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遭遇死亡 | 上頁 下頁
六〇


  「看來我們最好儘快地帶你離開這裡。」邦德轉向普莉克希。「你為什麼不去看看莫尼卡留下了什麼衣服是你能穿的。也許,找一輛水上出租,去齊普利亞諾酒店,把帳單付了,取出你的東西,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威森發出了一些不耐煩的聲音。「錯了。」他臉上的笑容就像孩子在給大人出謎語。「噢,大錯特錯。」那雙腳又開始神經質地敲地板。「帳單在今早已經付過了,你們的東西也已經被取走了,那部有趣的電話機已經沉到了大運河的底下。我原以為可以利用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

  「沃爾夫根,我不相信你。」在他心裡,邦德對於自己的直覺有所懷疑。這個前間諜頭子是個詭計多端的紳士,他很可能講的是實話。

  「那就給他們打電話。」他撅起嘴,滿臉唱詩班的大孩子模樣。「用我的電話給他們打。」他沖著兩個窗戶之間的一張桌子點了點頭,上面擺著一架背興的電話。「去吧,你要我給你號碼嗎?是5207744。」

  「打吧,」邦德催促著普莉克希。「布魯因,去看看咱們在地窖裡的客人,讓他們都高興。然後開始搜查這個地方。我們要找的是護照、身份證,和武器,但是首先,找出他的飛機票。他肯定有飛機票。」

  布魯因又惡狠狠地看了威森一眼,離開了房間。

  普莉克希在電話上談著,聽著,最後向在電話另一端的什麼人表示了感謝,掛斷了電話。「對的,他講的是實話。」她看起來就像邦德感覺得到的那麼沮喪。「帳單是今天早晨付的。所有的行李都不見了。」

  「行了,沃爾費。也許你會告訴我們今晚你打算去哪兒?」

  「你們自己去查。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們?」

  古斯向前挪動了一點,這次是邦德阻止了他。「別發火,古斯;別使用暴力。在今晚過完之前我們也許需要讓他保持完整。」

  「太對了。幹得好,邦德上校,你是個有常識的人。」幾乎可以看得見的喜悅在他的臉上漾開。

  「這靠不住的。」邦德碰了碰古斯的肩膀,示意了一下門口。「普莉克希,看著他,行嗎,他要是動一動手指頭就殺死這只小耗子。」

  「很樂意,詹姆斯。」

  他們走出門時,布魯因從樓下上來。「我要撕碎了這個地方,」他嘟嘟囔囔,從他們身邊走過時晃了晃肩膀。

  在樓梯口,邦德問古斯·溫普爾,他認為能有什麼選擇。「我是說咱們怎麼能把他弄走?他說的在機場和火車站都安排好了人,應該是真話。」

  「我們可以雇一隻船,但是有他是很累贅的。我們得找個人帶咱們到一個野渡口。我同意,他很可能弄了整個的一支軍隊在外面;而且,如果他沒有出現在機場,他們就會來找他。」

  「我要找出他打算去什麼地方。也許,我們可以用另一條路線把他弄到那裡……」

  「我們也許能找出他要去哪裡,或者他的人要去哪裡。我不認為他在吹牛。肯定有什麼嚴重的事情要發生。這個人確實很瘋狂,但是他太自信了。我實在是……」就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古斯停頓下來。「詹姆斯,你看。有人要來接他。很可能就是幾個他的人帶一艘汽艇來。經常是在特雷維佐。」

  「什麼在特雷維佐?」邦德問。忽然省悟,「是啊,在特雷維佐的機場。在大陸縱深大約四十多英里,對吧?」

  「完全正確。我們可以在那邊租一架飛機,我很有把握。他們肯定有出租飛機的公司。公務噴氣機。我們可以打電話去。」

  「可是我們怎麼把他弄到那個該死的特雷維佐機場?」

  「我們總可以租輛車。」

  「租輛車?在這兒?在威尼斯?」

  「你可以在羅馬廣場的那個該死的多層停車場租輛車。直接去火車站。」這個想法使他臉上的陰雲一掃而光。「你還沒有到達車站,我擔保他沒有安排什麼混蛋在那邊。」

  「我們怎麼做呢?兩個醫生,一個司機和一個護士?一個纏滿了繃帶的病人?緊急救護?」

  「大約只有這個辦法。」

  布魯因回到樓梯口。「咱們的東西都在那裡。他根本沒有打算藏起來:武器,文件,什麼都有;看看我找到了些什麼。」他手裡揮舞著一大把紙。

  「飛機票,」邦德抓住了它們,打開第一份。「巴黎!」這是伊絲死後,他第一次感到了歡欣鼓舞。「戴高樂機場……」

  「還有這個。」布魯因遞過去其他的文件。

  「一架私人飛機。他今晚要去加來。」記憶的洪流衝擊著他的腦海。他聽見威森在莫尼卡·哈爾特離開時對她說的話。「記住,親愛的莫尼卡,如同瑪麗·都鐸,你會發現加來在我心頭。」

  威森和莫尼卡認為那一行詩是一個無盡的笑話。

  在他無法觸摸到的記憶的邊緣,他再一次想起在巴黎時和克羅帝和米西爾在汽車裡。這一次他幾乎聽到了什麼,可那些話又溜走了。這一次,他知道了是誰說的那個無法琢磨的句子。克羅帝。冷酷的克羅帝說的什麼話讓他警覺,但是他仍然無法摸到那個句子,更無法抓住它。

  「你看咱們還有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也許不到了。」古斯看看表。

  「好的,咱們去打幾個電話。一輛小車,或者一輛麵包車都行;然後是一架從特雷維住機場直飛加來的飛機。」他拍拍古斯的胳膊。「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19.死在路上

  五十分鐘後他們來了。一艘豪華的、價值不菲的汽艇,艇上有一個舵手和兩個夥計,都穿著高領毛衣,短皮夾克和牛仔褲。大塊頭的夥計滿臉橫肉,就像是那種可以為了兩個美元去殺他自己的祖母,然後為了更少的錢去告發他的祖父的惡棍。

  這段時間裡,從考慮到採用飛機直到汽艇的到達,都被緊緊張張地排滿了。他們輪流看守著威森,而威森坐在那裡,悠然自得,無論是誰在看守他,都是聽他自言自語的聊天。如同他把整個事件當作了一個演講的機會。沒有人對此感到高興。這個人表現出了太多的自信,太滿不在乎。「就好像他已經贏了,」布魯因用他的有些不連貫的英語說。「就好像在某種程度上,是他在指揮咱們。」

  「實際上,他是能這麼作的,」古斯表示贊同,他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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