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水女人(1)_巴爾札克

一

　　獻辭

　　獻給法蘭西學院院士，兵工廠圖書館館員夏爾·諾迪耶先生

　　親愛的諾迪耶，茲寄上拙稿一部，這本書充滿了逃脫法律約束的現象：家事隱秘，不為外人所知。然而事有湊巧，上帝的旨意偏偏代替了人類的裁判。書中的處世之道雖出自一個玩世不恭的人物之口，卻也不無教益和發聾振聵之力。我認為，這無論對家庭還是對為母者，都是極大的教訓。等我們察覺到削弱父權的後果，也許已為時太晚了。父權，過去只在父親去世時才中止，不失為審判家中罪惡的唯一人類法庭，並且在情況嚴重時，父親隨時可以執行判決。至於母親，不管她怎樣溫存和善良，都代替不了父親的權威，正如女子不能代替國王登基。倘若出現這種例外，那麼應劫而生的必定是個妖魔，也許我描繪的圖景過於渲染這類妖魔，而沒有花足夠的筆墨強調不可分離的婚姻對於歐洲社會是何等不可缺少、女性的弱點招致了怎樣的不幸以及個人利益一旦失去約束會包含多大的危險。讓單純建立在金錢勢力之上的社會發抖吧，它將發現司法對於崇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旁門左道已經無能為力了！但願它迅速求助於天主教，以宗教情感和不同於世俗學校的教育淨化大眾。

　　我在《軍事生活場景》裡描述了許多優秀的人，描繪了他們的忠誠不渝和高風亮節，因此請允許我在這裡指出某些人對戰爭的渴求導致了多麼嚴重的墮落，這等人在私生活中也象在戰場上一樣肆無忌憚。你對我們的時代明察秋毫，你的大作對時代的思考富於哲理，鞭辟入裡，力透紙背；你對四種不同的政治制度①在我們思想中所引起的混亂比誰都看得清楚。所以我把這部歷史記實交給具有真知灼見的權威，以求保護，或許你的大名能使這部著作免受非難，因為這樣的書引起非議在所難免：哪有病人在外科醫生從他火辣辣的傷口取下包紮物時不喊痛的呢？能把這個場景獻給你是莫大的欣慰，並為能博得你的好感而驕傲。

　　衷心敬佩你的德·巴爾札克

　　①即君主專制政體、大革命、拿破崙帝國、王政復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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