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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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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爾沒有回答。 「你仔細聽著。」米勒站起身來。「你目前持有的消息表明,在對一位重要的政府證人的安全保護措施中存在著嚴重的缺口。我現在命令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我有權利保持沉默。」 米勒瞪起眼睛。「我會教你懂得你的權利的。」他拿起電話。「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你會失去你的權利,直到你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不,你搞錯了。」德克爾說。 米勒的眼睛瞪得更厲害了。「搞錯的不是我。」 「把電話放下,我請求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救出貝絲。」 米勒猛然轉身面對埃斯珀蘭薩。「你聽到這些混帳話了嗎?」 「聽到了。在過去的24小時裡,他一直在和我玩智力遊戲,」埃斯珀蘭薩說,「讓我發愁的是,他越來越有道理。貝絲·德懷爾的安全的確應該放在第一位,如果德克爾以某種便捷的方式獲取了消息,我準備以後再來處理這件事,只要不連累我就行。」 「能擺脫一切干係的最佳手段。」德克爾說。 「什麼?」 「我們在情報局時經常這麼說。」 「把這叫做『重罪犯的同謀』怎麼樣?」米勒問。 「告訴我,貝絲·德懷爾要為什麼而作證。」 話題突然改變了,米勒顯然沒有思想準備。 「她真的打中了她丈夫的腦袋並且拿走了200萬美元的贓款嗎?」德克爾問。 米勒氣勢洶洶地打著手勢。「你究竟是從哪兒聽來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但德克爾沒有理會他的憤怒。他正全神貫注地回憶那個槍手在電話上說過的話。(「尼克會大發雷霆的。」) 「一個叫尼克的人與此事有關,」德克爾說,「你知道這個人嗎?他姓什麼?」 米勒驚奇地眨著眼睛。「這比我想的還要糟,我們應該對易地安置證人的安全措施進行全面複查。」 「貝絲處在危險之中,」德克爾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們互通消息,也許能救她一命。」 「是黛安娜·斯科拉瑞。」 「我對黛安娜·斯科拉瑞一無所知。我關心的那個女人叫貝絲·德懷爾。告訴我有關她的情況。」 米勒望望漆黑的窗外,又望望自己的雙手,最後把目光停在德克爾的身上。「黛安娜·斯科拉瑞是——或者說在有人朝那個狗雜種腦袋上開了一槍之前是——喬伊·斯科拉瑞的妻子。喬伊·斯科拉瑞曾經是紐約喬達諾家族的首席執法殺手。據我們估計,他在8年的任職期間至少要對40起暴力謀殺事件負責。他是個閒不住的人,但他並不抱怨。錢是極好的東西,同樣重要的是,他喜歡他那種工作。」 德克爾心情痛苦地傾聽著。 「三年前,喬伊遇到了這個女人,就是你所認識的貝絲·德懷爾。結婚前她叫黛安娜·波蘭蒂,是加勒比一艘遊船上的部門總監。有一次,喬伊讓他的縱隊長在紐約幹掉一個搗亂分子,為了有一個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他決定到這艘遊船上去露露面,玩兩天,黛安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要知道,他是個英俊的小夥子,穿著時髦,知道該對女人說些什麼,因而她們大多都會迷上他的。所以,毫不奇怪,他開始追求她時,黛安娜並沒有對他講讓他躲遠點之類的話。他們之間的感情迅速發展,三個月後就結了婚。追求她為他提供了行動上的方便。他作出安排,他們一次次地返回到加勒比去。這樣他就有機會順理成章地到某些島上去參觀,而這些島上的銀行可以開設不列戶名的密碼賬戶,並且願意幫助洗錢。他們的蜜月也是這樣度過的。」 德克爾覺得直想嘔吐。 「我要強調指出的一個重要細節是,據黛安娜所說,她不知道喬伊的真實職業。她聲稱他對她說過,他是做飯店生意的——這完全屬實;喬伊確實開了幾家飯店,他把這作為他洗錢方案的一部分。不管怎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且——毫不奇怪,喬伊對女人的迷戀並不持久——他開始厭倦她了。有一段時間,他們住在城裡他的豪華頂層住宅裡。但當他需要這個地方進行業餘地下活動時,他就把黛安娜關在河對面新澤西的一幢大房子裡。那兒是黑手黨的城郊住宅區,四周都被高牆圍住。房子內外有很多警衛,他口口聲聲說這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但實際上,這些人的任務是阻止她返回頂層住宅,以免她發現他跟別的女人鬼混。但安排警衛還有另一個同樣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確保她在遭到他的多次毒打之後不打主意搬走。」 德克爾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痛。 「我的意思是說他經常毒打她,」米勒說,「因為黛安娜不僅開始懷疑他的忠誠,而且也開始懷疑他的生意。你知道她有多麼聰明。沒過多久她就瞭解到,喬伊究竟做的什麼生意,他是個什麼樣的惡魔。於是,她面臨著一個大問題。如果她試圖離開他——身邊有這麼多看守,成功的希望渺茫——她確信他會殺了她的;如果她待下去,一旦他發覺她知道得太多,他也會殺了她的。她暫時的對策就是假裝對他的那些情婦和他的生意都失去了興趣,假裝依從。她借繪畫來消磨時光,若是在其他情況下,這本來會給她帶來極大的樂趣的。喬伊倒是從中感到了一種樂趣,他拿她的畫尋開心。有時,他打過她之後,就在家裡燃起一堆火,強迫她看著他把她心愛的畫作化為灰燼。」 「天哪,」德克爾說,「那個雜種為什麼要娶她?」 「很明顯,他是要佔有一個他可以傷害的人,從中取樂。正如我所說過的,喬伊是個惡魔。直到9個月前,也就是1月份,有人把喬伊的腦袋打得開了花,才為她解決了這個問題。或許是她幹的。現在有兩種互相矛盾的解釋。按照黛安娜的說法,她當時不在屋裡,到後院畫冬景去了。從那兒她聽到屋子裡響了一槍。她不知道這意味著發生了什麼事,小心翼翼地慢慢走進屋,心想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喬伊和他的警衛會處理的。她先是吃驚地發現警衛們都不見了,隨後又更加吃驚地發現喬伊死在他的書房裡,腦漿濺滿了寫字臺,他的保險櫃大開著。她知道,平時那個保險櫃裡存放著大量的現金,她曾看到有人送來一袋又一袋的現金,也曾瞥見喬伊把這些現金鎖進保險櫃,她還偶爾聽他們提到過現金的數額,她猜想,那200萬美元肯定是丟了。當時,丟錢這件事並沒有對她引起多大的震動,她所關心的只是趁機逃走。她甚至沒有打點行裝,只是披上一件大衣,抓起喬伊的鑰匙,駕車離去。」 「去了司法部。」德克爾說。 「她還有別的地方可去嗎?她知道她躲起來之後那夥暴徒會找她,但她以為他們的動機無非是不讓她說出去。直到後來喬伊的教父把喬伊的死歸罪於她,她才意識到,那夥人認為是她殺死了喬伊並拿走了錢。現在,這牽涉到家族的名譽,血緣的名譽。他們要復仇。」 德克爾點點頭。「所以司法部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盤問她,並以新的身份把她易地安置在聖菲,最終又要傳喚她回紐約去作證。」 「在保護之下。」 「你是指在麥基特裡克的保護之下。」 「真是不幸。」 「簡直是一團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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