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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四年五月(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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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尚書省言:「六曹、寺、監吏額並闕防約束事件,吏籍案所掌無選限吏人及內外役人廢置、增減、勘會當出職等事,止隨處行遣;應出職而合入流,若補授軍大將者,並直達吏部。都官,其吏籍案仍罷;配隸案所掌配籍,並歸刑部舉敘案,其配隸案仍罷。」從之。 觀文殿學士、知鄧州蔡確言: 臣僚上言,臣安州作詩涉譏訕,詔臣具因依聞奏。 一、臣昨來謫降安州,包蓄怨心,公肆譏謗,形於篇什:此是臣僚橫加誣罔,欲以激怒朝廷,而實不知當時行遣本末,妄料臣為怨望也。往年,弟碩坐事,由臣愚昧,失於教察所致。尋上表待罪,乞行誅責,上荷聖恩寬貸,委曲保全,止落職移知安州。天地之德,至深至厚,臣日夜感謝,未知何以圖報,何緣卻有怨望?且喜慍不以義者,小人之事也。臣雖愚陋,亦粗聞事君行己之大方,況又當感而怨,豈人情哉?臣前年夏中在安州,其所居西北隅,有一舊亭,名為車蓋,下瞰溳溪,對白兆山。公事罷後,休息其上,耳目所接,偶有小詩數首,並無一句一字輒及時事。亦無遷謫不足之意,其辭淺近,讀便可曉,不謂臣僚卻于詩外多方箋釋,橫見誣罔,謂有微意。如此,則是凡人開口落筆,雖不及某事,而皆可以某事罪之曰「有微意」也。 一、臣以溳溪舊有郝處俊釣台,因歎其忠直,見於詩句。臣僚謂臣以溳溪譏謗君親,此一節中傷臣最為深切,須至縷縷奏陳。處俊,唐之直臣。父子夫婦之間,人所難言,而上元中,高宗令其子周王等分朋角勝為樂,及欲傳位於武后,皆為處俊論議所回,故臣詩因歎其上元間有敢言之直氣。今臣僚乃摘取處俊諫傳位皇后事,言臣意在譏謗,其誣罔可見,一也。且又其事絕不相類,伏惟太皇太后,神宗維子,皇帝維孫。夫以祖母之崇、聖德之盛,故先帝遺詔,以社稷為托,保佑嗣君,乂安宇內。蓋先帝托子于聖母,同攬萬機,即非唐高宗欲傳位之比也。臣僚輒敢妄引此事,牽合以資其說,其誣罔可見,二也。元豐八年春,先帝服藥,臣與諸執政在禁中禦床下受詔,請太皇太后權同處分軍國事。先帝登遐之日,于福寧殿奉遺詔,太皇太后依章獻明肅皇太后故事,同行聽斷,退而就資善堂參議垂簾儀制,奏稟施行,則是太皇太后聽政諸事,臣皆預焉。豈有身預其事,而自為議謗,其誣罔可見,三也。又將臣詩句中一「思」字,卻引邶風綠衣詩「我思古人」,刺州籲之母上僭事以為說,且經、史、毛詩「思」字至多,其所言思古人、思君子、思賢之類,有不勝其多,乃獨引此一篇,蓋其意在中傷臣,而不自覺其言之乖悖也。伏惟太皇太后以帝之祖母垂簾聽政,而輒無故引唐高宗欲遜位與皇后,及州籲之母以妾僭夫人事蹟,展轉附合以為說,上瀆聖聽,莫甚於此。