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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一架小型撲翼機。”史帝加說。 　　“可能是偵察機。”保羅說，“你認為它發現我們了嗎？” 　　“從這麼遠的距離看過來，我們只不過是地表的一條沙蟲。”史帝加說，他用左手打了個手勢，“下去，在沙地上散開。” 　　小隊開始從沙蟲側面往下滑，一個接一個跳下去。躲在他們的斗篷下面，與沙漠融為一體。保羅特意記下了加妮跳下去的位置。不一會兒，沙蟲背上只剩他和史帝加。 　　“第一個上來，最後一個下去。”保羅說。 　　史帝加點點頭，用矛鉤穩住身形，從側面跳了下去，落在沙地上。 　　保羅一直等到沙蟲安全離開小隊的分散區，這才取下矛鉤。沙蟲此刻還沒有精疲力竭，所以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 　　從刺棒和矛鉤中剛一解脫；那條巨大的沙蟲就開始往沙子裡鑽。 　　保羅輕盈地沿著它那寬闊的背脊往後跑；仔細算準時機往下跳。一著地就跑，按平時學到的那樣竭盡全力躍向沙丘滑沙面，裹著衣袍，把自己藏在紛紛落下的沙瀑下面。 　　然後，等待…… 　　保羅輕輕翻過身，從衣袍縫隙望出去，看到了一線天空。他想像著身後一路藏起來的其他人，他們一定也正做著相同的動作。 　　看見撲翼機之前，他先聽到了機翼撲打的聲音。撲翼機的噴氣式發動機輕輕哼著，掠過他那片沙漠的上空，然後繞了一個很大的弧，朝山崖那邊飛去。 　　保羅注意到，這是一架沒有標誌的飛船。 　　飛船越過哈巴亞山脊，消失在視線之外。 　　沙漠上傳來一聲鳥叫。又是一聲。 　　保羅抖掉身上的沙，爬上沙丘頂端，其他人也都站直身子，從山脊那邊一路行來，排成蜿蜒的一條線。保羅從他們中間認出了加妮和史帝加。 　　史帝加指指山脊方向。 　　他們聚攏過來，開始在沙面上行走，小心地以節奏散亂的步伐滑過沙面，以免引來製造者。史帝加主動靠過來，和保羅並排走在被風壓實的沙丘頂端。 　　“是走私販的撲翼機。”史帝加說。 　　“看來是這樣。”保羅說。“但對走私販來說這裡已經過份深入沙漠腹地了。” 　　“他們跟哈肯尼巡邏隊之間也有麻煩。”史帝加說。 　　“如果他們能深入沙漠腹地這麼遠，也就有可能去得更遠些。”保羅說。 　　“確實如此。” 　　“如果他們冒險深入南部地區，就有可能看到他們不該看到的東西。那樣就不好了。走私販們也販賣情報。” 　　“我看他們是在尋找香料，你不這樣想嗎？”史帝加問。 　　“那樣的話，一定會有一支空中小隊和一台香料機車在某個地方等著。”保羅說，“我們有香料，就讓我們在沙地上設誘餌吧，最好能抓住幾個走私販。該給他們一次教訓了，好讓他們明白這是我們的土地。再說，我們的人也需要練習一下新式武器。” 　　“友索說話了。”史帝加說，“友索為弗瑞曼人著想。” 　　而保羅心想：但在那個可怕的使命面前，連友索也不得不屈從，做出違背自己心願的決定。 　　一場沙暴正在醞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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