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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蒂爾頓笑了,開懷大笑。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說道:「謝謝光臨……」他看到朱迪仍然毫無表情地坐著。

  朱迪向前欠了欠身子,溫柔地說:「蒂爾頓先生,您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明確地說,我認為您是一個很聰明的騙子。」

  「什麼?」蒂爾頓氣急敗壞地說,「現在,你聽著……」

  「不,蒂爾頓先生,您聽著,」朱迪的語調平靜,堅定,固執。蒂爾頓坐回他的椅子上,一絲抽搐閃現在一邊濃密的白眉毛上。

  「我花了兩天時間琢磨您是怎麼幹這種事的。我不是說您用複印機把戲盜竊的那20萬美元。我對那100萬元更感興趣。那是您在過去的兩年中從內莉·阿巴克爾那裡貪污的。」

  朱迪有意觀察蒂爾頓的臉色,她對人的觀察就象會計對平衡帳單瞭解得那樣精細。

  蒂爾頓膛目結舌地坐著,這個女人的估計還差兩萬元。

  朱迪心想,瞧,蒂爾頓臉上吃驚的神色證實了她的懷疑。

  「蒂爾頓先生,您是阿巴克爾夫人最親近的財政顧問,是她信賴的銀行家。在過去的兩年中,您從她的帳戶上每週取走一萬美元現款。您真夠聰明,得到了她雇用的律師的權利,可私下幹的全是您自己的事。從保險櫃裡取出錢來,把提款數打進計算機裡。每週星期二上午,您拜訪阿巴克爾夫人,象鐘錶一樣有規律,假裝給她送錢。然而您沒有這樣做,您把這些錢藏到了另外的地方。」

  蒂爾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憤怒使她那白髮下面的臉變成了紫紅色。

  「你不能證明你說的話。內莉已經死了,你這是對我的攻擊。」他正在想著那成捆的現鈔,一萬元一捆,藏在特裡希梳粧檯上鏡子背後一個秘密的牆式保險櫃裡。

  朱迪對銀行家的否認置之不理。「這事辦得太有規律了,蒂爾頓先生,每週一萬元現款。」

  蒂爾頓眼裡直冒火。「內莉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每週一萬元是她的零用錢。她是一個怪異的人,喜歡有許多自由現款在身邊。我僅僅做了她要我做的事情。」

  朱迪坐回座位,她冷靜的聲音平穩,利落。「正象我說的,蒂爾頓先生,只是太有規律了。每星期一萬元……除了您休假的兩個星期以外。您堅持認為,沒有任何人動過她的帳戶,每一個人都能理解……她是這家銀行最大的顧客……

  她相信您。由於她眼力不佳,您知道她決不會核對財務報表,。

  只要帳面平衡,檢查的人決不會發現什麼錯誤。」

  「你在瞎說八道!因為內莉死了,她的遺產將不希望被調查。她的遺產如此巨大,數億美元。遺產稅就可以獲得這麼多。你說的不過是滄海一粟。唉,尼科爾斯將得到的比這還多,等著他向那筆遺產伸手吧。」蒂爾頓眼中流露出嫉妒。

  朱迪再次欠身向前,溫和地,秘密地說:「蒂爾頓先生,我想過,我們可能會討論折衷方案。尼科爾斯的遺產大小對我的代理人並不重要,但是從複印機上失去的那20萬美元是完全肯定的,這才是重要的。現在,國內收入署可能會對你從內莉的銀行帳戶提出來的錢感興趣,他們可能感興趣的是她如何在一年內花掉50萬美元的零用錢,他們會有辦法證明這些花費的。我不是國內收入署的代理人,如果這20萬美元被我找到,填平了銀行帳戶上的那筆缺額,我的代理人會高興的,內莉的零用錢將會隨她一起到墳墓裡去。再想想看吧。」朱邊坐回她的椅子上。

  蒂爾頓知道,這個年輕姑娘正在進行恫嚇,一種認真計算好了的恫嚇。但很明顯,她不是在開玩笑,是當真的。羅傑斯已經摸到了內情,要價很高,甚至沒有看到她吊的什麼牌。蒂爾頓知道這個女人決不可能證明她的指控。

