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史書 > 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 | 上頁 下頁 |
徽宗朝禮制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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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三年七月己亥,詔:「禮以辨上下,定民志。自秦、漢以來,禮壞不制。富人牆壁被文繡,倡優借後飾,當世賢者,至於太息,時君世主,亦莫能興。卑得以逾尊,賤得以淩貴。欲安上治民,難矣!比裒集三代鼎彝、簠簋、盤匝、爵豆之類凡五百餘器,載之於圖,考其制而尚其象,與今薦天地、饗宗廟之器無一有合。去古既遠,禮失其傳矣。祭以類而求之,其失若此,其能有格乎?詔有司悉從改造。宮室、車服、冠冕之度,昏、冠、喪、葬之節、多寡之數、等衰之別,雖嘗考定,未能如古,秦、漢之敝未革也。夫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今無禮以齊之而刑施焉?朕甚閔之。可於編類御筆所置禮制局討論古今沿革,具畫來上,朕將親覽,參酌其宜,蔽自朕志,斷之必行。革千古之陋,以成一代之典,庶幾先王,垂法後世。」 三年七月二十一日,《宣和錄》有此,《實錄》及詔旨並無之。三年六月十一日並二十一日兩詔可參考。《實錄》於二年七月二十一日已書此詔。案:三年九月五日,始命劉炳等為禮制詳議官,然則置局當在三年七月。《宣和錄》得之,《實錄》誤也。蔡絛《史補》亦系之三年,紹述、熙豐政事同書。本紀亦因《實錄》,於二年七月二十一日丙子書置禮制局,今不取。蔡絛《史補·禮制篇》:宋興,崇甯、大觀,已百六十年矣,而禮樂制度多闕,不及漢、唐。始神廟有一代典禮之制,不就,及上自親政,慨然述作,故以屬魯公。崇寧中始講求未暇,大觀初,陰為有意,乃將君臣慶會閣所藏、一時朝廷所被受御筆,悉編類以成書,託此為名,因命門客黃聲、表兄徐若谷為編類官,實欲因官給筆劄,密修講之。二人者皆未官於朝,編類乃家事,故特命之。聲與谷博學謹畏,近時亦罕有也。方草具未久,魯公罷(大觀三年六月四日,京罷相),俄又罷去,遂不成。時聲始登第矣(黃聲,南劍州人,大觀三年賈安宅榜第四甲及第)。政和元年,聲乃撾登聞鼓院,密上當時所講議文書。上喜,命聲入館為正字(政和二年九月十五日為正字),而魯公益有召意。二年,魯公歸闕(京二月一日受太師,令居第,五月十三日落致仕)。既複相,而上于禮文更留神,且屢督魯公。魯公曰:「今為一代典章,顧何密之有?不若擇通儒,明以付之。」三年,乃下詔具述作旨,因編類御筆所以置禮制局焉。始多聚曉禮之士與其中,方講求會議郊廟。廟有三恪陪位禮,而本朝二王后闕三恪不備,因議禮間,才及之,而譖者忽出奇詆,謂魯公又及三恪,是欲反矣。上偶為之動,魯公狼狽遽止,因私歎曰:「禮制其必不成!」是後曉禮之士或死或去,而親戚賓客,時多預焉,徒隨時事被旨討論而已。至於一代典禮,蓋蔑及也。政和八年,又下詔:百官改用履令禮制局。先是,冠服適今之宜,仿古之意,討論以聞,當力行之。其見服鞾,先次廢罷。