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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二年十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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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庚辰,承議郎、殿中侍御史豐稷為右司諫,朝奉郎楊康國為監察禦史。(據劉安世劾胡宗愈章,康國乃宗愈所薦。五年五月,又以工外除。宋聖政記,康國自禦史台檢法官除。)朝議大夫李杲卿為太府少卿,朝請郎、太府少卿王子淵為京西路轉運使,承議郎、知北外都水丞公事張景先為京東路轉運判官。 樞密院言:「西蕃齊暖城首領兀征聲延父母妻子內附。昨阿裡骨數欲遣使入貢,不若乘此獎勵兀征聲延,密諭令據城壁,為漢固守,如能與溫溪心同謀並力,以拒青唐,豫為要約,授以爵命,自通貢使。委知熙州劉舜卿措置,勿失機會,先以衣帶、儀物與之,使生羌知勸。其附屬人有應補授,可以合謀舉事,則許之金帛、官職,以結其心。兼許兀征聲延招諭未附舊族,聽將部族過河北,主領舊地。」從之。(新錄及青唐錄與此小異,具載後,當考。兀征聲延前此未見。青唐錄雲:「邈川東界齊暖城等處大首領兀征聲延聞鬼章已擒,部族震恐,以為漢兵朝夕及己也,遂請知蘭州王文郁乞同父母妻子部落一萬口內附。劉舜卿以聞,朝廷許之,徙于河州南境,授兀征聲延供備庫使。」新錄刪改雲:「樞密院言:『西蕃齊暖城首領兀征聲延舉其家內附。昨阿裡骨數欲遣使入貢,宜乘此獎勵兀征聲延,密諭阿裡骨,令與溫溪心同謀並力,以拒青唐;兼許兀征聲延招諭未附舊族過河北,主領舊地。』從之。」按:青唐即阿裡骨也。今令阿裡骨與溫溪心同拒青唐,殊不可曉。新錄刪改舊錄,似相抵牾,今只用舊錄。) 範純仁言:「臣竊見昨來涇原夏人舉國入寇,只為熙河捉獲鬼章;又因諸路齊心牽制,所以賊兵早退。其閑有出師雖晚者,亦能斬獲立功,共壯朝廷威武。臣雖曾與安燾進呈,得旨:『將所獲五厘已上,各賜茶藥,其不及五厘者,更不支賜。』臣再思慮,得冒險深入,血戰立功,偶全性命而歸,所獲雖不及五厘,以其艱危辛苦,必望聖恩垂恤。若全無沾及,必謂朝廷不知其勞,則捐軀為國之心卻成虛設。伏望特出聖恩,將昨來應出兵牽制有勞將官、使臣並一例等第支賜茶藥,以明陛下知其勤勞,勸其後效。」純仁又言:「兵士、軍校皆有特支,惟蕃漢使臣全無所及。在朝廷安樂之地,至於音樂、伎藝,雖有一日之用,亦必須有沾賜,而冒死出界破敵,往來動經旬浹,都無所及,實為闕典。銀合止自五兩已上,所費至小,得與不得,所校不多,但以聖恩所賜,人情甚重,臣所以再三論列。」詔諸路牽制將官,雖所獲不及五厘,特降等頒賜茶藥。用純仁之言也。(此月二十二日,範純粹論就賜曲珍等銀合,可考。)純仁又言:「臣近為劉舜卿用李憲例,一面支賜金帶、銀器等與立功將臣,及誤支與走馬承受,樞密院與文彥博、三省同議降旨戒約。昨日臣已書底本進入,蒙畫『依』降出。臣再三思之,方委舜卿經營阿裡骨並講珠城及河南一帶生羌,理當寬其銜勒,使放心集事。若約束太急,卻恐畏罪蓄縮,有誤委寄,乞賜聖擇。」(劉舜卿事不得其時,行狀附不及五厘亦賜銀合茶藥後,今從之,其聽否當考。) 壬午,遼主遣甯昌軍節度使耶律拱辰,客省使、海州防禦使韓懿,來賀興龍節。 乙酉,以大雪寒,賜諸軍薪炭錢;再令開封府閱坊市貧民,以錢百萬計口量老少給之。 