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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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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韋傑爾建議我找哈爾茲書格良行試試。德瓊公司似乎也是個當然選擇,這種事正合漢密爾頓的胃口,雖然操作起來有點兒複雜,前景也不大明朗,但只要精明幹練,幹成了,收益則相當可觀。」我點頭表示同意,漢密爾頓就喜歡買這種債券。「實際上,在那之前一個星期,漢密爾頓就請我為他留心高收益的3A買賣。所以,一拍即合,一個上午就全妥了,根本不需要銷售部任何其他人插手,一筆漂亮的交易!」 「而且,對韋傑爾還很方便,參與的客戶和銷售人員越少,就越不容易被發現。」 卡什歎了口氣說:「你說對了。」 「好了,菲尼克斯榮昌儲貸銀行的情況呢?它歸特裡蒙特資金公司擁有,你知道嗎?」 「不,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它歸屬於誰。不過,有件事非常奇怪,想起來了,那是在我們售出特裡蒙特債券後不久就開始了。」 卡什抿了一口酒。「從前我和傑克·索爾蒙做過大筆生意,他總是一天到晚買進賣出,只要漲上0.8個百分點,他就賺了,沒看准就大賠,推銷員都做這夢,大筆的傭金。」 「後來,情況忽然變了,他還是很活躍,我當然挺高興,可是他開始賺錢了,他開始做大宗的高風險交易。你知道,就是高風險債券、反向浮息票據這一類非常複雜的交易,有些弄得很糟,不過,他賺的肯定比賠的多。」 「傑克·索爾蒙能從那些債券中賺錢,好像讓人覺得有點蹊蹺。」我說。 「相當蹊蹺,」卡什說。「不過,不是他,他本人從未作過重大決定。當然,他假裝是他在決策,我也不去追問,任他假裝,不過,我每次總是讓他有時間放下電話,同人商量之後再回來買我的債券。」 「這還說得過去。」我說。然後,我告訴卡什我是怎麼看到傑克在買進費爾維公司的債券之前向某人請教的。 有一會兒,誰都沒說話。 後來,卡什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知道傑克不是個好東西,不過還不知道他這麼壞。」 「你小時候就認識他?」 卡什歎了口氣。「是的,那時,我們並不十分親密,我想當時我比裡基要討喜點,後來過了好久他才改名叫傑克,他長得一副討厭鬼的樣子,幹的事兒也令人討厭。其他孩子總是欺侮他,直到……」卡什越說聲音越低,最後不作聲了。 「直到什麼?」我緊追不放。 「直到他開始販毒,他跟兩個又蠢又醜的大個子攪在一塊兒,把各種各樣的毒品賣給我們街區裡的孩子。哦,裡基從不親自賣那玩藝兒,他鬼得很,但這全都由他操縱。」 「我還記得曾有另一個小子企圖擠進裡基的地盤,結果腰上給捅了兩刀,一命歸天了,都知道是裡基手下的人幹的,我覺得裡基一定是幕後指揮者。」 「可你仍是他的朋友。」 「哦,是的。我是說,裡基很聰明,他知道在布朗克斯賣毒品沒什麼大前途。所以,他先上了哥倫比亞大學,後又進了哈佛大學商學院,畢業後在投資銀行搞到了一份好工作,幹那工作光腦子靈光還不夠,還得有敬業精神。 「我曾告訴過你,能把小夥子們送上華爾街,我多自豪。唉,裡基在我們這群最成功的人中也算一個,我想我原來挺欣賞他,當然,我那時就知道他在鋌而走險,但是無論如何得有人幹事兒啊。我們一起幹成過幾樁好買賣,所以也就不計較他那些過失了。但是,殺害戴比·蔡特另當別論,還有格裡格·肖夫曼。」卡什邊說邊搖頭。 「我們不知道誰殺害了戴比,」我馬上指出。「看來不是你殺的,韋傑爾又在美國,可警察認為他們知道。」 凱茜和卡什詢問地望著我。 「鮑威爾警官認為是我殺的,他說他有人證。」 凱茜看起來害怕極了。「太可笑了。他不是當真的,是嗎?」 「不,他很認真。」 「但他沒有證據。」 「我想他還沒找到所需的全部證據。不過,恐怕他能找到。」我憂心忡忡地說。 「這怎麼可能呢?」凱茜問我。 「有人會給他提供更多證據。或者,我想鮑威爾自己也會捏造一些證據的。」 「那證人是誰?」卡什問道。 「我懷疑是羅布,」我對卡什說。「凱茜曾說那天晚上羅布看到我和戴比在一起來著。可是,我弄不懂他為什麼要對警察說假話。」 「或許是他殺了戴比。」卡什說。 「或許是他。」完全有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喬或者韋傑爾,甚至可能是派珀。不過,羅布愛著戴比,喬否認是他幹的,韋傑爾當時還在紐約,派珀好像真的不知道戴比死了,我們就是不知道,甚至可能是別的什麼人,韋傑爾雇來的槍手,殺死戴比之後就消逝在茫茫雨夜之中了。 我們就這麼討論來討論去,折騰了一個小時也沒理出個頭緒。最後,我們只得作罷,喝完了酒,拾級而上,融進了九月黃昏的暮色中。卡什邊跟我和凱茜道別,邊往出租車裡鑽,卡什咧嘴對我們笑笑,他那幾近淫蕩的笑容表明我和凱茜關係的新進展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我和凱茜步行了大約一英里,來到考文特花園街附近一家情調浪漫的意大利餐館,用了一頓愉快的晚餐,喝了一瓶意大利紅勤地酒。餐畢,我們倆丟硬幣決定去哪兒過夜。結果我輸了,就和凱茜一道乘出租車去了漢普斯特德。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我才回到自己的寓所,一進門,我就感到一種異樣的氣氛。 我隨手仔細把門關好,然後走進起居室,一切都是原樣,跟我頭天離家時一樣。一股清新的空氣從敞著門的臥室那個方向吹了進來,我小心翼翼地往裡看,一格窗戶玻璃被打碎了。 天啊!又失竊了,兩個月前才有人撬門洗劫過我,我不知道他們幹嘛不厭其煩地來光臨我的住所,我屋子裡又沒多少東西可偷。 一陣恐懼襲上心頭,我忙回頭看看起居室。我的獎章還在原處,上次被盜之後新買的電視和廉價音響也都還在,我打開小酒櫃,好像也沒人動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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