然當是時,實無創禮之志。先改革者,以為廢釋氏之漸。未久,魯公罷,而局亦罷。時鄭居中亦被旨修《五禮新儀》,既不通詳,又乃儀也,非禮也,亦終不能行。屬政和以後,上志移於道家者流,俄數有期門之事,官寺小人任權,一代典禮,遂不克就。崇甯以來,稽古殿多聚三代禮器,若鼎彝、簠簋、犧象、尊罍、登豆、爵斝、玷洗,凡古制器悉出,因得見商、周之舊,始驗先儒所傳太訛。若謂罍山尊,但為器,畫山雷而已。雖王氏亦曰如是,此殆非也。制度今已傳,故不詳錄。政和既制禮制局,乃請禦府所藏悉加討論,盡改以從古,薦之郊廟,煥然大備。有萬壽玉尊者,大猶四升,器雕琢殊絕;玉玷闊盈尺有二寸。上每祭祀飲福、大朝會、爵群臣則用焉。其他多稱是。至其製作之精,殆與古埒。蓋自漢以來,不克有此,亦太平之盛舉也。當是時,中書舍人翟汝文奏:乞編集新禮,改正《三禮圖》,以示後世。有司因循,亦不克就。惜哉!孫覿供到《蔡京事蹟》:崇甯初置講議司,講求元豐已行法度及神宗欲有為未暇者,官屬朱鍔、徐處仁等。局成,作編類御筆所,御筆皆賜京者。後君臣會慶閣成,又改作禮制局,凡尊罍、簠簋、籩豆、盤匜、鼎俎,皆不合古,於是禁中盡出古器,用銅依古制重造,惟籩以竹為之,如今紉竹系器也。又用銀鑄爵五十枚。東坡常得古爵而不識,詩雲:「只耳獸齧環,長唇鵝擘喙。三趾下銳春蒲短,兩柱高張秋菊細。」疑其飲器也。政和元年,會上禦文德殿受朝,朝退,賜酒三爵,其製作如《詩》所雲,乃爵也。時禮制局以從官兼領,奉賜比它局獨厚。又有議禮局,知樞密院鄭居中所領,今頒《五禮新儀》是也。 九月癸未,戶部尚書劉炳、中書舍人翟汝文為禮制詳議官,起居舍人陳邦光、國子司業曾開力同詳議官。 十月辛酉,手詔:「先王制器,必尚其象,然後可以格神明,通天地。去古雲遠,久失其傳,裒集三代盤匜罍鼎,可以稽考取法,以作郊廟禮祀之器,煥然大備,無愧於古。可載之祀儀。」從劉炳之言也。乙丑,禦崇政殿,閱舉製造禮器所之禮器,並出古器宣示百官。 《實錄》但書禦崇政殿,以古器宣示百官。今以詔旨十六日所書增入。 禮制局言:「圜壇舊制四成,一成二十丈,再成十五丈,三成十丈,四成五丈。成高八尺一寸,十有二陛,陛七十二級。二壝,壝二十五步,古所謂地上圜邱、澤中方邱,蓋因地形之自然,非人為也。然王者建國所在,或無自然之邱,則于郊擇吉土,以兆神位。為壇之制,當有度數,陽奇陰偶。王令諸侯為壇三成,用陽數也。然則化天之壇宜為三成。自後周以來,始為四成,逮今未革。今定為圜壇三成,自後一成以九九之數,廣八十一丈;再成用六九之數,廣五十四丈;三成用三九之數,廣二十七丈。每成高二十七尺,總三成,二百一十有六,乾之策也。為三壝,壝三十六步,乾之策:一十有六也。成與壝俱三三,天之數也。考歷代以及今之壇制,其次第星辰,有不倫者。舊制五星、十二辰位於第一龕,二十八宿位於第三龕。夫五星、二十八宿相與為經緯,則二十八宿為五星之所含,而十二次是所相待以成者也。臣等今議,升二十八宿等四十四位於第二龕。舊制:第二龕星辰之位為重行,則壝內之位,亦當如之。今中宮、外宮之星為重行,於壝之內,其眾星三百有六十位之外如故。」從之,候遇今次大禮施行。戊辰,禮制局言:「方壇舊制三成,第一成崇三尺,第二、第三成皆崇二尺五寸。上廣十六丈。夫圜壇既則象於乾,則方壇當效法於坤。今議方壇定為再成,一成廣三十六丈,再成廣二十四丈,每成崇十八尺,積三十六尺,其廣與崇,皆得六六之數,以坤用六故也。為四陛,為級一百四十有四,所謂坤之策百四十有四也。