  他有一封由內莉簽名的信,此信要他每週從她的帳戶上取錢。傻瓜,國內收入署可能會證明蒂爾頓呈交給內莉並由她簽署的一切,她一直是個法盲。

  他經不起國內收人署的調查,他們會立即發現內莉生活非常簡樸,是一個吝嗇人,節約每一個銅板。她沒有給過任何人施捨,也沒有給過別人任何東西……每週的花費可能還不到100美元。更不用說一萬美元了。很明顯,這個年輕的巫婆知道這一切,這就是她進行恫嚇的力量所在。他應該對付她。

  蒂爾頓的臉耷拉著,隨後又煥發起來。他打算放棄20萬美元而換回100萬,這是一筆極好的交易。

  他笑了笑,顯露出一排好得令人吃驚的牙齒。「羅傑斯小姐,我喜歡你的思考方式,我的確認為對銀行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查將會找到那20萬美元。一定是把它放錯了地方,我還沒有考慮過這事。」

  「今天行嗎?」她問道。

  「現在是上午11點半。我想,我們在——讓我想想——

  在下午8點之前應該能夠找到這筆錢。」

  「那樣就好了!」朱迪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哦,蒂爾頓先生,我想建議您考慮一下辭掉銀行事務的問題。我們商定等你度假回來以後怎麼樣?」

  蒂爾頓低下頭,慢慢地點了點。

  朱迪轉身離開她的辦公室。她已經完成了部分任務,發現了一隻偷錢的貓。蒂爾頓認為他會僥倖得到那100萬美元。

  她同意不向國內收入署告密,然而並不願意這樣做。只要蒂爾頓從夏威夷回來,聯邦調查局就會等著他。皮特·邦德已經開始行動了。

  蒂爾頓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這可真糟糕,糟糕透了。這女人聰明,狡猾,她已經猜到了他詐騙內莉的方法,雖然並不完全對,可是非常接近,如果羅傑斯暗中查訪IBM360帳戶。她可能發現他是如何真的弄到了一大筆錢的。搶劫富人可以得到很多的錢,而他利用計算機從定期存款中取走的錢使他獲得了400多萬,並且免稅。這筆提款完全未被發現,他已經指令計算機毀滅了所有的證據。

  蒂爾頓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總是朝最壞的方面設想,朝最好的方面努力。他將在夏威夷一直呆到其人被捕歸案。

  11時45分,鮑伯·貝克爾給賴斯回了電話。賴斯和他進行了與蒂爾頓同樣的談話。貝克爾衷心地謝過他,說他已經很好地武裝起來,能夠保護他自己。他用這樣的話表示了他的意思:「我是費爾波特最好的射手。」

  賴斯把貝克爾的電話錄音帶放進聲譜儀,聲譜儀顯出鮑伯·貝克爾的聲譜。賴斯把這個聲譜和其人的聲譜相比較,他幾乎把兩個人的聲譜都從手中掉了下來。它們是一樣的!他又看了看,毫無疑問,貝克爾就是其人。賴斯狂歡地叫道:「我們找到了這個狗娘養的!」

  貝利和法羅跑了過來。賴斯咧嘴大笑,把證據舉到他們面前,洋洋自得地宣佈:「我們找到他了!我知道誰是其人。」

  「是誰?」二人同時問道。

  「鮑伯·貝克爾。貝克爾就是其人。」

  法羅的臉沉了下來,說『「他不可能是。」話雖簡單,但很有力量。

  「為什麼不可能?我已經有了證據。他的聲譜和其人的一樣,就象指紋一樣。」他開始解釋著,望著他們那種懷疑的神態。

  「沒有機會,」這個紅頭髮偵探斷然地說,「我們剛對他核查完畢。貝克爾和他妻子星期六晚上正在朗伍德參加舞會,與蒂爾頓、麥卡爾平同坐一張桌子。整個晚上貝克爾都在那裡,他不會進行綁架瑪麗·本森或殺害羅科的活動,他不可能使懷特致殘,也不可能殘害黛安吉羅。我還要繼續說下去嗎?我已經弄到了一張單子。海蒂·斯達爾被害的那天晚上他在底特律。不,鮑伯·見克爾不可能是其人,除非不止一個殺人犯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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