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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瑪麗·弗勞格臉色慘白,她使勁咬著舌頭,試圖隱藏起自己的感情,但實在太難了。她能夠感覺到嘴裡鹹乎乎的血味。約翰在大學時曾是游泳冠軍,他的朋友們自然就把他叫作「蛙」。她恨那個呢稱,實在看不起它。她把它同那些小小的青色丑類聯繫在一起。

  她花了很長肘間使人們忘掉這個聰姓,而現在又重新開始了。他為什麼一定要贏呢?

  簡妮·胡佛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當她準備去洗淋浴時,聽到了「岩石」的死訊。她馬上關上熱騰騰的水,把肥皂放回盤裡,然後回到臥室去尋求安慰。她赤身裸體坐在床沿上,點燃一支香煙,想使自己鎮靜下來。

  羅科死了,他的造幣活動暴露了。無線電廣播中說,警察已查獲卡迪拉克代理處地下室裡的印刷機。她本來應該對羅科隱藏印刷機的地點感興趣,但她甚至連想都不願想。警察顯然是昨天晚上查獲印刷機的,他們到這肘候還沒來逮捕她,說明他們不知道她。她拿不准羅科那裡是不是藏有什麼材料或地址。他曾一遍又一遍地告誡她們,決不要用筆寫下任何事情。假如警察在羅科那裡發現了她的地址,那他們這會兒也該到這兒來了。

  羅科不在了,誰還知道她有牽連呢?老白,但他決不會說的。再說,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還有益伊拉,她倆都處在同樣的窘境。如果蓋伊拉被抓住,她就會講出來。

  但益伊拉會逃走……很快地飛走……也許現亦已經溜了。作為一名女乘務員,她有翅膀,有極好的掩護。但是如果簡妮要逃,看上去就值得懷疑。不,最壞的情況也許已經過去了,為什麼不坐觀動靜呢?

  她在煙灰缸裡掐滅了香煙。

  20萬美元!她有200張千元鈔票,這完全屬￿她了!羅科是他自己的老闆,光稈司令,他沒有任何親戚。除了老白以外,沒有任何人接近他。老白是唯一的威脅,但他會長期呆在監獄裡,永遠不會說。他是舊式的忠臣,會按照羅科告訴他的去做。他不會和她聯繫,即使他被釋放,也沒有任何危險。這是偽造的錢,老白不認為是真錢。

  再說,老白喜歡她。她瞭解男人。不,老白不會找她麻煩的,錢是屬￿她的。她決定暫時把手提箱放在原來的地方,誰也不可能從那裡找到它。

  簡妮重新有了活力,她輕鬆地從床上跳起來,拿走肥皂,打開淋浴鑽了進去。一陣陣溫熱的水浪劈打下來,她心裡在想,如果我的世界崩潰,我還有身居高位的朋友呢。

  大清早,利特爾·路易就在貝加斯聽到了這個消息,是埃迪從揚克斯打電話告訴他的。他知道路易同托尼·羅科作過某種安排,現在埃迪能猜到是什麼樣的安排了。但他不打算猜出細節,最好是不知道。

  埃迪裝腔作勢地說:「真抱歉,攪醒了你。不過我想你也許願意知道羅科的消息。」

  「謝謝你,埃迪。以後我會給你幫忙的。」

  利特爾以其5英尺8英寸之軀負載265磅肥肉,但從不為他的體重擔憂。幹他這一行,假如能夠活足夠長的時間,然後死於肥胖症,他會感到幸運。何況,路易覺得他並沒有超重,只是身材太矮了。路易喜歡吃喝,高興時以吃喝作樂,悲傷時以吃喝自慰。他剛剛從餐桌旁站起來,就會進廚房再拿些東西吃。但路易是強健的,他肥胖的身軀是用肌肉堆成的。你可以用戴著指節銅套的拳頭傾盡全力猛擊他的腹部』路易連眼都不會眨一下,這是10多年服用含鐵補藥的結果。

  不幸的是,路易的頭部肌肉幾乎象腹部一樣發達.而沒有一個人認為他精明。路易還沒有成為貝加斯的體面人物時,一直是「甘比尼」流氓集團的內部執法人。因為有壓碎睾丸的特長,他便以「胡桃鉗」的渾號而聞名。實際上,這種惡行他只幹過兩次,但那已足以使他贏得聲望了。沒有一個人敢粗暴地對待他,即使想想這種後果,也太痛苦了。

  路易後來才聽到了全部細節。他想,黛安吉羅在醫院裡……不會壞事的……左撇子對路易太瞭解了。奧頓肯定是重要人物。左撇子是最厲害的殺手之一。

  警察已經查獲了「傑弗遜」印版,關於「格蘭特」印版還沒有任何報道。他看到過那些「格蘭特」印版,完全是新型的』從未使用過。他知道羅科會把它們藏到什麼地方,警察沒有發現。他可以得到這些印版,自己在貝加斯開辦造幣活動。它們價值連城,他必須迅速行動,今天就走。

  他要帶上「蛛蜘」,蜘蛛能保護他,幹掉左撇子。

  瑪麗·本森仍然下落不明。還沒有接到勒索贖金的要求,但警察知道瑪麗在奧頓手裡。奧頓在費爾波特的某個地方有藏身之處,現在他正和妻子以及瑪麗·本森隱藏在那裡。

  「綁架不符合奧頓的性格。」

  鄧普西正在同格雷迪、布裡格斯、貝利和法羅談話。

  「他顯然對錢不感興趣。他沒有提出要贖金。昨天夜裡,他把20萬美元鈔票留在羅科身上。那些錢雖然是偽造的,但是看不出漏洞。他很捨得花錢,除了武器以外,他沒有盜竊任何值錢的東西。這種情況表明,他只對一件事感興趣,就是謀殺。」

  「你認為他已經殺死了瑪麗·本森嗎?」法羅提出了一個他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鄧普西看了看法羅,點頭歎息說:「他也許已經這樣做了。他今天會讓我們找到瑪麗·本森的屍體,以便保持一天殺一個的日程。他是一枚會行走,有生命,能呼吸的定時炸彈。」

  「聽上去好象是你鑽進他的腦子裡在幫他寫劇本,」布裡格斯突然插斷鄧普西的話,用手指咯咯地敲著桌子說,「不過我同意。如果我們不能馬上找到她,奧頓就可能打電話告訴我們到什麼地方去找。」

  「我希望你們二位都說錯了,但是恐怕你們沒錯,」格雷迪說,「我最終打通了本森參議員的電話,我覺得他聽到這一消息時非常平靜,據說這僅僅是一個政府官員在這種日子裡不得不擔當的風險的一部分,而且瑪麗也會理解的。我告訴他我們會找到瑪麗的。我不記得別的還說了些什麼。」

  貝利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說:「他把我們搞得疲於奔命。我們的戰線拉得太長,到處都是漏洞,沒有時間挖掘事實,沒有時間思考。我差點兒扣動了板機……」

  「我們還是談詳細情況吧,」法羅打斷了貝利的話,「我們已假定奧頓是按照一個既定計劃行動。他非常精細,預先制定計劃符合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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