為再壝,壝二十有四步,取坤之策二十有四也。成與壝再,則兩地之義也。其從祭之祗升四鎮海瀆、五行五嶽,同位於第二龕,而山林、川澤、邱陵、墳衍、原隰之祗位內,如故壝,並飾以黃。」詔令楊戩依此修築。 十一月乙巳,禮制局言:「討論玉輅沿革,《周官·巾車》言:『錫樊纓十有再就。』注:『樊及纓,皆以五采廚飾之。十有二就。就,成也。』今馬纓止有十二而無采色,不應古制,欲以五采廚飾之。樊纓十有二就,《周官》馭路儀以『鸞和為節』。注:『鸞在衡,和在軾,皆以金為之。』《韓詩外傳》曰:『升車則馬動,馬動則鸞鳴,鸞鳴則和。』應今路衡、軾並無鸞和,乞添置。《周官·輈人》言:『蓋之圜以象天。蓋弓二十有八,以象星。』今蓋弓二十有二,不應古制,乞增造。《巾車》言:『玉輅建大常十有二斿。』注:『太常九旂之畫日月者,正幅為縿,斿則屬焉。』而不言色。《司常》:『掌九旂之物名。日月為常。』注:『凡九旂之帛皆用絳,以周尚赤故也。』《禮記·月令》:『中央天子,乘大輅,載黃旂。』以金、象、革、木四路及所建之旂,與四時所乘、所載皆合。今玉輅所建之旂以青帛,帛十二幅,連屬為之,有外龍而非交龍,又無三辰,皆非古制。如依成周,以所尚之色,則當用赤;依《月令》兼四代之制,則當用黃。仍分縿、斿之制及繡畫三辰於其上。又《周官》:『節服氏掌祭祀,袞冕六人,維王之太常。』今改制太常,其斿曳地,當依《周官》,以六人維之。又《左傳》言:『錫鸞和鈴,昭其聲也。』注:『錫在馬面,鈴在旂首。』今旂首無鈴,乞增置。又車蓋,周以流蘇及佩,各垂八,無所法象。欲各增為十二,以應天數。及輅之諸未盡飾,以玉為稱,其實而羅紋雜佩,乃用塗金。乞改為玉。又車箱兩轓有金塗龜文及鵾翅,左龍右虎,乃後代之制。欲改用蟉龍,加玉為飾。』又言:『既建太常當車之後,則自後登車有妨。《曲禮》言:『君車將駕,則僕執策立于馬前。已駕,僕展鈴效駕,奮衣由右上,取貳綏,跪乘,執策分轡,驅之五步而立。君出就車,則右君升車。』亦當自右由前而入。今玉輅前有式櫃,不應古制,恐當更易,以便登車,及改式之制。又《禮記》言車得其式,《周官·輿人》:『參分其隊,一在前,二在後,以揉其式,以廣之半為之式崇。參分軫圍,去一以為式圍;參分軹圍,去一以為轛圍。』注:『立者為掛。』今玉輅無式,合增置。」詔:『玉輅用青質,輪、輈、輅、帶,其色如之。四柱、平盤、虛櫃則用紅。增蓋弓之數為二十八,左右建旂常並青。太常繡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旂上則繡以雲龍之杠,青縚,鈴垂十有二就。流蘇及佩各增十二之數。樊、纓飾以五采之罽,衡、軾之上,又加鸞和。輅之諸末耀葉螭頭、雲龍垂於鎚腳,花板結綏,羅文雜佩,羽童、麻爐香、寶壓、貼牌字皆飾以玉。自後而升,式櫃不去。」既成,高二尺七寸五分,闊一丈五尺。 《實錄》有刪修,與詔旨略不同,當別致詳。 四年正月辛醜,禮制局言:「夏祭用法駕,合乘大輦指揮,乞賜裁酌。」詔乘玉輅。 二月戊申,蔡京等奏:「禮制局所定皇長子冠于福寧殿儀,御筆依奏。二月中旬,選日行之。」 三月丙子,禮制局奏:「《崇寧祀儀》:昆侖地祇設位於壇之第一成,其說出於鄭康成,以昆侖地祇為皇地祇。既皇地祇位於壇上,則昆侖地衹不當重設。崇寧四年,有司講明,已知其非,乃複列於西方眾山之首。然既有西山位,則昆侖在其中矣。請徹去。」從之。