權知開封府錢勰言:「本府事務煩,有非次急速,不可闕官。乞朝會、起居輪推、判官在府,並假日輪左右廳各一。如防河、救火,免次日朝會。」從之。 丙戌,興龍節,群臣及遼使初上壽於紫宸殿。 己醜,以大寒、上服藥,罷集英殿宴。(上服藥,據呂公著家傳。) 壬辰,樞密院言:「兀征聲延部族兵七百人、婦女老幼萬人渡河南,正要羈縻得所。令劉舜卿措置,時給糧食,質其首領及強梁之家近親于城中,以防奸詐。仍諭兀征聲延勿失河北地,或據講珠城哩恭宗堡,令河州量事力為援,或乘機難待報者,聽以便宜從事。方夏人與西蕃連衡,宜多方經畫,嚴戒邊吏,明遠斥堠,先事為備,以破奸謀。」從之。 詔:「以度牒五百給都水監。其民戶蠲役之半,免起丁;不及半,則就所隸及鄰州工役差防河役夫。不足,以雇直募充。」(新錄削去。) 龍圖閣直學士、知瀛州滕元發與龍圖閣待制、知成德軍蔡京對易。以元發父名與府號同,自陳故也。 詔選內侍四人提舉賣炭草場。 甲午,賜京師廂軍諸司人及剩員薪炭錢,其癃老凍餒者,遣官即營中計口給之。畿縣貧乏不能自存,及老幼疾病、乞丐之人,應給米豆,勿拘以令。 詔劉誼妄上章疏,與宮觀。(政目十六日事,當考詳增入。三年二月末云云,可入此。) 丙申,詔:「將官罷任,樞密院審量,雖年及六十,堪為將者仍舊。」 臣僚上言:「伏見熙甯、元豐之閑,並廢州縣甚多,其大要欲以省官吏、寬力役也。近歲議者頗謂並廢州縣雖可以省官吏、寬力役,而不能無害者:封疆既闕,則輸稅租者或諮怨於道途;官吏既去,則為盜賊者或公行於市邑;以至訟訴追呼,皆非其便,此朝廷不得不慮也。故元祐元年二月九日敕:『廢並州縣,令諸路轉運、提刑、提舉司同共相度合與不合併廢,具利害聞奏。』緣此諸路已廢之州縣,並多興複。今年十一月內,興複者四處:河南府之洛陽縣潁陽縣、橫州之永定縣、漣水軍是也。臣愚竊謂興複州縣,若別無大利害,則惟坊郭近上人戶便之,鄉村上戶乃受其弊也。何以知其然也?州縣既複,則井邑盛而商賈通,利皆歸於坊郭,此坊郭上戶所以為便也;複一小邑,添役人數百,役皆出於鄉村,此鄉村上戶所以受其弊也。自元祐元年二月九日降敕相度,幾二年矣,其利害明白而不可以不復者,令下之初,皆已複矣;其可以複可以不復者,仍遷延至今。彼坊郭上戶倡率同利之人,誘鄉村之下戶,共為陳請,轉運司不從則訴于提刑司,提刑司不從則訴于轉運司,前官不聽則訴於後官,必至於複而後已。故遷延至於今日而複者,皆非利害明白,不可以不復者也。況自朝廷行差役法,中外莫不以為宜,而論者獨以地薄民貧之邑,鄉村應役之戶不多者難得番休為患也。此雖州縣所在利害不同,要之役人不可以更有增添,乃天下之所同也。今諸路方且攀緣前歲一時指揮,而複縣不已,增鄉村之力役,以利坊郭,臣竊以為非便也。臣欲望聖慈特降指揮,其元祐元年二月九日敕更不施行。」從之。(舊錄雲:「詔罷複已廢州縣敕。熙寧閑,裁併州郡縣以省官吏、寬力役,至元祐初,任事之臣務以變前為是,多所興廢,一邑增民役數百,困農人以利市貿,議者率以為非,遂蠲此令。」新錄辨曰:「罷複已廢州縣敕已載其實矣,史官之言合刪去。」) 丁酉,朝奉郎韓治為秘閣校理。 己亥,樞密院言天村諸峒蠻侵掠邊戶,已進兵討蕩。詔胡田聽李茂直約束,無輒滋事。(胡田知渠陽軍,蘇轍誥詞,系七月二十四日。李茂直,湖北路轉運使。) 庚子,詔:「郡縣役多,民戶不及三番處,以單丁女戶等助役錢募州役;尚不及兩番,則申戶部。」(舊錄雲:「自複差役法,狹鄉下邑有不能番休者,遂降是詔。」新錄辨曰:「差役法有不便,詔已革之,無可疑者。史官之言合刪去。」) 