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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我們的香料。但這艘交通艇還將運走一批勘探員，他們都是舊領主的人。領主換了，所以他們選擇離開，專門調停接管過程的監察法官也批准了。他們都是有價值的工人，葛尼，大約有八百人。交通艇起飛前，你必須設法說服其中一部份工人留下來，跟我們幹。” 　　“您想讓我用多大力度來‘說服’他們，殿下？” 　　“我想要他們心甘情願地合作，葛尼。那些人有我們需要的經驗和技術。他們想離開，這本身就意味著他們不屬於哈肯尼陣營。哈瓦特覺得，這夥人裡可能有安插進來的壞傢伙。但他那個人你也知道，在他看來，每個死角裡都藏著刺客。” 　　“公爵殿下，哈瓦特確實發現過不少藏汙納垢的死角。” 　　“而且還漏掉了有些暗角。不過我想，要是哈肯尼人真的在這些打算動身離開的人中安插了間諜，那他們未免也太有想像力了。” 　　“可能是這樣，殿下。那些人在什麼地方？” 　　“再下面一層，在一間候機廳裡。我建議你下去彈一兩首曲子，讓他們放鬆一下，然後再施加壓力。如果你看哪些人合適，可以答應讓他們當頭兒，不管他們在哈肯尼人手下幹活的時候工資是多少，一律加薪百分之二十。” 　　“就這些嗎？我知道哈肯尼人給他們發多少工資。這些人本來就是喜歡到處跑的浪子，加上口袋裡裝著大把大把的解聘金……這個，殿下，加薪百分之二十恐怕很難誘使他們留下來。” 　　萊托有點不耐煩地說：“那就靈活些，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你看著辦吧。但要記住，開支是個無底洞。儘量別超過百分之二十。我們特別需要香料機車駕駛員、氣象員、沙象員──任何有沙漠野外經驗的人。” 　　“明白了，殿下。‘他們都為行強暴而來，定住臉面向前，他們將聚集擄獲，多如塵沙①’。” 　　“很有感染力，”公爵說，“把你的手下交給一名副手，讓他簡要說明一下用水紀律②，然後安排這些人在著陸區隔壁的兵營裡就寢。著陸區工作人員會照看好他們的。還有，別忘了給哈瓦特增派人手。” 　　①引自《聖經·哈巴穀書》。（譯者注） 　　②為了適應阿拉吉斯艱難的生存環境，生存下去，人們就必須珍惜水，決不能浪費一點水份。“用水紀律”指的就是當地人為適應環境所受到的關於用水方面的嚴格訓練。 　　“三百名最棒的戰士，殿下。”他拿起包，“做完這些活兒後去哪兒向您彙報？” 　　“我在頂樓有了一間會議室。我們會把參謀人員安置在那兒。我想疏散部隊，全星球鋪開。讓裝甲分隊做先導。” 　　哈萊克正轉身離開，一聽此言，停下腳步，望著萊托的眼睛：“您預計會有這麼大的麻煩嗎？我還以為這兒有監察法官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公開和秘密的戰鬥都有，”公爵答道，“我們站穩腳跟前會有大量的流血犧牲。” 　　“‘你從河裡取的水必在旱地上變作血。①’”哈萊克說。 　　公爵歎了口氣說：“快去快回，葛尼。” 　　“遵命，老爺。”他咧開嘴笑了起來，傷疤隨之上下抽動，“‘看啊，我是沙漠中的野驢，義無反顧地向前沖。②’”葛尼轉身大步走到廳中，轉達公爵的命令，然後匆匆穿過人群離開了。 　　①引自《聖經·出埃及記》。（譯者注） 　　②出處不詳。（譯者注）⑴ 　　⑴編按：②出處來自於舊約聖經約伯記二十四章第五節。 　　萊托看著葛尼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哈萊克總是這麼讓人驚奇：滿腦子歌謠、引言和鮮花般的詩句……可面對哈肯尼人的時候，他又是一名無情的殺手。 　　過了一會兒，公爵從容不迫地兜了個圈子，向電梯走去。眾人紛紛敬禮致意，他不經意地揮揮手以示回禮。他認出一個宣傳員，於是停下腳步，告訴那人一些資訊，讓他通過宣傳管道轉告大家：帶著家眷來的人大概想知道家人是否平安，在哪兒能找到他們的家人；另外，這兒的人口比例女人比男人多，有些人可能會對此很感興趣。 　　公爵拍了拍那位宣傳員的胳膊，示意他立即把這些消息傳播出去，這才繼續前行。他沖人群點著頭，微笑著，還和一個下級軍官互相開了幾個玩笑。 　　統帥必須永遠是一副充滿自信的樣子，他想，哪怕即將大難臨頭也必須扮出信心十足的模樣，不能在人們前流露出半點焦慮。 　　電梯門緩緩合上，他轉過身，面對牆壁，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放鬆下來。 　　他們竟然想要我兒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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