又奏:「皇地祇北向,蓋取答陰之義,故賜祀降神升裡於壇,其位在丙;陰祀降神,瘞血於坎,其位在壬。而歷代沿襲,並設南向之位,非所謂答陰也。今新壇亦于午陛下設小次,非是。」詔:「神位北向,於北面設小次。」 四月辛未,禮制局言:「《周官》旅上帝、四望,皆謂非常之祭,則嶽鎮海瀆從大祗,不當用玉。《紹聖親祠北郊儀注》,皇地祇以黃琮,神州地衹以兩圭,有邸,嶽鎮海瀆亦不用玉,則今來夏祭,合依大禮,格皇地祇、神州地祇用玉外,餘並不用。兼看詳《周禮》,赤璧以祀日月星辰。《新義》雲:日月星辰,以璧為邸。則四圭邸璧。可知四圭邸璧,則兩圭邸琮。可知先儒之說兩圭有邸,亦以璧為邸,其理非是。合依《新義》,兩圭邸琮。」從之。甲戌,禮制局造所乞進呈所製造冬祀禮器。御筆令書藝局進呈。 五月丁醜,禮制局奏:「每歲夏祭皇地衹及配位,各用冰鑒一。今親祀正當暑月,所設酒醴、牲牢,禮料甚眾,欲添置冰鑒四十一,正配每位各第六,二成從祀二十五位各一。」從之。又奏:「黃琮禮地,鄭氏謂之在昆侖者,兩圭有邸以祀地,謂祀於北郊神州之神。且黃琮兩圭有邸,《周官》特言禮地、祀地而已,初無昆侖、神州之別。鄭氏之說,本於讖緯。前代如長孫無忌輩,固嘗辨其非矣。又皇地祇、神州地祇同位於一壇之上,於皇地祇則禮而不祀,神州地祇則祀而不禮,豈禮意乎?請黃琮兩圭有邸,並施於皇地祇。求神則以黃琮,薦獻則以兩珪有邸。」又言:「黃琮,鄭康成及梁正《三禮圖》皆謂八方以象地;聶崇義言:黃琮比太琮,每角各剡出一寸六分,共長八寸,厚寸。蓋厚寸乃大琮之制,每角各剡出一寸六分,共長八寸,於經無見。《考工記》有大琮、玉琮、瑑琮、駔琮之制,獨不言黃琮廣狹厚薄之度。今方澤並用坤數,則黃琮宜廣六寸,厚二寸,為八方而不剡。」又言:「《考工記》雲:『兩圭五寸,有邸。以祀地。』則兩圭之長宜共五寸,琮色黃而圭不言色。《大宗伯》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而雲『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牲幣自當放玉之色。則圭之色,獨何以異於琮邪?請兩圭用黃玉。」並從之。 六月己酉,禮制局言:「有旨定管軍班序,乞殿前都指揮使在節度使上,副指揮在正任節度觀察留後之上,馬軍、步軍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在正任觀察使之上,殿前馬步軍都虞候在正任防禦使之上,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在正任團練使之上。」從之。甲寅,禮制局言:「鹵簿六引,儀仗信幡,承以雙龍,大角,黑漆畫龍,紫繡龍袋,長鳴、次鳴、大小橫吹,五色衣,幡、緋常畫交龍。案:樂令三品以上緋,常畫豹。蓋惟乘輿器用,並飾以龍。今六引內系群臣鹵簿,而旂物通畫交龍,非便,合釐正。又大黃龍負圖旂畫九、一、三、二、四、六、八、五、七之數,仙僮網子大神三旂無所經見,乞除去。」從之。 六年九月乙卯,禮制局言:「竊考太廟陳列祭品,每室籩豆十有二,簠、簋各二,原于有唐開元之制,因陋至今,未足以副聖上致孝宗廟之意。乞盡循周制,籩、豆各二十有六,簠、簋各八。如是,則五廟、三廟之器,其等與數,而可得議也。」從之。先是,詔造祭器頒佈賜宰執,禮制局製造所乞降祭器名數,故有是議。 十月丁亥,禮制局奏:「近奉詔討論臣寮家廟所用祭器。