樞密院言:「環慶路差副總管曲珍總領將兵出界,討蕩牽制涇原路作過賊馬,計都二萬一百人,折外獲一千二百一十六級,所獲得五厘以上。」詔:「副總管曲珍支四十兩銀合一具,本路都監支二十兩銀合一具,將官各支十五兩銀合一具,部隊將、使臣各支八兩銀合一具,無所獲各支五兩銀合一具,茶藥依例隨合大小支,仍委本路帥臣就賜。」(二十二日聖旨,範純粹論列在明年正月七日,今併入此。) 經略使範純粹言:「竊思昔年雖有鄰路牽制應援之法,多是兵將官不務公心,不以鄰路被寇為己職,或量以小小軍馬,或故為迂遠,徐徐觀聽,備數塞命而已,故徒勞人兵,了不及事。所以中閑朝廷議論悉罷鄰路牽制策應之法,遂致永樂之禍。臣自領漕關中至忝今任,累累論列,二年之閑,方蒙朝廷定議,再立牽援之制。昨來九月初五日晚,得涇原路報賊公牒,臣於是時遣委曲珍已下點兵束裝,共在三數時刻之內,翌日長驅出境外三百餘裡,蹈橫山險絕之地,大破賊巢。臣謂涇原賊眾到漢界三數日,諸城堡寨被圍未幾,彼所以解去者,珍之功也。及其還師百有餘日,珍等以下杳未聞朝廷略有恤勞。訪聞得近下使臣以至列校私相與語曰:『涇原雖被寇,而兵將集於城中未始出也,尚蒙朝廷遣使問勞,厚有恩賜。我曹解鄰道之阨,血戰於數百里之外,朝廷必不忘我,姑俟命。』臣雖聞此言而無以應之。今准前項朝旨,止令臣就賜茶藥。臣竊謂將佐、士卒之所以有望恩賜者,非三五星白金之謂也。願朝廷知其勞績,蒙朝廷一語獎勞,則軍中榮耀甚于華袞之贈,人情不遠,可以度見。今若但就州帑人給白金數兩,則涇原鄰例,事體相形,似未副將士之所以私語竊望者,臣恐上則不足以宣朝廷所以勞還之意,下則不足以激將士赴功之心。邊境未寧,事系勸沮,所有今來就賜指揮,臣並未敢輒以語人,見封印收掌。欲望聖慈深賜詳察,只遣近下使臣依涇原路例,就慶州勞問出界將官曲珍以下大小使臣,乃押賜合得銀合茶藥,示朝廷勸賞不忘功之意。在朝廷無所增費,而于本路士氣有以激勸,稍厭人情,不為小補。」貼黃:「自曲珍以下回軍,未聞朝廷別有賞勞。臣愚夙夜以思,欲有所請,則臣系帥領,在己有嫌,欲默不言,則將佐有望。今准前項朝旨,已指定專賜出界將官以下,然後臣可無嫌矣,方敢仰瀆聖聰。至於將來曲珍以下賞功恩典,伏望聖慈體念邊事未休,牽制應援之法複行之初,珍等乃能竭盡忠力,涉險履危,為朝廷解鄰路之阨,似非被寇自為禦捍之比。特乞出自宸衷,與珍等例外優賜推恩,所貴今後諸路兵將不以鄰路為彼我,共知公心為朝廷了事。」(純粹此奏從違,當考。三年二月十六日,曲珍乃遷遙防。) 朝奉大夫、直秘閣黃廉為左司郎中。廉嘗語其子弟:「昨按察川、陛堡政,隨事制宜。便於公者,不苟去以為名;害于民者,不苟存以為利。論者未以為然。是歲,遂代前官領茶馬事,前日所以繩治人者,皆身當之。在職歲餘,法無疐閡不可行者,士大夫乃頗見信。故知無成心以制事,利害則姑聽之,在人在己,無閑然矣。」初,陸師閔時,歲計茶息以一百二十萬緡,掊克斂怨,無所不至,歲乃得二百萬緡。及廉將使事,盡除公私之病,比數年,亦得百二十萬緡也。 工部郎中盛陶為右司郎中。朝奉郎宋匪躬為正字。匪躬,敏求子,文彥博薦之也。(彥博薦,從政目。)朝奉郎仇伯玉權同管勾陝西等路茶馬事兼提舉買馬。 壬寅,左司諫韓川、右正言丁騭進對,太皇太后曰:「大雪,民閑不易,已令散錢,還均濟否?」川等對曰:「聖恩周悉,細民幸甚!」 詔陝西、河東路經略司戒諭諸將,常為出戰備,伺候近塞二百里內有屯聚,則出其不意,為倏往倏歸之計。(此蓋用安燾計,九月十六日。) 詔頒元祐詳定編敕令式。先是,蘇頌等奉詔詳定,既成書,表上之曰: 臣等今以元豐敕令格式並元祐二年十二月終以前海行續降條貫,共六千八百七十六道,取嘉祐、熙寧編敕、附令敕等,講求本末,詳究源流,合二紀之所行,約三書之大要,彌年捃摭,極慮研窮,稍就編謄,粗成綱領。