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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朝保馬監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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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八年三月,資政殿學士韓維奏:「農民以稼穡為生,使之出錢市馬,已非其願,又守護灌飼,素昧其方,萬一死損,複使償買,昔時一馬直錢三二十千者,今貴至百千矣。農民如此,未有已時,愁歎之聲,聞于道路。又聞京西保馬頗為群盜掠取,換易乘騎,如其外廄。臣恐更易措置,不可緩也(詳見《變新法》。此一節合在此年六月下,誤置此)。」 四月辛未,詔:「開封府界、京東、京西、河北、陝西、河東所養戶馬近已支價錢撥買。配填河東、鄜延、環慶路闕馬軍分。自今府界並京東等路養馬指揮並罷。」又:「京東、京西路保甲養馬法元定年限極寬,民間易以應辦。而有司不務循守,妄有陳請,期限急迫,遂至搔擾。先帝已嘗降手詔詰責約束,至今猶不能奉行。其兩路保馬,宜令並依原降年限收買,其剩買過數目。並充以次年分之數目。」又詔提舉京東路保馬兼保甲楊景宗、提舉京西路保甲兼保馬張修令乘傳赴京,於三省稟議改廢。其後詔京東、京西路保馬等級分配諸軍,餘數發太僕寺。其格不應支配,即還民戶變易,納所給價錢。 舊錄雲:先帝以國馬不足,追效邱乘之制,寓馬於民,量物產給價,立歲限,使民市馬養之,得自乘習,緩急則集以為用,仍命弛其徭役,法甚善。司馬光言其非便,遂罷。新錄辨曰:宣仁參祖宗之制,推明神宗之心,保佑哲宗皇帝,以至元祐之治。其公議在天下甚明。而吏官類出私意,取一時群臣之議,與神宗皇帝較其得失,豈可以示後世?自『先帝以國馬』至『非使遂罷』六十字並刪去。按:此時司馬光猶未上疏論民戶養馬,不知舊錄何以雲然?其後則先固謂不可也。 五月庚子,朝奉大夫、提舉京東路保馬兼保甲霍翔知密州,同管京西路保甲呂公雅知濠州。 六月云云。(見上。) 七月甲辰,門下侍郎司馬光言:「陛下踐祚聽政,首令京東、西兩路保甲養馬並依元降年限收買。其剩過數目,並充次年之數云云。皆聖澤矜寬民力。于保甲勞費,雖十減五六,然保甲保馬向去點擇、買養補填,沿猶如舊云云,臣愚伏乞斷自聖心,盡罷諸路保甲,保正、長使歸農,其所養保馬,揀擇勾收,太僕寺量給價錢,分配兩騏驥院、坊監及諸軍,召提舉官還朝。其勾當公事、巡檢、指使,並送吏部與合人差遣。如此,則開封府界、三路之民,孰不歡呼鼓舞,荷戴聖德?」疏奏,蔡確等執奏不行。詔保馬別議立法。 八月癸未,詔府界新置牧馬監兼提舉經度制置牧馬司並罷,應合分撥措置事件,令兵部條畫以聞。 九月戊午,詔京東、西路保馬數未足者,更不收買,據見管數,令逐戶依舊主養,別聽朝旨。 元祐元年閏二月辛卯,三省言:「霍翔、呂公雅提舉保馬,不循詔旨,至減朝廷元立年限之半。」詔霍翔差管勾江州太平觀,呂公雅差監舒州鹽灑稅務。 四月己醜,右司諫王岩叟言:「訪聞京東保馬事尚有餘弊,宜在講陳,可因而變之,以成國家之利。其一:牧監昔廢之初,識者皆曰:『十年之後,天下當乏馬。』然不待十年,而天下之馬已不可多得,此非國家之利也。臣乞盡收退還民間馬三萬餘匹,複置監如故,然不必置監牧使,止委轉運使領之,可治辦矣。其二:廢監以來,牧地之在民者處處為害,蓋始者愚民利於一時請地之易,不慮後日納租之難,投狀之初,爭立高額,而不知州縣又估高價折納見錢,遂致力皆不勝,歲歲拖欠。轉運使不論水旱,與群牧司認定此錢,督責之嚴,過於他事,以至佃地百姓被禁錮、受鞭撻者,五日無之。今若因複置監牧,牧地入官,則百姓戴陛下之恩,如釋重負,脫沉屙矣。其京西事體既同,並乞賜施行。」 七月癸未,太僕寺言:「沙苑監先隸河南監牧司,昨因廢監,撥歸群牧司,尋因置群牧行司,撥入行司管系。