稽之典禮,參定其制,正一品:每室籩、豆各十有二,簠、簋各四。壺、罍、鉶、鼎、俎、篚各二,尊罍加勺、冪各一,爵一,諸室共用胙俎一,罍洗一;從一品籩、豆、簠、簋降殺以兩;正二品籩、豆各八,簠、簋各二,其餘皆如從一品之教。」詔禮制局製造取旨,給賜太師蔡京、太宰鄭居中、知樞密院事鄭洵武、門下侍郎余深、中書侍郎侯蒙、尚書左丞薛昂、尚書右丞白時中、權領樞密院事童貫,並依次給賜。 十一月乙未,尚書省言:「禮制局新定太廟籩豆之儀,籩二十有六,為四行,以右為上。羞籩二為第一,行朝事籩八次之,饋食籩八又次之,加籩八又次之。豆二十有六為四行,以左為上。羞豆二為第一,行朝事豆八次之,饋食豆八又次之,加豆八又次之。簠八,為二行,在籩之外。簋八,為二行,在豆之外。簠、簋所實禮料,乞依自來容受之數供辦,無本色,即以他物代之。」從之。 十二月己卯,禮制局奏:「太廟祭器,內鉶用三,登用一。竊考鉶與登皆盛美之器,祭祀享牲於鼎,升肉於俎。其湆芼以鹽菜寔之於鉶,則謂之鉶羹;不致五味寔之於登,則謂之大羹。《周官·烹人》『祭祀共大鉶羹』是也。且宗廟之祭用太牢,而三鉶寔牛、羊、豕之羹,固無可論者。至於大羹,止設一登,不知果以何牲之湆而寔之邪?議者惟知《儀禮》『筆鉶有牛藿、羊苦、豕薇』之文,故用三鉶而不疑。至大羹,無一定之說,所以止用一登也。以《少牢饋食禮》考之,則少牢者,羊、豕之牲也。上佐食羞兩鉶,司士進二豆湆。兩鉶,鉶羹也;一豆,湆大羹也。少牢之鉶豆用二,則三牲之祭,鉶既設三,登亦用三無疑矣。伏請太廟設三登,富牛、羊、豕之涪,以為太羹,明堂亦如之。其賜宰執與 高麗祭器,亦乞增一,於禮為合。」從之。 七年正月丙辰,禮制局奏:「昨討論大駕六引,開府、令牧乘墨車,兵部、禮部、戶部尚書、御史大夫乘夏縵。已經冬祀施用,唯駕士之服各隨其輅之色,則六引駕士之服,當亦如之。乞墨車駕士衣皂,夏縵駕士皂質,繡五色團花,於禮為稱。」從之。 三月甲寅,兵部尚書兼侍讀、禮制局詳議官蔣猷奏:「臣伏見尚書兵部見行《大禮鹵簿圖記》,寔天聖間侍臣宋綬等所撰集,凡儀衛之物,既圖繪其形,又稽其製作之所自,而敘於後,一代之威容、文物備載於此矣。陛下頃以治定制禮,設局命官,稽古從宜,訂正訛謬。如大輅之乘、元武之旂、六引之各與其車導駕之官與其服革,而從新者多矣。然每遇大禮,本部所具字圖,止按舊書為之。名寔相戾,不可憑用。臣愚欲乞特降睿旨,命有司取所謂《鹵簿圖記》更加考正,可因而否革之,仍以所更定事,仿舊書之體,補成全文,藏於有司,使永遠有所稽以從事,此亦治世致詳於禮之意也。」御筆:「比裒集古鐘鼎、尊彝諸器,得見三代製作之象,因命有司悉從改造,煥然一新。《鹵簿圖籍》當行改修,可依所奏,令禮制局限一季了畢。」 四月丙子,禮制局奏:「按:《詩》稱郊祀天地,而繼以《我將》祀文王,《孝經》郊祀後稷,而繼以宗祀文王;《周禮》祀大神示,而繼以享先王。然則祀大神者,圜邱也。祀左不者,方澤也。享先王,則明堂在其中,三者備矣,而後神示、祖考之禮成。然非一日而能遍。蓋圜邱必俟冬至,方澤必俟夏至,明堂必俟季秋。千數百載,斯禮弗備。今圜壇、方澤既展上儀,而明堂肇新,宗祀之期理不緩。伏請夏祭大禮後,季秋親祀明堂,以稱陛下昭事神示、祖考之意。」又奏:「案《禮記》祀大神於冬至,祀大示以夏至。乃有常日,無所蔔。季秋大享帝以先王配,則有常月而無常日。《禮》不卜常祀而蔔其日。社用甲,郊用辛,而日必諏吉,所以極嚴恭之義。