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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和二年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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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乙酉朔,詔江南西路新置教閱忠節子弟指揮,其令轉運司選習知軍陳使臣一員往逐處訓練之。 丙戌,錄唐長孫無忌裔孫宏為永興軍助教,宏上其家譜及唐朝告敕故也。 殿中侍御史趙抃言:「京東路青、鄆二州各帶安撫使,近年差兩制、前兩府臣僚以鎮撫之。今曹佾知青州,李端懿知鄆州,禦史言其不便,乞檢會改差有才謀,經任使兩制已上臣僚。」詔劄示佾、端懿。至和元年六月,佾自澶徙青,嘉祐元年八月,自青徙許,三年六月,端懿除鄆州,嘉祐五年二月,又自鄆徙澶。 己醜,罷京畿轉運使及提點刑獄,其陳、許、鄭、曹、滑各隸本路,為輔郡如故。初,從賈昌朝議,置五輔郡,屬畿內,號為拱輔京師。而論者謂宦官謀廣親事、親從兵,欲取京畿財賦贍之,因以收事柄。禦史范師道力奏非便,遂復舊制。 乙未,出內藏庫錢一百萬下河北市糴軍儲。 丙申,主客員外郎吳中複為殿中侍御史裡行。此蓋從趙抃之言,台官有闕牽複也。 戊戌,監修南京鴻慶宮內臣請于本宮隙地建皇帝本命殿,上曰:「建宮觀所以為民祈福,豈可勞民自為耶!其遇本命道場日,止令設版位祠之。」 己亥,開封府判官、殿中侍御史俞希孟為言事禦史。禦史中丞張昪等言:「伏聞再除俞希孟為言事禦史。竊緣希孟早自入台以來,論事私邪,動多迎合。今略舉一二事眾所共聞者以言之:前年中,以國朝故事,內臣不得遷至刺史已上官資。王守忠意望節旄,知物議未允,既為前、後省都知,又欲請節度使俸給,漸開其端,以圖節鉞。是時,諫官韓絳力言不可,家居待罪,欲望朝廷聽從。希孟不顧國家紀綱,不思朝廷大體,輒敢上言,稱恩命已行,只乞後人不得為例。忘祖宗之久制,取宦者之歡心。又中書劄子下禦史台同刑法寺眾定百官行馬失序事,同時聚議,皆雲臣子起居辭見,對君父失儀,尚蒙矜恕,不作遺闕,豈為偶近兩府,行馬趨朝,既已贖銅,又作過犯!希孟承望大臣風旨,不顧君臣輕重之分,不肯同署奏狀,而乃獨入文字,乞理為過犯。此皆憸邪,跡狀明白。兼後來因全臺上殿奏事,陛下親發德音,面責希孟,不踰兩月,自言事台官除為開封府判官,中外喜快,鹹謂朝廷公明,忠邪判別。今卻自府判除充言事台官,士人相顧失望,特謂朝廷故用此私邪之人。況本人資性已定,不改前非,陰巧蔽欺,熒惑朝廷,所損不細。國家置禦史台,蓋欲執法司直,肅正天下,必得端亮公正之士,同心協力,維持綱紀,以重朝廷。又陛下精擇輔相,以求至治,必在澄清中外,動協眾心。豈宜風憲之司,雜用奸邪之輩。又言事禦史,舊雖二員,自來多是止除一員,或亦全闕。今來毋湜雖入諫院,見有馬遵一員,未至闕事,伏乞別與希孟一差遣。」希孟議行馬事,在皇祐五年六月。壬寅,改希孟為祠部員外郎、荊湖南路轉運使。 癸卯,侍御史梁蒨言:「近制,兩府大臣遇假休日,方許一見賓客,非所以廣朝廷聰明也。乞開禁使接士如故。」從之。禦史台記雲:蒨欲結文、富,故上言乞舉班迎故事,朝議哂之。又希執政意,上言乞兩府私第不許接見賓客。蒨性諂諛,所言大抵類此。按實錄十月癸卯所書,則蒨乃乞開兩府私第見客之禁,與禦史台記不同,恐馮潔己亦私有好惡也,今不取。此雖雲從蒨所請,然賈黯明年自知制誥出知許州,猶以客禁為言,則蒨所請,初也。當考。 乙巳,禮部貢院上刪定貢舉條制十二卷。 丁未,邇英閣讀史記龜策傳,上問:「古人動作,必由此乎!」孫抃對曰:「古人有大疑,既決於己,又徇於眾,猶謂不有天命乎?於是命龜以斷吉凶,所謂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人,謀及蔔筮。蓋聖人貴誠,不專人謀,默與神契,然後為得也。」上善其對。 初,禮部奏名進士、諸科,各以四百為限,又請雜問大義,僥倖之人悉以為不便,欲搖罷詔法。諸科問十義,九經不責記誦,皇祐五年閏七月戊子詔。惟禮部奏名限四百,不見此指揮。選舉志稱皇祐四年,恐誤,具注嘉祐元年四月。 己酉,知制誥王珪言:「唐自貞觀訖開元,文章最盛,較藝者歲千餘人,而所收無幾。鹹亨、上元中,嘗增其數,然亦不及百人。國初取士,大抵襲唐制。逮興國中,增辟貢舉之路,其後寖以益廣,無有定數。比年以來,官吏猥溢于常員,故近詔限數四百。近詔未見,嘉祐元年四月丙辰可考。茲誠所以懲仕進之弊也。取士惟進士、明經、諸科,明經先經義而後試策,三試皆通為中第,其大略與進士等,而諸科既不問以經義,又無策試之式,止以誦數精粗為中否,則其專固不達于理,安足以長民治事哉?前詔諸科終場,問本經大義十道,九經止問義而不責記誦,皆已著之於令。臣慮言者以為難於遽更,而圖安於弊也。惟陛下申敕有司,固守是法,毋輕易焉。」 而尚書屯田員外郎朱景陽又奏謂:「禮部試日,以巡鋪官察士子挾書交語私相借助,而貴游子弟與寒士同席,父兄持權,趨附者眾,巡鋪官多佞邪希進之人,為之庇蓋,莫肯糾舉,都堂主司,縱而不詰,上下相蒙,寒士寡徒,獨任臆見,譬如戰鬥,是以一夫之力而當數百人也。請令寒士與鎖廳者同場別考,則勢均力敵,可絕偏私。」奏寢不報,而申嚴巡鋪官不察之法。朱景陽據本志附見,當自有月日。 庚戌,翰林學士、刊修唐書歐陽修言:「自漢而下,惟唐享國最久,其間典章制度,本朝多所參用。所修唐書,新制最宜詳備。然自武宗以下,並無實錄,以傳記、別說考正虛實,尚慮闕略。聞西京內中省寺、留司禦史台及鑾和諸庫,有唐朝至五代已來奏牘、案簿尚存,欲差編修官呂夏卿詣彼檢討。」從之。夏卿,晉江人也。 大食國首領來貢方物。 壬子,邇英閣講周禮「祭祀割羊牲,登其首」,王洙曰:「祭陽以其首,首主陽;祭陰以其血,血主陰也。神明不測,故以類而求之。」帝曰:「然天地簡易,非己誠,其能應乎!」又講左氏傳「鄭人鑄刑書」,洙曰:「子產以鄭國之法,鑄之於鼎,故使民知犯某罪,有某罰也。」帝曰:「使民知法,為亂可止,不若不知而自化也。」 癸醜,荊湖北路轉運司言,下溪州蠻彭仕羲舉眾內寇,詔本路發捕之。先是,轉運使李肅之等因彭師寶為鄉導,擊仕羲不克,故仕羲數擾邊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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