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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五年五月(3)


  丁酉,戶部判官呂嘉問言:「畿內酒坊等處連三醦,歲省柴四十余萬斤,推之府界陳留一縣,省三十二萬斤,約諸州歲省柴錢十六萬緡。先獻連二醦法三司軍將王靖,變連三醦法虢州民常震,並乞加賞。」詔王靖遷大將,減磨勘五年;常震不理選限,試國子四門助教;仍賜曹州酒坊錢三千緡。

  降左藏庫副使、知保德軍高渙為右清道率、湖南監當。以河東經略使劉庠言:「昨知太原府呂公弼為遣兵修寨於生地,本司差渙都大提舉,累牒不至。既而渙移府,言素不習匹夫驍捷之能,兼繳奏檢稱『萬一不為在上者節制驅策,俾專統三五萬眾,蕩平凶寇,臣願盡力』。初,囉兀城之役,渙實憚行而外為大言,朝廷素已聞知,及是,上謂輔臣曰:「渙違節制,呂公弼不能行法。朕方責邊臣以事效,如渙之選懦詐誕,不黜無以勵眾。」故有是命,仍令進奏院遍牒諸路。

  戊戌,提舉京西常平等事陳世修言:「乞于唐州石橋河南北岸迭石為馬頭,造虹橋架過河道,於橋樑之下挖透槽橫絕過河,引水入東、西邵渠,灌注九字等十五陂,則二百里之間經冬水利均浹。」詔知唐州蘇涓覆視,如實即委世修提舉創造。後以涓守土難出,乃詔廢本州簽書判官,置通判一員,令視水事,仍用前簽書判官龐昉為之,從轉運及提舉司請也。置通判乃六月十二日,今並書。

  己亥,宣慶使、文州團練使、入內副都知李繼和卒,其子從善乞用例加贈,上曰:「此例尤為弊事,昨贈石全彬,以先帝隨龍故也,繼和無軍功,豈可用此例乎?」

  辛醜,命崇文院校書王安禮專一編修三路義勇條貫。此據禦集。五月七日丙戌,六月七日乙卯,七月十三日庚寅,十九日丙申,閏七月十四日辛酉,十五日壬戌。

  壬寅,詔割秦州寧遠等四寨屬通遠軍,仍于青唐、武勝軍並新招降馬祿族三處地分各建一堡寨,從秦鳳緣邊安撫司請也。初,呂公弼奏不肯割四寨屬通遠,而文彥博亦言:「文盈關乃險阨處,不可外屬。」王安石進曰:「欲彈壓羌夷使其率服,當令通遠氣勢增盛。」文盈關當考。上曰:「欲盛則增兵可也。」安石曰:「多割寨則守兵自多,若更增兵,乃所以為煩費也。」

  大理寺言:「舊制詳斷官八員,欲增二員,選新試刑法改官人,仍二人連書。」從之。

  癸卯,詔遣六宅副使王中正往秦鳳路緣邊安撫司勾當公事,以謀複武勝軍故也。是月辛巳,詔以古渭寨為通遠軍,當考。

  駙馬都尉王師約言,乞依正任例,於外州軍抽差兵士宣借,弗聽。蓋上以主第差占親事、輦官、諸司人數已多故也。

  甲辰,權荊湖南路提點刑獄、職方員外郎毛杭降一官,仍徙江南路,坐擅牒潭州割屬縣鄉里入鄰縣故也。

  乙巳,詔秦州制勘院,見劾王韶市易司公事,其命官使臣候案成除贓罪外,餘並還舊任。時朝廷將舉武勝之役,慮隨軍闕官故也。後又詔轉運使張詵,專在通遠軍計置修堡寨什物錢糧。先是,高遵裕以春季當詣闕奏事,詔趣之。韶言:「臣近被制獄訊問,今自通遠軍抵秦州,以便供答,乞留遵裕在任,並由經略司別遣官代遵裕行。」上謂安石曰:「韶別無事,又遵裕已來,安撫司殊闕人,宜令韶速歸本司。如制獄有所問訊,即實封文字應報。」又令催杜純結絕曰:「恐人情疑懼,不敢向前。」安石曰:「今韶不過以二三分心力經營邊事,卻以七八分精神照管防備人沮害,此邊事所以難集;非特韶如此,凡為韶用者,又皆前卻不敢以三四分力向前勾當,即事尤難集。」上曰:「政為與韶勾當人如此也。」上又曰:「呂公弼言董氈與夏國結親事,其意又似惡緣邊安撫司。若不招納蕃部,亦豈能止董氈與夏國結親也?」安石曰:「董氈與夏國結親,于邊事都無所計。但我能親附蕃漢人,使樂為用,即董氈雖與夏國深相結,亦不敢違背朝廷恩信,況但結為婚姻,豈不顧利害以國徇兒女親家?」上以為然。五月二十六日。

