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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紀(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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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陶謙病死。 劉備在徐州。曹操欲襲之,荀彧曰:「昔高祖保關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可以勝敵,退足以堅守,雖有困敗,而終濟大業。將軍本以兗州首事,平山東之難,百姓歸心悅服。且河、濟,天下之要地也,〔今〕(人)雖殘壞①,猶易以自保,是亦將軍之關中、河內。若不先定之,根本將何寄乎?今破李封、薛簡②,若分兵東擊陳宮,宮必不敢西顧,乘其間而收熟麥,約食畜穀,一舉而布可破也。布破,然後南結揚州③,共討袁術,以臨淮泗。若舍布而東,多留兵則不足用,少留兵則民皆保城,不得樵采。布乘虛寇暴,民心益危,雖甄城、范、衛可全④,其餘非公之有,是無兗州也。若徐州不定,將軍安所歸乎?且陶謙雖死,徐州未易亡。彼懲往年之敗,將懼而結親,相為表裡。今東方皆已收麥,必堅壁清野,以待將軍。將軍攻之不拔,掠之無所獲,不出十日,則十萬之眾未戰而自困也。前討徐州,威罰實行,其子弟念父兄,必人人自守,而無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事故有棄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權一時之勢,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願將軍孰慮之。」操乃止,複定兗州。 ①據《三國志》荀彧傳改。 ②《三國志》荀彧傳「薛簡」作「薛蘭」。 ③「揚州」,指揚州刺史劉繇也。 ④胡三省曰:「衛,謂濮陽。杜預曰:濮陽古衛地。」 六月,侍中楊琦、黃門侍郎丁沖、鐘繇、尚書左丞魯充、尚書郎韓斌與傕將楊奉、軍吏楊帛謀共殺傕①。會傕以他事誅帛,奉將所領歸汜。 ①《三國志》董卓傳「楊帛」作「宋果等」。 庚午,鎮東將軍張濟自陝至,欲和傕、汜,遷乘輿幸他縣。使太官令〔孫〕(孤)篤①、綏民校尉張裁宣諭十反②。汜、傕許和,質其愛子。 ①據《范書》董卓傳注引《袁紀》改。 ②《范書》董卓傳注引《袁紀》「張裁」作「張式」。按「式」恐系涉下文傕之子式而誤。 傕妻愛式,和計未定,而羌、胡數來闕省問曰:「天子在此中邪?李將軍許我宮人美女,今皆何所在?」帝患之,使侍中劉艾謂宣義將軍賈詡曰:「卿前奉職公忠,故仍升榮寵。今羌、胡滿路,宜思方略。」詡乃召大帥飲食之,許以封賞,羌、胡乃引去。傕由此單弱。於是尚書王複言和解之意,計以士眾轉少,從之,不以男,各女為質,封為君,食邑。複以汜從弟、濟從子繡、傕從弟桓為質①。 ①汜從弟脫名。 秋七月甲子①,車駕出宣平門。汜兵數百人前曰:「此天子非也?」左右皆將戟欲交,侍中劉艾前曰:「是天子也。」使參乘高舉帷,〔帝言〕諸兵:「何敢逼至尊邪?」②汜兵乃卻,士眾皆稱萬歲。夜到霸陵,從者皆饑,張濟賦給各有差。傕出屯河陽③。 ①七月庚午朔,無甲子。疑有訛。 ②據陳、範兩書注引獻帝起居注補。 ③《范書》董卓傳作「出屯曹陽」,《通鑒》作「出屯池陽」。按《續漢《郡國志》》,河陽屬河南尹,曹陽乃弘農所屬之曹陽亭,皆在華陰之東,均誤。當以《通鑒》為是。 丙寅,以張濟為驃騎將軍,封平陽侯,假節,開府如三公。郭汜為騎車將軍,假節①。楊定為後將軍,封列侯。董承為安集將軍。追號乳母呂貴為平氏君。 ①《範書》獻帝紀言汜「自為車騎將軍」。 郭汜欲令車駕幸高陵,公卿及濟以為宜幸弘農,大會議之,不決。詔尚書郭浦喻汜①,曰:「朕遭艱難,越在西都,感惟宗廟靈爽,何日不歎!天下未定,厥心不革。武夫宣威,儒德合謀,今得東移,望遠若近,視險如夷。弘農近郊廟,勿有疑也。」汜不從。上曰:「祖宗皆在洛陽,靈懷皇后宅兆立,未遑謁也,夢想東轅,日夜以冀,臨河誰謂其廣,望宋不謂其遠②,而汜複欲西乎?」遂終日不食。浦曰:「可且幸近縣。」③。 ①《范書》董卓傳注引帝王紀作「尚書郎郭溥」。 ②《詩·河廣》曰:「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宋遠?跂予望之。」 ③《通鑒》「浦曰」作「汜聞之曰」,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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