以此論之,孰為不恭,孰為非所宜言也? 一、臣臨溳溪,觀水之漲落,偶然成句,臣僚言臣是譏謗君親,其誣罔亦不難曉。臣此數詩,並是閑詠目前事蹟景物,如「喧豗六月浩無津,行見沙洲束兩濱」,是言前日盛夏,山中並水集而溪大,今日水退而溪小,乃是一溪之上所見。其言水之漲落,如歐陽修黃河詩雲「舞波淵旋沒沙渚,聚沫倏忽為平地」之類甚多也。下句用「東海揚塵」,只是舉以相比。莊子以河伯對海若,蓋論其大小之分;臣時以溳溪對滄海,是道其盈縮之跡,即於朝廷事有何干涉?何緣卻為譏謗?又指臣使「東海揚塵」故事而妄有妝點。按神仙傳言蓬萊水淺及海中揚塵,此是神仙麻姑、王方平之語也。蓋神仙壽命與天地無窮,乃能見海之盈縮,故李賀詩中,亦曾用此故事,有天上謠雲「海塵新生石山下」,皆述天人壽命無窮,能見海生塵之意。臣僚卻雲人壽幾何,尤非佳語,據神仙傳中並無此說,顯是妄有增加,輒作妖言欺罔聖聽。 一、臣臨溳溪,漁歌往來,景物可樂,欣然獨笑,偶作詩句中,臣僚卻言不知笑朝廷何事。昔漢武帝時,班下詔令,有微反唇之罪,自此立腹誹之禁,謂其見詔令而然爾。今臣上荷聖澤,得郡安閒,前後溪山,旁有賓客,詠笑自適,又非見諸詔令之比也。而臣僚須謂之「有微意」,欲指以為罪,則是欲朝廷法禁更急於漢武之時。伏惟二聖臨禦,方以仁愛忠厚為本,此人亦非不知,蓋其心但務中傷臣,而不復問朝廷政體也。 一、臣以安州地熱,多獨在溪亭避暑,溪上鶤鷺群飛,蠅鰦不到。昔人雲:「心動于內,海鷗舞而不下。」又昔人有褊急者,蠅集筆端,怒而拔劍逐之。臣方泊然閒適,自以謂與有機心、怒氣者不同,故用此二事,即非譏刺執政。 一、臣在溪上所見草木禽魚,各遂其性,偶入詩句,如權德輿詩雲「危棟燕雛喧」,李白詩雲「提攜四黃口」,韓愈詩雲「唯有魚兒作隊行」,如此句甚多,即非譏刺。昨來言事官及擢用臣僚,如臣螻蟻之微,固不足自愛,以避飛禍,誠使讒說殄行之風,不作於堯、舜之世,則非惟孤臣之幸,實天下之幸也。小貼子言:「古今集中,因至昔人所止之地,而歎思其賢者甚多,如李白經下邳圯橋懷張子房詩『歎息此人去』之句,又雲『滄海得壯士,椎秦博浪沙』,李白之意,亦豈為明皇時有此等事而譏之邪?況臣詩但歎郝處俊忠直,而不曾指事,今臣僚乃自摘取一事,而雲臣微意有所譏訕,而事又不類,誣罔甚矣。」 又言:「上元間,處俊諫此二事,竊慮臣僚曲意證之,如高固祖侃擒車鼻可汗,實系永徽元年,新、舊書高固傳只永徽中也。然則臣雲上元間者,上元年中所諫事皆是,而臣僚乃略去諫周王分朋事,而獨指陳傳位皇后事,其說窮,則必巧為引援,臣故不避煩細奏陳。」又言:「竊恐臣僚更指處俊曾雲『魏文著令不許皇后臨朝』等語,于臣詩意外增飽處說,妄稱臣意有所譏訕。如蒙考臣元豐八年身預國事本末,及觀臣今來逐項辯析因依,其誣罔判然甚明。」又言:「處俊凡諫三事,系幹皇后、皇子,父子夫婦所難言,如鹹亨中諫服外國僧丹藥一事,即非難言者也。」又言:「既言『公肆譏訕,形於篇什』,即合是詩中公然指事譏謗。今詩中語意全無干涉,並無可捃摭之實,卻雲『皆有微意,欲令讀者不知』,其為欺誕,不攻自破。」又言:「古今詩句用海變桑田事者稍多,只如近年蘇軾作坤成節大宴致語,亦雲『欲采蟠桃歸獻壽,蓬萊清淺半桑田』。