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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回 媚邪鬼兩小作犧牲 來救星雙雛全性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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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鏡清道人小小的施上一點法力,布下了一道霧幕,攔阻了紅姑的去路,紅姑卻不甘示弱,仍想沖了過去。不料,她還沒有沖得,忽聞一陣笑聲,破空而起。這是什麼時候,那會有人發著笑聲?這不明明是在笑著她麼? 紅姑這麼的一想時,即自然而然的,順著這笑聲傳來的方向,把眼睛望了過去,要瞧看一下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笑著他。誰知,恰恰的和鏡清道人打上了一個照面,只見在他的嘴角邊,還擁上了一派的詭笑。那麼,剛才發出這笑聲來的,不是他,又是什麼人呢? 紅姑在最初聞得了這一陣笑聲,心頭已是火起,如今,更見到了鏡清道人這一派的詭笑,這顯然的像似在向她致著嘲笑之詞道:「你要想把你這兒子救了出去麼?但是他已是成了刀上的魚,砧上的肉,你再也救他不出的了。你瞧,我只小小的施上一點法力,布上一道霧幕,不是已使你沒有辦法了麼?」 這一來,如何不教她不更惱怒了起來呢?當下,即請出她的那口寶劍來,向著這霧幕揮上了幾揮。照理,少說些,她這口寶劍也有削鐵如泥的一種功效,不論什麼東西都斫得下來的。但現在遇著這霧幕是一件無形的東西,憑他是怎樣的斫著,不見一點動靜,只見這霧仍嗡嗡然的湧著在前面。急切間又不知道用上什麼方法,方可破得這霧幕的,也只有束手的分兒了! 而在這個當兒,不但是繼志坐著的這輛車子,連得後面童女所坐的那輛車子,早都一齊的在她的面前推過,直向人群中走了去了。 更是使他傷心的,這時候繼志也已瞧見了他,立刻露出一種驚喜交集的神氣,媽媽的媽媽的向他叫喊著。一壁又在車上轉動個不已,像似要從車上走下又走不下來的樣子。 原來他已是給他們拴縛在這車上了,比見自己的母親只是拿著一口寶劍,在空氣中亂揮著,卻不能走過去,把他救下車來,不免又露著失望之色。而在此一剎那之間,車子已是向前推去,早把救他下來的機會失卻,這教他的心中更是十分酸楚了起來,知道一切已歸失望,他母親雖是近在咫尺,也沒有方法能救得他,他只有靜待這可怕的時間降臨,聽他們把自己當作牛羊一般的開刀罷。於是,他的一張臉,也慘白得有同紙色了。 這種種的神情,紅姑是統統瞧在眼中的,更由這種神情上,推測得了她愛子當時的心理,不由得她不更似萬箭攢心一般的痛了起來呢。然而,陡然心痛,又有什麼用? 這時候,這童男童女的兩輛車子,早已推到台前,停了下來。 好一個殘酷無比的鏡清道人,他像似已忘記了將有一幕慘劇在他的眼面前一上演著,而他便是這幕慘劇中的一個主動者,這兩個無知的童男女,就要為他所犧牲的了。他倒把他們錯認作一對行將結婚的佳偶,應該向他們道賀一下似的,只見他擁起了一臉子的笑,向著他們,表示出他是何等的溫藹。其實,這是一點也不中用的,饒他越是這般的笑容可掬,越是這般的溫藹可親,卻越發使人想見到,在他的背後,藏著怎樣猙獰可怕的一張面孔。 這不但這一對童男女的本身要感到這樣,就是紅姑從遠遠的望了去,也有上如此一個感覺的了。鏡清道人隨又做上一個手勢,像似給那一般男女弟子,發上一個什麼命令的樣子。他們當然是懂得他的意旨的,立即展開了喉嚨,唱起歌來。歌了一節之後,又男的挽了男的,女的挽了女的,每二個成一對,在當地跳舞著。於是,且歌且舞,且舞且歌,情形好不熱鬧。最後,複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左一對穿過這邊來,右一對穿過這邊去,齊以這童男童女所坐的兩輛車子為中心點,圍繞著來上一個川流不息。 