隨門標目,用舊制也,以義名篇,仿唐律也。其閑一事之禁,或有數條,一條之中,或該數事,悉皆類聚,各附本門。義欲著明,理宜增損,文有重複者削除之,意有闕略者潤色之,使簡而易從,則久而無弊。 又按熙寧以前編敕,各分門目,以類相從,約束賞刑,本條具載,以是官司便於檢閱。元豐敕則各隨其罪,厘入諸篇,以約束為令,刑名為敕,酬賞為格,更不分門,故檢用之際,多致漏落。今則並依熙寧以前體例刪修,更不別立賞格。又以古之議刑,必詢於眾,漢以春秋斷疑獄,發自仲舒;唐以居作代肉刑,成於弘獻;複有因人奏請,隨事立條,讞報實繁,去取尤謹。曩時修熙寧敕,止據嘉祐舊文,元豐敕亦只用熙寧前例增損刪定,更不修考日前創法改作之意。今則斷自嘉祐,至今凡二十餘年,海行宣敕及四方士庶陳述利害,參酌可否,互有從違。 又以人情多辟,法意未周,須藉增裨,乃為詳密。考東都之議,應邵有「臣所創造」之言;按慶曆之書,群官有參詳新立之例。今來敕令式內,事有未備,與刪定官等共同討論具為條目者,即依慶曆故事,注曰「臣等參詳新立」。 又以法令所載,事非一端,郡、縣、省、台,紀綱繁委,前紀所述,皆有別書。魏律則尚書、州、郡,著令自殊;唐格則留司散頒,立名亦異。皆所以便於典掌,不使混淆。其元豐敕以熙寧敕令中合尚書六曹在京通用,並一路、一州、一縣事並厘歸逐處,若盡收還,慮致叢脞。今合以該五路以上者,依舊敕修入敕令,其餘有事節相須,條制相類,可以隨事生文,不須別立條法者,雖止該一路、一司,並附本條編載。 又有專為一事特立新書,若景德農田、慶曆貢舉,皆別為條敕,付在逐司。今元祐差役敕先已成書,並近歲專為貢舉、出使立條者,既不常行,遇事即用,並已厘出,不使相參。其有一時約束,三省奉行,廢置、改更、蠲除、省約,既關治體,須俟僉同,大則奏稟於清衷,次則諮議於執政,既有定論,鹹用著篇。又按刑統錄出「律內餘條准此」附名例後,旁舉諸條,各以類見,今亦以敕令中如此例者六十四件,別為一篇。 凡刪修成敕二千四百四十條,共一十二卷,內有名件多者,分為上下,計一十七卷,目錄三卷;令一千二十條,共二十五卷;式一百二十七條,共六卷;令式目錄二卷,由明一卷,餘條准此例一卷,元豐七年以後赦書德音一卷。一總五十六卷,合為一部。於是雕印行下。(元祐敕令,崇甯元年七月十日詔並行毀棄,今諸州法司亦往往無之,恐因循失墜,乃掇取蘇頌表詞具載於此。新、舊錄並稱壬寅日頒行,今從之。明年二月十八日,蘇頌等推恩。) 監察禦史楊康國言:「臣昨於朝堂見百官聚首,共議學士院撰到召試廖正一館職策題,問王莽、曹操所以攘奪天下難易,莫不驚駭相視。其時臣未有言責,無緣上達,徒自震恐寒心而不忍聞也。此必無人為陛下言其不可之狀,致朝廷尚稽竄責。臣今幸遇聖恩,擢置言路,豈敢畏避緘默,偷安竊祿,有孤陛下任使之意哉?且石勒一僭偽之主,猶曰:『終不學曹孟德、司馬仲達狐媚以取天下。』臣為人臣,不忍盡道石勒之語。」撰策題者,蘇軾也。(康國云云,據編類章疏乃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所奏也。二十八日,趙挺之云云;三年正月十九日,王覿云云。) 甲辰,遼主遣瑞聖軍節度使耶律仲宣,泰州觀察使耶律淨,正議大夫、守崇祿卿郭牧,中散大夫、守太常少卿、充史館修撰姚企程,來賀正旦。 乙巳,詔湖北轉運使李茂直:「溪峒非元謀為首及徒伴脅從,聽其出入,各令以謀捕送為首之人赴官請賞。」 丙午,詔諸官司無得受文彥博乞致仕章奏。(禦集二十八日、九月十三日詔。) 