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 | 上頁 下頁
二四


  我真的不知道她拿走了,而且就在今天系在脖子上系的很好看象一隻迷彩色的蝴蝶,不像我當年就是那麼窩窩囔囔的隨便的一系,熱了擦汗日頭太毒就裹在頭上路過小溪就蘸濕了再系在脖子上補充流汗太多的失去的水分甚至上面有我受傷時候流下的鮮血——也就是說那是我所有最痛苦的往事最痛苦的青春。她把這條迷彩色的汗巾系在了脖子上傻子都知道是說明了什麼——她主動上來吻我吻的那麼久是想讓我看見那條汗巾她咬我的嘴唇一直到出血是因為我沒有看見——我這個前偵察兵比武尖子前特戰隊員居然沒有看見她白皙修長的脖子上系著我的迷彩汗巾。她相信是我沒有看見因為,她知道我一看見部隊的這些東西就是個什麼操性,所以她不會恨我殘忍只會恨我糊塗。

  我在那一瞬間意識到,其實我是當時沒有再爭取哪怕那麼一小下,其實她是那麼盼望我再爭取那麼一小下,然後她就答應我……她對特種大隊沒什麼興趣她喜歡時尚是因為她是女孩,但是她愛我因為她愛我所以我的痛就是她的痛她願意承擔,但是我為什麼沒有看出來。她最後這一下就是要讓我後悔一輩子,讓她在我心裡佔據一個重要的位置在我有過的那麼多女孩中讓我永遠不要忘記她。哎呀呀我算個什麼東西我怎麼居然這麼笨還好意思告訴人家我是前特戰隊員?我一下子就瘋了往通道裡面沖,結果海關官員和值勤武警上來攔我,我掀翻好幾個還差點動手打人結果被電棍電了一下哆嗦一下就被狠狠一棍子掄在頭上。

  我就這麼腦袋流著血被武警按到了地上,我的臉貼著地面我努力的去看那遠去的飛機張開嘴但是我已經失聲。最後我被關了起來。我的一個戰友現在是機場特警隊的隊長他把我保了出來。最後我開車到了機場外面的高坡上像個恐怖分子偵察目標一樣看著機場起降的飛機,淚水嘩啦啦流那條蝴蝶一樣的迷彩汗巾永遠留在了我的心裡-我永遠就是這麼笨總是錯過最珍貴的一直都是這樣直到現在還冥頑不化我就是個活該一輩子單身的人活該是個流浪漢我愛的女孩愛我的女孩都這麼匆匆離去或者去天國或者去了外國而我自己還在這個世界上寫些什麼狗屁小說換銀子我有什麼資格……

  哎呀呀又扯遠了我還是說醫院的事情。我安排那個孩子趕緊看了專家。那個父親激動的不行不行的一直要請我吃飯我不同意最後還是請了我一次然後他上了五糧液我知道這是他一個月工資的5分之一但是我不能不喝然後我們喝了兩瓶五糧液這是他一個月工資的3分之一最後我們一共喝了3瓶五糧液這是他一個月工資的2分之一還要多……

  然後我們都醉了高唱著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那首我們一致認為永遠是經典的軍歌還有疾如電快如風來無影去無蹤所向無敵保和平我們是英勇的特種兵那首我們一致認為難聽的不行不行不行的我們隊歌在馬路上面歪歪扭扭踢正步,還大聲議論著兩邊的樓哪個最好爬害的巡邏的小警察一愣一愣的開著車跟在我們後面但是不敢上來管——因為我們一直在不斷的唱那些軍歌間或談論各種攀登格鬥的技巧還不時的比劃兩下——他們又不傻因為一個還穿著軍官制服知道這是當年的幹部和退伍的老兵喝多了管也管不得挨了打還不會輕,最後也不會有啥子結果——最重要的是知道我們不會作壞事他們怕壞人招惹我們我們失手打出人命不好收場,於是就這麼一直跟著好像保鏢一樣把我們送到了家一直到我們在那個別墅前面找不著門才上來扶我們拿著我們的鑰匙開門送我們進了客廳我們就倒了——我還不忘要爬起來敬個軍禮他們趕緊攔著說天下軍警原來也是一家我感動的不行不行的然後他們就走了然後我就醉了不行了。

