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極樂遊戲 | 上頁 下頁
九七


  「下一段……『小肥豬』……是指我們。他的仇恨也由此可見。」

  格雷迪大聲說道:「他顯然極端仇視社會,憎恨現實和政府。這符合他的心理特點。」

  鄧普西點點頭,等著其他人發表意見。沒有人作聲,他接著說道:「下一段,他在告訴我們時間是重要的,他的行動比我們快,活動起來象蝴蝶,蜇起人象黃蜂。」

  「一隻他媽的殺人蜂。」布裡格斯嘀咕著說。

  法羅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說:「他在採取行動,我們在作出反應;他在進攻,我們在防衛。」

  「對,」鄧普西說,「正象他說的,我們被叮住了屁股。

  我們正蹲在廁所裡,屁股上蜇滿了毒針。要麼是我們阻止他的進攻,要麼我們自己加快行動。」

  鄧普西用他的手彈了一下信封說:「下一段很關鍵的。

  他告訴我們,他明天又要殺人,並打算殺一個紅頭髮的人。」

  「『黑桃漆黑,腦袋鮮紅』,……」格雷迪插話說,「他並沒有說他要殺什麼樣的人。『一人又喪命』,他可能計劃謀殺一個黑人,或者紅頭髮的黑人。」

  鄧普西盯著格雷迪,格雷迪亞擰著拐杖頂端。「一個紅頭髮的人?」他懷疑地問道,「這倒容易防範,周圍這樣的人不多。」

  鄧普西從桌子上的大壺裡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咽著。他感到脫水了,還有點餓。他能夠聽到水流進肚子的淚淚聲。

  「下一段我們必須好好領會。在這裡,他說出了我們大家都害怕的事情,他打算玩一整副紙牌。」鄧普西不自然地聳聳肩膀。

  布裡格斯嘶叫了一聲:「52次謀殺!」他使勁咬了一口雪茄煙蒂,嘴唇在柔軟的、有彈性的塑料煙嘴上蠕動。

  「吉姆,你認為我們應該告訴傳播媒介,說他計劃殺害52個人嗎?」格雷迪問道。

  鄧普西搖搖頭說:「不,我認為不應該。我認為我們應該告訴他們,說他又送給我們一封信,但不公佈信的內容。

  那樣作沒有好處,會使留在城裡的每一個人感到驚慌。」

  鄧普西環視一下屋內,沒有人表示反對,又說到:「看下一段。『希望能打贏……此事最要緊』。」

  法羅說:「這聽起來很正常,誰都希望自己贏,討厭輸。」

  鄧普西看著法羅稚氣的臉,歎了一口氣說:「是的,但是別人的比賽是按規則進行的,而其人的比賽只是為了贏。

  沒有什麼好說的,在他的遊戲中沒有規則可循。」

  鄧普西再次用食指彈了彈塑料信封說:「下一段給我們第一個靠得住的線索。他承認他至少6英尺高,他知道我們也清楚這一點,他也知道我們瞭解到他強壯敏捷。」

  布裡格斯站起身向窗口走去。他轉過身,半坐在窗臺上,說:「提供線索就增加了冒險性,這一定使他感到更刺激,更有趣。他在誇口,這是精神病醫生已預料到的。」

  鄧普西再次點點頭,說:「這是毫無用處的線索……但是,你們知道,我們可能正好發現了真正的線索。他與他自己開玩笑,內心渴望著被捕,他心甘情願地去冒險。我們應該在傳播媒介和其人對話,提出要求,對他的體貌進行描述,報道說我們抓不到他,因為他太聰明而我們太笨了。讓這畜生表現得更露骨一些。」

  「這走得有點太遠了,吉姆,但這方案可能管用。上帝,這的確值得一試。」格雷迪的聲音中帶著激動的情緒。

  其他人也表示同意,他們分派法羅當天下午4點給新聞界草擬一份新聞稿。

  「最後一段……『你猜誰是我?』……這是我們都想知道的事……」鄧普西的聲音逐漸減弱了。

  法羅說:「他只不過是想通過殺人而使自己出名的無名之輩。」

  布裡格斯從窗口走到桌子邊,熄滅手中的雪茄,溫和地說:「現在我才注意到他就是其人,他把我們的名字拿去為其所用了。」

  「這就是廣告的力量,」貝利帶著諷刺性幽默地說,「但是我們至少排除了一件事情?」

  「排除了什麼?」鄧普西問道。

  「我們可以完全肯定他不是詩人。」貝利試圖微笑一下。

  布裡格斯的臉上閃現出笑容,隨後就消失了。會議在下午2點40分結束。其人可能會殺害一個紅頭髮的人,但由於不能肯定,他們打算對黑人和紅頭髮的人提出警告。

  其他人都離開鄧普西的辦公室以後,格雷迪滯留了片刻。

  「吉姆,你繃得象彈簧一樣緊。他正要向你動手。」

  鄧普西咬了一下嘴唇,說道:「你說得對,他在發瘋。」

  「你必須放鬆一些,少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我們會抓到他的。」

  「我一直在往背後瞧著。這個畜生緊挨著我,他正在向我們喘氣,聲音很粗。」

  「他會垮的。想想他必須承受的負擔,這種負擔是任何人都難以忍受的。」薩姆把手擱在鄧普西的肩膀上,向門口走去。

  「不一定,薩姆。我感到受挫,感到憤怒、疲倦,但是我很平靜。」

  格雷迪點頭表示理解:「沒有人會要求你做更多的事情。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