蓋祝壽之辭猶用之,何得謂之用此故事尤非佳句?」又言:「左傳襄公八年有『俟河之清,人壽幾何』之語,即與神仙傳所載麻姑、王方平語意全別,足見妝點之甚。」 先是,安燾嘗語同列曰:「海變桑田事,蘇軾亦嘗用作聖節樂語。」於是確果以軾為言,眾皆疑燾實密風之也。(安燾密風蔡確,此據王岩叟西省記。小貼子云云,舊錄以確分析系十二日辛巳,按是日責確,其分析必不以是日到也。王鞏隨手雜錄雲:「先是,促蔡相謫命,執政議太常少卿、分司南京。議未決,會確分析至,盛言有策立功,諫官繼論之益苦。」按:舊錄載確分析,初不及策立事,不知鞏何據也,當考。) 右正言劉安世言:「臣近四具狀論列蔡確指斥乘輿,情理切害,乞付有司按治其罪。陛下聖德寬厚,體貌大臣,不欲輕信人言,遽行竄殛,遂降睿旨,令確開具因依,及下安州取索元本。近日竊聞確及安州皆有回奏,訕上之跡,盡如臣章。雖文過飾非,妄意倖免,而情狀明著,可以無疑。臣聞確昨移南陽,既離安陸,複遣親吏取去詩牌,洗滌刮劘,靡有存者。使確之詩意別無詆斥,雖刻之金石,固自可信;惟其內懷觖望,志在謗訕,有歉於心,懼或流播,故令毀撤,欲以滅口。推此言之,則確之罪惡何可掩也?伏望陛下特徇公議,毋恤浮言,明正典刑,以謝天地。其禦史台官吏並不糾劾,及伺候朝廷已行遣後雖有言者,亦持兩端,並自余臣僚進說營救,皆確朋黨,不顧君親,苟尚兼容,必為後患。伏乞聲言其罪,重行遣黜,庶分邪正,以肅中外。」 左諫議大夫梁燾、右司諫吳安詩、右正言劉安世又言:「臣等近以蔡確怨望作詩,無人臣敬順之禮,累曾奏論,乞正典刑。朝廷指揮下確開具因依,仍令安州知州取索確詩元本,皆已奏到。確之開具本無所用,徒為遷延行遣,令確知其事因,從容造說,交通求救,詞皆虛妄,必不可信。今安州根究得實,確詩元書在粉板,後來削去墨蹟,其板見在。書之其狀已著,削去其罪轉明,更使確巧詐辨給,此亦不能文也。詩板是明白已驗之跡,便可為據;開具乃委曲苟免之詞,不足為憑。罪在不赦,合寘誅竄。恭以太皇太后陛下以先帝遺詔,用故事請權同聽政,當日確備位次相,親見本末,豈不知此事不是太皇太后本意?蓋為皇帝年在沖幼,以保護聖躬為切,事不得已,乃從權宜。竊以前日遭值先帝大變之際,設不依本朝典禮,上尊兩宮,則宗社大計如何哉?觀確之意,以為不然,蓋竊幸皇帝富於春秋,欲以大臣專權,自作威福,奸心深不可測,此不可不誅也。大臣之議,當歸美報上,以福祿壽考稱頌其君。確不能庶幾於此,乃引竭海變田之事,肆為謗讟,密懷大惡之志,發為不祥之語,此不可不誅也。刑賞者,人主之權也,祖宗所以行威福而公天下,服人心,傳之子孫,為萬世法也,兩宮亦不得而私之。如確之罪,天下所共怒,天下所共棄。取天下共怒共棄而誅竄,在皇帝陛下與大臣也。陛下崇養聖德,未專明斷,所與議者在大臣。如少寬確,則天下疑而不服,傷陛下之聖孝矣。大臣者,敢為開陳末減,則是朋奸養交,面謾不忠,視確之罪無所重輕,必不見容於天下矣。臣等願盡行公議,無屈祖宗之法,以失威柄。威柄一失,則奸邪強驁,無所忌憚,後時有不可制之悔,於此不得不防微杜漸也。伏望聖慈以其事下有司,議正其罪,為今日誡,為後世訓。」(梁燾集此系第七章,安世集系第六章。) 