  發運司奏杭、越、湖三州不肯行新法捕鹽,課利更虧,乞根勘。上從之。王安石曰:「議者皆謂捕鹽即陷刑者眾,今淮南捕鹽急,遂無陷刑者,如杭、越、湖不依新法捕鹽,即犯禁者不絕。」上曰:「王者之法如江河,使人易避難犯。如倉法行,去年止斷綱稍二百人,比以前已減五百人矣;且米又盡不雜,軍人不須行賕,此實良法也。」安石曰:「今新法關防猶未盡,故雖無夾雜,尚有少欠。若他日關防不令少欠,即此所斷人數,尚可更減也。」安石又曰:「倉人尤無賴,所以不免時有犯法,然隨輒被告。至於銓、審等處,即更無複敢受賕。」上曰:「不知開封何如,恐未能遽絕耳。」安石曰:「聞開封府吏自言向時遇事,且思如何可以取錢,又思如何可以欺罔官員,實無心推究人枉直。自今誠恐有暇及此。然經久天下吏祿恐須當盡增,令優足。」上曰:「如此豈不善,但患闕錢耳。」安石曰:「此極多不過費百萬緡,然吏祿足則政事舉,政事舉則所收放散之利亦必不少,且今人吏衣食固亦出於齊民,但不令以法賦之而已。昨雖十萬餘緡,然九萬緡出於酒坊稅錢,若將來諸路收酒坊稅錢,必然可足吏祿有餘也。」見五年五月二十六日。上又曰:「吏受賕亦不免出於官錢耳。」安石曰:「如綱運於庫務行錢,複以酒坊償之是也。今公賦祿與之,即不為余人侵牟,而又不至枉法害事以取賂矣。」安石論倉法,因捕鹽及之,朱史乃附見三年八月二十七日癸未,於斷綱稍事尤失次,今仍見本日。

  詔廢外殿直班。外殿直,舊以處諸班老疾者,近歲多差外州權管廂庫,所存才數人,故廢之。

  權度支副使沈起言:「奉詔詳定軍器制度,乞下在京及三路經略司應造作軍器去處及主兵官員,候見取索,監造官與主兵官員躬親詢問工匠,除舊來制度料例已中法度堪任施用外,有無工作弊病不堪施用事件;廣加詢訪諸般軍器,精利經久可立制度及施用之宜,編成文字,監官與兵官保明繳送本所詳考。其逐處監官、兵官或懈慢及不依應供報之人,許本州糾奏。若人匠供析不中制度,人吏行遣稽滯,並從本所牒所屬依理施行。所貴考究精審,早得成書。」從之。會要五年五月二十六日事。

  丙午,太白晝見。

  丁未,詔以涇原路蔡挺衙教陣隊於崇政殿引見,仍頒其法于諸路。先是,挺在涇原建勤武堂,諸將五日番上教閱,五伍為隊,五隊為陣,陣橫列,三鼓而出之,並三發箭複位;又鼓之,逐隊槍刀齊出,以步鼓節之為擊刺狀,十步而複。以上凡複位皆聞金即退。騎兵亦五伍為列,四鼓而出之,射戰盤馬。先教前一日,將官點閱完備,及赴教,再閱之。隊中人馬皆強弱相兼,強者籍姓名為奇兵,隱於隊中,遇用奇則別為隊出戰。涇原路內外凡七將,又涇、儀州左右策應將,每將皆馬步兵各十陣,分左右各第一至五,每閱一陣,此其大槩也。上善其法,故頒焉。

  知邕州蕭注言:「乞約束溪洞知州,如承報有賊馬過地分,不即往約攔鬥敵者,並以軍法論。」上謂輔臣曰:「報事虛實未明,兼賊有眾寡,若勢力不敵,安能約攔?豈可即依軍法?宜令經略司相度減等斷遣。」

  提舉陝西常平等事、國子博士沈披言:「乞複京兆府武功縣古跡六門堰,于石渠南二百步傍為土洞,以木為門,回改河流,可溉田三百四十裡。」詔陝西提舉常平司官一員與披同相度,如合興修,即計工以聞。其後竟無功。

  是月,廢慈州為吉鄉軍,隸隰州;省文城縣為鎮,入吉鄉。省鄉寧縣,析其地入晉、絳二州。廢漣水、高郵軍為縣,以漣水隸楚州,高郵隸揚州。劍門關、劍門縣複隸劍州。廢忻州定襄縣,入秀、容、潞州,黎城縣入潞城。省相州鄴縣、趙州贊皇柏鄉二縣、汾州孝義縣、歸州興山縣為鎮。相州鄴縣省為鎮,入臨漳,九域志在熙寧六年,與此不同。六年七月庚午所雲二十八縣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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