伏請明堂大享,以吉辛之日。」又奏:「昨夏祭前一日,宿方澤內殿,致齋太廟、景靈宮。冬祀既已親祠、將來宗祀明堂,伏請依夏至內殿致齋,前一日宿齋大慶殿。」又奏:「按:周祀昊天上帝,則郊祀是也,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袞冕,祀昊天上帝則郊祀是也。享先王,則宗祀在其中矣。蓋于大裘舉正位,以見配位;於袞冕舉配位,以見正位。伏請祀明堂袞冕。」又奏:「按:《禮記》:『筦簟之安,而蒲越槁鞂之設。』釋者謂下筦上簟,祭天則蒲越槁鞂。《漢舊儀》祭天用六采綺,廣六重。高帝配天用紺席。成帝初,丞相衡等言其非是,遂用槁鞂。東漢用筦簟,晉江左用蒯,隋祭天用槁鞂,配帝用蒲越。唐麟德用?褥。《開元禮》、《開寶通禮》上帝用槁鞂,配帝用筦簟。景德中,孫奭請席皆加褥。《慶曆祀儀》:上帝以黃,配帝以緋。元豐中,從有司之議,始不設褥於明堂神席之上,又以筦代蒲越槁鞂。今郊祀正堂設蒲越,明堂正配位並以筦,蓋取《禮記》所謂『筦簟之安』,明堂以人道享上帝故也。然筦、簟自是兩物,故曰『上筦下簟』,《周禮》祀先王,亦無單用『筦簟』之文,乃今止用筦而不設簟,未盡禮意。況郊用特,而明堂用牛、羊,郊用匏爵,而明堂用玉爵,其餘豆、登、簋、俎、尊、罍並用宗廟之器,但不設彝,不裸。則藉神席亦合盡用,人情所安。兼東漢猶用筦簟,晉、宋以後,始單用筦。蓋循習之誤。伏請明正。《聘禮》曰:『壺設於東序北上,以並南陳醙、黍、清,皆兩壺。』蓋醙、黍、清,三酒也。《詩》亦曰『清酒百壺』,此三酒寔之壺尊也。《禮器》曰:『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北,寔酌齊之尊也。』又曰:『君西酌犧象,夫人束酌罍尊。』此初獻酌酒之位。《酒正》曰:『大祭三二,中祭再二,小祭一二。』此酌、尊皆有也。然以五尊定五齊,則壺尊寔三酒可知矣。以酌齊之尊在阼階之上,則酌酒之尊在阼階之下可知矣。蓋古者宗廟行九獻之禮,君與後各四,而諸臣一獻以終之,故謂之九獻,終獻之酌是也。若止酌齊而不及酒,非所以全事養之義。三獻之禮雖略于古,而齊酒之酌,不可偏廢,則初獻酌醴,亞獻酌盎,終獻酌酒,而九獻之義備焉。然而夏之尊曰罍,周之尊曰犧象。《記》言『罍尊在東,犧尊在西』,此周禮也。周先本代之器,故初獻酌犧。後異代之器,故亞獻酌罍。今太廟、明堂之用,皆異代器也,當以近者為貴,酌尊用犧象可也。若夫設而不酌之尊,宜以世之先後為次而寔之。伏請明堂以泰尊富泛齊,山尊寔醴齊,著尊寔盎齊,犧尊寔緹齊,象尊寔沉齊,壺尊寔三酒,皆為不酌之尊。又以犧尊定醴齊,為初獻;象尊寔盎齊,為亞獻,並陳階阼之下,皆為酌尊。尊三,其貳以備乏少,此大祭之禮也。」 又奏:「《周官·大司樂》:『分樂而序之,以祭,以享,以祀。』冬至日,於地上之圜邱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夏至日,至於澤中之方邱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神鬼可得而禮。蓋天神、地祇、宗廟以聲類求之,其用樂各異焉。又案:《孝經》稱郊祀後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蓋尊祖配天者,郊祀也。嚴父配帝者,明堂也。