又言:「臣等早來延和殿進對,伏蒙聖諭,令具行遣比例條列密奏。臣等略具合用條法,及責降大臣故事如左:一、准名例律,十惡六曰大不恭,注謂指斥乘輿,情理切害者。准職制律,指斥乘輿,情理切害者斬。准名例律議請減贖章,犯十惡者不用此律。一、宰相丁謂貶崖州司戶參軍。一、前樞密副使孫沔貶節度副使,宿州安置。一、前參知政事呂惠卿貶節度副使,建州安置。臣等竊謂三人之間,丁謂之責最重,然其犯亦非蔡確之比。伏乞聖明更賜參酌。」(安世雲與梁燾同奏,燾集乃無此。) 庚辰,中書舍人彭汝礪言:「臣聞人臣之事君,猶子之事父母。父母善,則成之;或未,則諫焉;諫之未聽,雖被叱怒鞭樸,不辭亦不止,要之成父母之善而已,蓋不如是,不得名為人。自吳處厚奏至,有蔡確開具指揮,禦史丞雜皆罷,無大無小,聚議洶湧,如所傳聞,至可駭栗。恭惟太皇太后陛下高明博大,兼併天地,喜怒予奪,應天心而順人意,此豈有不當?然今日之患,順從之人眾,違拂之人少,或恐將迎,遂使陛下有過舉,其令既出,雖悔不逮。臣言一出口,攻之者已至,臣不敢複自保,日惟誅殛之俟而已。然臣所言,反之於心,考之先王,稽之天地,質之鬼神,實無所疑惑,臣雖可廢,臣言無可奪。蔡確言所非宜,固自有罪,大臣廢置,事所系重。詩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無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監在茲。』此言天命可畏不可慢,事至微矣,其陟其降,天靡有不察,況其大者乎?惟陛下寬雷霆之怒,宏天地之量,垂日月之明,察螻蟻犬馬之誠,留意芻蕘之言,使或有補,臣誅死無悔。所有蔡確開具事目,伏乞聖慈詳察指揮,並檢會前奏,一處省覽。臣無任戰慄待罪之至。」 黃貼子稱: 蔡確事臣雖緘默,陛下未必即以臣為罪,眾人未必即以臣為非。今諫臣交攻,危機已見,臣能中止,尚可苟安。然臣誤蒙大恩,擢至近侍,典掌命令,與聞政事,有所懷不言,有所畏不言,有所言不盡,是即為欺君之臣,陛下亦無所用之。又臣獨當制,命出有言,已自不及,先事論列當或有補。以要言之,事本告訐,聽受不足以為明,容之足以增德美;跡涉疑似,嚴誅不足以為威,寬之足以厚風俗。臣言非造次,粗有本末,惟陛下置之禦幾,以從容留神加察焉。 臣聞蔡確事,獨諫官攻之,意或不同,即指為黨,此宜在所察。人臣視君猶天地父母,萬物無所逃於覆載,人子何適而非其親?今懷貳于陛下,而交奸邪已廢之蔡確,取禍於目前,而規冥漠無形之福,雖甚愚人,有不為者。凡人既無過惡可以蹤跡,則必目為朋黨,蓋不如是,則不足啟人主之疑心,善人之類必不能盡去,此可謂已甚。臣恭惟皇帝陛下春秋方富,聰明方開,嗜好未定,一言一動,惟陛下是憲,陛下所好,後必有甚焉。今外則告訐之謀勝,內則朋黨之言入,中則疑怒之心兆。其原既開,恐不可制,考終稽蔽,可為悼栗,惟陛下謹之重之!臣聞聽言之道,必察人情之好惡。確昔秉政,其奸惡之毒,及人者眾。自吳處厚奏至,皆手舞足蹈相慶,不食其肉不足以饜,不復以人主好惡、朝廷紀綱、天下風俗、國家人才為念,故紛紛至此。夫天無心而萬物覆,地無心而萬物載,聖人無心而是非定。