  迷糊中我聽見他感歎一句走到哪兒還是自己帶過的兵對自己親別管以前訓多麼凶但是越凶越親倒是那些自己一直對他們不錯的兵現在根本就不答理自己。我當時一下子就哭了我說你現在才知道?他也哇哇大哭一點也沒有在部隊收拾我的時候那種嚴肅就說小莊小莊你是我最好的兵我說不是最好的你那時候老收拾我他說那是因為你老不服其實我心裡最喜歡你我說別跟我扯這個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後來我就著了。

  第二天我醒過來小保姆告訴我他和老婆孩子已經走了留給我一個信封裡面是他一個月的工資差不多……我當時懊惱的不行不行的你給我錢幹什麼你跟我扯這個幹什麼?但是我找不到他那個信封和錢現在還放在我的抽屜裡我連動也沒有動一下一直到現在——我後來知道他已經轉業了當了一個小城市的武裝部副部長。

  哎呀呀又扯遠了很多事情攪和在一起我都亂了套了我還是說正題吧。

  我在特種大隊一抬頭看見的第一張臉就是那個少校。

  那個陪著大肚子老婆去總醫院檢查的少校。

  世界就是他媽的這麼巧我稍微休息一下平整自己混亂的思緒。

  那個少校一見我跟我見他一樣都傻眼了,他沒想到我會是他的兵我也沒想到從此以後他就是我的上級。我那個時候已經有了在部隊生存的經驗,知道直接上級是萬萬得罪不起的,現在我要當兵就是老炮要我給他打洗腳水我都幹得出來,所謂的成熟就是這麼歷練出來的。

  那個少校這麼看著我,依照我在部隊半年多的列兵經驗一看我就知道要壞菜。

  大凡當過小兵的人都知道,部隊的幹部是一定要在你的面前維護自己的絕對權威性的。部隊不是學校,所以沒有自由可言,要有絕對的強制性;部隊又不是監獄,所以還不能拿對待犯人的一套來對付,要有理有利有節要善於醺醺誘導善於和顏悅色但是也絕對少不了關鍵時刻給你一大棒子都是小夥子你三天不打是要上房揭瓦的——但是前提是直接上級的絕對權威性,紀律倒還是其次,18、9的兵不會比我們成熟他們不知道什麼人性不人性因為大多數的文化程度也確實沒有那麼高,所以幹部要有絕對的權威要在戰士眼裡就是爺爺不然你怎麼管?也就是說自己的任何一點可以讓戰士們議論的臭事都最好不要有,雖然我們都議論這個幹部那個幹部但是大多數的笑話是找不到出處的——但是一旦找到了就要狠收拾,這樣才殺一儆百殺雞給猴看別人才消停不敢隨便議論。如果發現了這種苗頭就一定要防患於未然——這些笑話包括什麼呢?很多。

  譬如幹部怕老婆。

  譬如我看見的,一個堂堂的特戰少校不僅怕老婆而且還對那個小列兵護士一臉堆笑而那個小護士還跟我不明不白的有那麼點子老鄉加某種親密關係——也就是說他每次陪老婆上醫院的那點子鳥事我可能都知道——雖然我確實不知道我也沒心情知道這些但是他不管那麼多這就跟卡斷洩密源隔離非典源一個道理,格殺勿論先收拾了再說——尤其是我還是在他直接管轄的部隊,我要跟他不是一個系統的,解放軍的陸軍少校海了去了他也不怕我說什麼自己的兵不知道就行。

  現在麻煩了,這個小列兵還真的來了而且還在自己的手下。

  我相信他看過我的檔案但是我也相信他認不出來我,因為那張傻拉巴機的一寸大頭像是在剛剛參軍的時候照的,而我的變化連小影也半天才認出來何況他?

  我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自己這回絕對要壞菜了。

  他不僅會狠狠收拾我,還要千方百計的把我攆走維護自己的絕對權威。

  我知道他會這麼作而且一做起來我估計老炮跟他是小巫見大巫小鬼見閻王。很簡單的道理,老炮算個屁啊?他不過是個步兵團的無後座力炮兵班長——這個大爺呢?能在特種大隊混到少校級別的帶兵的幹部是個什麼貨色你不想也能明白過來。

  我不用想都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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