照情狀講,大家都興奮得什麼似的,這已是到了節奏中的最高點了。然而,瞧他們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快樂,臉部上都是呆木木的,顯然的表示出,這只是出於一種機械作用。在這裡,我們倒又得把這一般男女弟子稱讚上一聲,他們的心地,究竟要比他們的師傅來得仁慈一些,他們也知道這只是慘劇中的一幕,並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所以不應該有快樂的顏色,表露到臉部上來呢! 其實,他們的師傅鏡清道人,這時候他的心中也並不怎樣的自在,很是在那裡耽上一種心事。因為,他何嘗不知道,他今番這麼的一出馬,所見好的,只有哭道人一個人,所有昆侖,崆峒二派,都不免和他處於敵對的地位了!以這二派中能人如此的眾多,而今晚他所舉行的這個祭旗典禮,又為他們群所矚目的,怎會就讓他安安逸逸的過了去,不有什麼人出來破壞一下呢? 一有什麼人敢出頭來破壞,那一定也是出於再三考慮,自信具有相當的法力,可以和他角逐一番的,事情可就有些難辦了。萬一這個人的法力勝似於他,竟使他失敗了下來,這是何等失面子的一樁事,此後他難道還有臉充得一教之主麼? 不過,典禮的舉行,已預定在五更時分,為威信計,為顏面計,他再也不能把來提早一些的。而在此時間未到之際,也只有把這歌舞來敷衍著。在另一方面講,這也是儀式中應有的一種點綴,不得不如此的鋪張一下的。 但這一來,可就苦了他了,他深深的覺到:除非是在這典禮已舉行了之後,否則,就是只餘下了一分一秒的時間,說不定會有一個破壞分子,突然的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而或者竟會使得他功敗垂成的。 好容易,在這歌聲舞態似已起了膩的當兒,也不知已經過了多少時候,忽聞到很響的三聲號炮,連接著的送到了耳鼓中來,鏡清道人方不自覺的又在臉上溢出了絲微的笑容,並有上突然如釋重負的一種樣子。 原來這是他與哭道人約好了的一種信號,一待把這號炮放出,便是向他報告,五更時分已到,可以把這大典舉行了。這一來,他只要很迅速的發下一個命令去,趕快把這一雙童男女的小生命了卻,那時候就是有一百個能人出來,要向他破壞著,也是有所不及的了! 於是他忙把手一揮,一般男女弟子立刻停止了這機械式的歌舞。當他第二次揮手時,這是那些穿杏黃色道服的男女伴護應該起來活動的一個暗示了。他們先從每輛車上,各把他們所伴護的童男或童女解了下來,但仍把他們的二手反掛著,並教他們跪在臺上,好似法場上處決的罪犯一個樣子。 然後每一組的四個人,又各把工作分配下,兩個人走上祭台,取下了這供設的空木盤,把來承在面前。一個人提著童男或童女的頭髮,餘下的那一個人,便是劊子手了。兇狠狠的執持著一把殺人的大刀在手,作上一個快要砍將下去的姿勢。這樣的一個形勢一呈露,真是最最吃緊的一個時候了! 不論那一個在場觀禮的人,心中都是這麼的在思忖著,這一次的典禮是否順利的進行下去,全在這一刻兒的時間中。倘然在這一刀砍將下去之前,並沒有什麼別的岔子鬧出來,那是這典禮便得到了很完滿的一個結果。否則,如果橫生枝節,竟有什麼人出來阻撓,使這典禮不能順順利利的舉行下去,那就有很大的一場騷擾在下面了。 但照他們想來,昆侖、崆峒二派的能人,既都是和這邛來山立於敵對的地位的,而今天這個典禮一旦如得舉行,又於他們有百害而無一利,非得出來阻撓一下不可的。那麼,他們不管此次的結果是成功或失敗,都得拚盡性命的出來硬幹一下,那裡會有如此便宜之事,竟是一個岔子也不出,一點枝節也不生,讓那鏡清道人高奏勝利之曲呢?因此,他們都屏著息、斂著氣,眼睜睜的,瞧有什麼新鮮的事情在下面發現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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