夫此亦一是非也,彼亦一是非也,孰為真是非哉?陛下以道察之而已。 或以確奸不去,則將為天下害。是不然。人臣能引其君以當道,使人主好惡明,朝廷紀綱正,天下風俗厚,正人端士常在上側,確雖存亦自廢。詩曰「雨雪漉漉,見晛曰消」,書曰「何憂乎驩兜」是也。使好惡非其道,紀綱失其正,風俗相與為薄惡,君子棄而小人進,確雖去,天下之欲為確者不少矣。臣聞之,盛德毀辱不至。伯夷,人必不以為不廉,雖曰不廉,不信也;曾子,人必不以為不孝,雖曰不孝,不信也。陛下母道備,君德至,自三代以還,蓋未有也。如小人言,曾何傷於天地哉?惟陛下容而置之。 今左右之臣,孰不以告訐為非,朋黨為憂,雖言者亦自不能不疑,但妄意陛下過怒,雖知之而不敢言,雖言之而不敢盡。惟臣愚實,有見陛下高明博大,卓然出於萬物之上,勉而行之,其至堯、舜不疑,不敢不言,亦不敢不盡。孟子曰:「我非堯、舜之道,不敢以陳于王前,故齊人莫如我敬王也。」臣愚竊願學焉。書曰:「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陛下自昔騳政,於今五年,無過言,無過行,惟不倦以終之而已。右正言劉安世言:「臣昨日延和殿進對,嘗論彭汝礪營救蔡確事狀,蒙宣諭以謂『卿等錯會,汝礪所言,與卿等一般』者。臣雖已具汝礪朋附之實,面奏其略,尚恐陛下未知群邪交結之詳,緣此事正系是非邪正之機,不可不察,須至辨析,上煩聖聽。臣伏見彭汝礪與曾肇同為中書舍人,公然結黨。範純仁既是本省官長,日得親見,朝廷密命,無不關預;而又汝礪親弟汝霖娶李常之侄女,廟堂之論,悉使傳報,故禦史台表裡通同,殊無公道,窺視執政之意,旋立議論。純仁所欲,雖違法害義,無敢糾駁;稍異己者,則必承望風旨,連章繩治。皆有實跡,未敢盡舉,姑以蔡確之事,試為陛下陳之。向者吳處厚繳進確詩,其徒大懼,巧言救解,情態萬狀。純仁備位宰相,見確無禮於君親,不以疾惡為心,乃諭汝礪及曾肇,以謂告訐之風,漸不可長。汝礪等既聞其語,實時傳報李常,是以禦史台依違觀望,不復按劾。及見朝廷已有行遣,方始備禮一言,而汝礪輒奮強很,妄進邪說,雖其大概不敢主確,而深意全罪處厚。臣竊謂以確詩為可罪邪,則自有台諫官論列:若以確詩為不足治邪,則臣等豈敢違犯公議,輒行誣奏?進退之間,皆不預中書舍人之事。今汝礪出位進疏,惟以長告訐為說,至於睥睨兩宮,悖逆不道,則欲置而不問。是汝礪貪與蔡確為地,而不顧君親之大倫,僭亂之基漸,此乃朋奸罔上,徇私立党,而陛下謂之與臣言一般,竊恐聖心未之察也。臣聞汝礪與曾肇同受純仁之指,而肇陰險奸賊,不肯首發,故使汝礪先次進言,繼聞臣等極力攻擊,陛下已賜聽納,遂不復言。然其交結之跡,搢紳無不知者,獨其党人為之諱耳。願陛下以臣之論,詳覽汝礪之疏,則奸人之情狀,必不能逃于聖明之鑒。臣伺候斷遣蔡確了日,當節次具狀,劾奏奸黨,乞行竄逐。惟陛下乘不可失之機,特行英斷,使邪正分別,朝廷清明,臣雖隕首,亦無所恨。」(安世集此系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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