監察禦史趙挺之奏:(據編類章疏增入,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蘇軾專務引納輕薄虛誕,有如市井俳優之人以在門下,取其浮薄之甚者,力加論薦。前日十科,乃薦王鞏;其舉自代,乃薦黃庭堅。二人輕薄無行,少有其比。王鞏雖已斥逐補外,庭堅罪惡尤大,尚列史局。按軾學術本出戰國策蘇秦、張儀縱橫揣摩之說,近日學士院策試廖正一館職,乃以王莽、袁紹、董卓、曹操篡漢之術為問。王莽於元後臨朝時,陰移漢祚;曹操欺孤寡,謀取天下;二袁、董卓兇焰爇天。自生民以來,奸臣毒虐未有過於此數人者,忠臣烈士之所切齒而不忍言,學士大夫之所諱忌而未嘗道。今二聖在上,軾代王言,專引莽、卓、袁、曹之事,及求所以篡國遲速之術,此何義也!公然欺罔二聖之聰明,而無所畏憚,考其設心,罪不可赦。軾設心不忠不正,辜負聖恩,使軾得志,將無所不為矣。」 詔:「諸六曹行遣文書,若已有照驗,事理明白,而枉作行遣,拖延月日,經十日已上者,手分杖八十,職級上簿,三經上簿,杖六十。郎官上簿事重者,手分降資或降名,並申取尚書省指揮。仍令左右司及六察檢點,其官司遇有上件非理會問,不得回報,具事由直申尚書省。」 丁未,環慶路經略使範純粹奏:「奉十二月五日詔:『西賊攻犯鎮戎軍,全師而歸,深慮別蓄奸謀,宜厚募死士深入探聽,或可用閑。契勘環慶討蕩曲六律掌擄到生口,日近漸有首領出漢,令範純粹先選委自來得心腹蕃官作管事名目,令與投來首領稍稍款熟,餌以所嗜,體量其人可以使入西界探事,即密切入狀保明一兩人,勿令相知,授與密號,教令用閑,及令節次探報彼中動靜,旋具奏聞。』臣竊以謂用閑之策,雖兵家之善計,須時然後行,則可濟大事,苟勢有未宜,則不徒無益。蓋梁氏一族用事國中既已久矣,凡勢力之相忌者,頗已遇害,故一國之眾及其酋豪,心雖怨忿,而斂手聽命,未聞有敢輒動者。彼梁氏者,亦雖有竊據之漸,然猶須挾立威明氏之子以臨其眾者,蓋知國人不附,而諸酋尚可畏也。彼心有所圖,而事有未諧,旁有所畏,而眾不為用。惟其如此,故雖閑有猖狂,而未能專心致意,以抗中國,在於今日,實中國之利也。今朝廷委臣以術用閑,欲如往日野利之類,臣竊謂野利得眾善戰,實元昊之腹心,閑而去之,誠為我利。今夏國酋豪,惟梁氏一門而已,凡其中外親黨,靡不持權用事,方葉心同惡,共有深謀,一切閑言固未可入。其餘首領,雖倖存者,彼皆置之散地,於國事、兵權無得干預,其粗有權位,許其管勾人馬者,不過如威明特克濟、沙剋星多、貝中徹辰之類三數人而已,是皆梁氏之忌且畏者,方日夜求端,欲得除去,恨無自以發之者。若閑言一出,實梁氏之奇貨,彼三數人者不戮則亡,是特為梁氏除仇敵也。仇敵盡除,則梁氏者然後得肆意于邊患矣。若謂欲離閑威明之餘黨,使之怨毒梁氏而內有所圖,則餘黨之怨梁氏固已甚矣,但力有不勝,故斂手於其下而無所為也。臣愚慮如此,未審朝廷之議以為如何。除用閑一節臣未敢輕試外,其選募出漢之人深入探聽等事,臣見精審施行。」(實錄乃以此十二月五日詔系之明年正月二十五日,恐誤也。今從範純粹奏議。) 是冬,始閉汴口。(此據紹聖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蔡京云云,並三年正月李仲云云增入。元祐四年冬末,梁燾奏議當考。) 是歲,宗室子賜名、授官者八人,斷大辟五千五百七十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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