其行司後改為提舉監牧司,今已降朝旨,撥入右廂提點司,即買馬監牧司更不管系。其提舉陝西等路買馬監牧司名,合除去『監牧』二字。」從之。 九月壬戌,太僕寺奏:「乞應於本寺事,並依群牧司法,仍只隸尚書省,或依舊隸樞密院,並乞內外馬事,並隸本寺施行。」詔內外馬事並隸太僕寺,直達尚書省,更不經由駕部。丙寅,詔中書省:「今後太僕卿、丞、簿並選差,應外監事,令本寺依舊群牧司法施行。」庚辰,右司諫王覿言:「臣竊見今年九月九日朝旨節文內馬事並隸太僕寺,直達尚書省,更不經由駕部。車營、致遠務、鞍轡庫、駝坊、皮剝所、養象所並專隸駕部。臣竊謂此獨可以敗壞官制,而未見為利之實也。朝廷以馬政久廢,而推行牧養之法,固太僕、駕部之職矣。若使太僕仍舊隸駕部,而共修執事,于牧養之法,未見其害也。使車營、致遠等務不隸太僕,而領于省曹,於牧養之法,未見其利也。利害未分,而徒使本末失敘,官制複隳,臣不知其可也。且場務惡隸寺監,惡隸省曹,乃官吏不恤法度之常情,顧朝廷處之何如耳。伏望聖慈宣諭執政大臣,無以牧馬一事而輕害官制,追還九月九日朝旨,別降指揮施行。」 紹聖三年七月癸巳,權知邢州張赴等言:「據知任縣韓均等申請,乞應有牧地縣分,許等第人戶投狀指揮請牧馬草地,或以佃牧地,須上色一項給付人戶,自使耕佃而蠲其租,令養官馬一匹,各於所屬,籍其毛色、盡寸、齒歲給付,每歲分番就縣,令佐點集。若馬有死失,許即時申縣,自備印給,非點集日,許私自乘騎,不許出州界若干裡。如元佃地人系等第戶願養馬者,只令將文契批鑿,除其租數。若請不盡並不願請者,依條召人租佃。伏望詳酌施行。」樞密院言:「熙寧七年,先廢罷鄆州東平、鄭州原武兩監,及並衛州、淇水兩監為一監。至八年四月,中書、樞密院奏河南、北十二監,每在費用錢約五十三萬九千六百三十八貫。其所出馬數,止用錢三萬六千四百九十六貫可買,兼所得監馬堪配軍匹數不多,若都無此,未為闕用,兩監牧但存虛名,而枉費不少。見管九監馬三萬餘匹。時詔沙苑監令屬群牧司,餘八監並監牧司並廢罷,後盡以牧地募民種佃並牧馬,餘地所收歲租百余萬,至今未嘗有失限之數,悉無前日異議者所陳之患。至十年二月,群牧司奏國馬缺用,曾裁損支使窠名。是時陝西路買馬,止以一萬五千為年額,至元豐中,又曾於畿內賦人戶養馬。及于京東、西路行保馬之法,又於開封府界霧澤陂置牧馬所,專差樞密都承旨張誠一等提舉經度制置,俟就緒,推廣諸路施行。而事初講求有所未盡,及奉行之人或不稱職,故人言以為未便。元祐初,並不考究熙寧以來講議本末利害之詳,研求所以增損措置之術,惟務盡罷元豐所行之法,一切複置舊監,遽將民間已請佃上地,栽重到桑棗果園,及莊井屋宇,毀伐廢壞不少。兼興複監牧、增置官吏,所費不貲,殊未見其效。蓋自複監以來,前複累有臣僚論列公私之害,若因循元祐倉猝更張之法,即歲月愈久,為弊愈深。自來議者欲于民間養馬,然所陳亦多不同,或欲以牧地召人租賃,官給草料,令百姓蓄養;或責以蕃息;或欲令逐月赴官閱視決責;或欲分配等第人戶,以此終不可行。今據知邢州張赴所稱,體究得民間願得牧地牧馬,但與蠲其租課,仍不責以蕃息,俾養馬人戶無追呼勞擾之患,並不願養馬之家不得抑勒。如此施行,必無未便之理。今相度,欲具為條畫榜示,令太僕寺雕印施行。應有監牧地分,州縣於要便處曉示人戶,願請佃牧地、免納租課、為官養馬者,聽實封,於本縣投狀。逐縣置曆收接,月終具若干實封狀送州,州縣並不得開拆,具數申送太僕卿寺開拆,申樞密院看詳,取旨施行。」從之。殿中侍御史陳次升言:「臣伏睹近降朝旨,給牧地,召人戶情願養馬事。條約雖已詳備,然元初隻緣知邢州張赴同任縣、堯山縣知縣等所請指揮,其餘路並依此施行。臣竊慮諸路若有不便,必為民害。欲望朝廷明降指揮,令諸路若有利害不同,許令申稟州縣。若抑令人戶作情願投狀養馬者,令監司按劾施行。法行之後,永久無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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