郊祀以遠人而尊,故尊祖以配天;明堂以近人而親,故嚴父以配帝,所以求天神而禮之,其義一也。則明堂宜同郊祀,用禮天神六變之樂。」 又奏:「皇祐以來,以大慶殿為明堂,奏請、致齋於文德殿。禮成,受賀於紫宸殿。今明堂始建,當於大慶殿奏請致齋,祀成,於文德殿受賀。」又奏:「皇祐以來,明堂當一郊,故詣太廟、景靈宮行禮,陳法駕鹵簿,回宿文德殿,即轉仗,自宣德門陳列,而至天漢橋。今明堂郊享後次年行禮,故不詣太廟、景靈宮,即車駕不出皇城,惟列仗於宣德門外,所有鹵簿儀仗,更不排設。」 又奏:「《周禮》:『夜三鼜,以號戒令。』奏嚴是也。乘輿宿齋,其儀會本緣祀事,其奏嚴本緣警備。國朝之制,警嚴並列于逐宮門外。仁宗詔明堂直端門,而奏嚴於外,恐失肅恭之意。於是齋夕權罷。今明堂始建於寢殿之東南,不與端門直。將來宗祀大慶殿,宿齋皇城外,不設鹵簿儀仗。其警場,伏請列於宣德殿門內、大慶殿門外。」 又奏:「自來明堂親祠於大慶殿,有司行事於端明殿。竊惟王者祀天則於郊。今明堂始建,而有司行事於郊,恐未盡禮意。伏請非親祠歲,有司行事,亦於明堂。」又奏:「按《易》鼎象以木巽火,烹飪也。聖人亨以享上帝。《周禮·小司寇》,祀五帝則寔鑊水,《士師》洎鑊水。亨飪于禮為重。今之神廚、鑊水,乃委於庖吏之賤。伏請仿《周禮》,以刑部尚書寔鑊水,刑部侍郎增洎鑊水,庶合禮經之意。」並從之。 自「禮制局」至此,《寔錄》並因詔旨,今從之。 五月甲寅,禮制局編修《夏祭勅令式格》,詳議官兵部尚書蔣猷、宣和殿學士蔡攸、顯謨閣待制蔡絛、蔡翛各轉兩官,餘轉一官,減磨勘年有差。 六月庚申,禮制局編修《夏祭令》成,提舉蔡京轉一官,回授與子絛通直郎、徽獻閣待制。 九月庚子,禮制局奏:「請以每歲十月朔禦明堂,設仗,受來歲新曆,退而頒之郡縣,其布政依此。」從之。 十一月癸醜,禮制局奏:「乞頒士服于諸路學官,每州一副,令依樣製造。凡作樂、釋奠,諸生皆服其服。」 十二月辛未,禮制局言:「所享功臣位版尚用舊官,併合除去,止用所贈及封國爵諡。如王安石稱太傅、舒王、諡文之類。」從之。 重和元年正月辛卯,禮制局上《親耕籍田儀》。 四月丁醜,御筆:「禮制局鑄造景靈玉陽神應鐘了當,應副管勾詳議官、中大夫、兵部尚書蔣猷等推賞各有差。」 詔旨景靈玉陽神應鐘,當考與劉棟所鑄造如何? 十一月丁醜,御筆:「先王服制,方圓俯仰、大小形色,悉有象法。自周之衰,禮文殘闕,無複製度。因時從容,寢以野服施於朝廷。稽古驗今,遹追先志,不可不革。可令禮制局先自冠服討論以聞,適今之宜,仿古之意,當力行之,以革千歲之習。其是服靴先次廢罷,改用履。」 十二月庚辰,禮制局奉詔易靴為履。履有絇、繶、純、綦,請仿古制,皆隨服之色。從之。庚子,禮制局奏:「履隨其服色,而武臣服色一等,當議差別。」詔:「文、武大夫以上具四飾,朝請郎、武功郎以下去繶;從義、宣教郎以下至將校、伎術官去繶、純。」 宣和元年九月丙寅,御筆:「禮制局《親蠶典禮》並修立儀注、重修鹵簿成書,累年未成推恩。吏部尚書蔣猷、國子司業馮躬厚各轉一官,保和殿直學士蔡絛、蔡翛並各落『直』字。」 二年六月甲午,詔:「禮制局製造所等各支過料錢物數浩瀚,可並限一月結絕。」 二月癸未,詔禮制局製造所等官並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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