

　　我們所處的時代，那麼喜歡故事情節，一時間將風格當成了廉價品，只要叫人激動就行。這一通信，與那些生動而引人入勝的作品很不相諧，還請諸位多多原諒。自然它要置身于高明讀者的保護之下。如今，高明的讀者已很罕見，在某種程度上，這些人的思想傾向與他們所處時代的思想傾向恰巧相反。

　　如果出版人自己想寫一部書，而不是將本世紀最重大的一樁私事公佈於眾，他肯定採取另外一種做法。讀者大概也會這麼想。他絲毫不否認在這些信件的修改、編排和選擇上，有他一份功勞。但是，無論如何，他的勞動也不會超過首飾鑲嵌工的工作。

　　德·巴爾札克

　　一八四〇年五月於雅爾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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