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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光武帝紀(17)


  秋七月辛未,前將軍鄧禹為大司徒,封酇侯。野王令王梁為大司空,封武強侯。初,赤伏符曰:「王良主衛作玄武。」上以野王衛徙也,玄武水神也,大司空水土之官也,乃以梁為大司空。又以讖言,以平狄將軍孫臧行大司馬事。眾大不悅,僉曰:「吳漢、景丹應為大司馬。」上曰:「景將軍舊將,是其人也。然吳將軍有建策之謀,又誅苗曾,收謝躬,其功大。」於是以吳漢為大司馬,封武陽侯,景丹為驃騎大將軍。

  ①楊樹達曰:「高祖封蕭何為酇侯,初食邑八千戶,後益二千戶,合為萬戶。光武此封,以蕭何擬禹也。
  ②讖文「王良」,《類聚》卷四七引《續漢書》、《初學記》卷一一引華嶠書、《範書》、《通鑒》均作「王梁」。唯汪文台七家《後漢書》所輯華嶠書與《袁紀》同。按讖文或本作「良」,後以梁應讖出任司空,而諸書改之,《袁紀》當仍其舊文也。
  ③《東觀記》曰:「讖曰:『孫咸征狄』。今以平狄將軍孫咸行大司馬事。咸以武名官,以應圖讖。」他書均作「孫咸」《袁紀》作「孫臧」,恐誤。
  ④《范書》吳漢傳作「舞陽侯」。兩漢志,武陽在犍為郡,為公孫述轄地,光武不可得而封也。《袁紀》誤。

  袁宏曰:夫天地之性,非一物也;致物之方,非一道也。是以聖人仰觀俯察,而備其法象,所以開物成務,以通天下之志。故有神道焉,有人道焉。微顯闡幽,遠而必著,聰明正直,遂知來物,神之所為也。智以周變,仁以博施,理財正辭,禁民為非,人之所為也。故將有疑事,或言乎遠,必神而明之,以一物心。此應變適會,用之神道者也。辯物設位,官方授能,三五以盡其性,黜陟以昭其功。此經綸治體,用之人道者也。故求之神物,則著策存焉;取之人事,則考試陳焉。是〔故〕善為治者,必體物宜,參而用之,所以作而無過,各得其方矣。

  ①「微顯」似當作「顯微」。
  ②「黜」原誤作「默」,徑改。
  ③「故」字據南監本補。

  若夫讖記不經之言,奇怪妄異之事,非聖人之道。世祖中興,王道草昧,格天之功,實賴台輔。不徇選賢,而信讖記之言,拔王梁于司空,委孫臧于上將,失其方矣。苟失其方,則任非其人,所以眾心不悅,民有疑聽,豈不宜乎?梁實負罪不暇,臧亦無所聞焉。易曰:「鼎折足,覆公餗。」此之謂也。

  ①見易鼎卦。

  上璽書勞鄧禹曰:「將軍與朕謀謨帷幄,決勝千里。孔子曰:『自吾有回,門人益親。』平定山西,功效尤著,爾作司空,敬敷五教。」禹遂渡汾陰,入夏陽。更始中郎將公乘歙將十萬眾拒禹于衙,禹擊破之。時赤眉入關,三輔擾亂,民無所歸。聞禹至衙,軍兵整齊,百姓喜悅,相隨迎禹,降者日以千數,號百萬眾。禹時年二十四,所止住儀節,白首耆老及諸將在軍下,莫不飽滿,名震關西。

  ①語見《史記》仲尼弟子傳。
  ②自汾陰渡黃河也。《範書》作「汾陰河」,誤。

  八月壬子,初祠社稷於懷。

  是時上新即位,軍食不足,寇恂轉運不絕,百官賴焉,以為奉上。上數璽書勞恂,茂陵人董崇說恂曰:「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以此時據大郡,內得人民,外破蘇茂,威震遠近,此讒人所因怨禍之時也。昔蕭何守關中,悟鮑生之言而高祖悅。今君所將,皆宗族兄弟也,無乃以前人為鏡戒哉?宜從功遂身退之計。」恂然其言,稱病不親事,自請從上征。上曰:「河內未可離也。」固請,不聽。恂乃遣兄子寇張、姊子谷崇願為前鋒。上悅,以為偏將軍。

  ①《史記》蕭相國世家曰:「漢三年,漢王與項羽相距京索之間,上數使使勞苦丞相。鮑生謂丞相曰:『王暴衣露蓋,數使使勞苦君者,有疑君心也。為君計,莫若遺子孫昆弟能勝兵者悉詣軍所,上必益信君。』於是何從其計,漢王大悅。」

  廩丘王田立降。趙萌、李松攻三王,三王敗走,更始徙居長信宮。三王降赤眉,別兵出戰。李松拒之,赤眉生得松。時松弟泛為城門校尉,赤眉使人誘泛曰:「開城,活汝兄。」泛遂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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