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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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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內情通報》又過了好多期了,到現在都沒看到你的文章,我還把他們批評了一頓。人家編輯感到很冤枉,說三請四催地催你至少不下5遍,你都說忙顧不上,你真的就忙得一天恨不得25小時嗎?" 袁媛望著手裡那枝淡黃色的小花,說:"方台,這麼一點子小事,弄得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說有這個必要嗎?我不喜歡。" 方諾亞知道這女孩子不喜歡張揚自己,為人處世嚴守著低調原則。知道再逼她也無濟於事,便轉換了話題:"上次你到精神病院去採訪任務完成得相當出色,警方相當滿意。他們叫我轉達對你的謝意。" 袁媛仰起好看的臉,眼眸裡漾動出妙曼的笑靨,卻又迅即低下頭說:"因為是你方台派遣的任務,我才竭盡全力達到目的。真的,我還沒有意識到我是替警方服務。" 方諾亞這才說到李言周委託的事情上:"袁媛,警方希望你再去精神病院採訪,再一次接觸到肖琳琳本人,轉達警方對她的敬意,叫她振作精神,不要被眼前的打擊所擊倒,同時要善於保護好自己,在有些情況下不要硬頂著上,要懂得迂回前進的道理--迂回往往比直線的距離更近。從目前形勢來看,暫時還不能救她出來,相對來說屈居在精神病院更有利於她的人身安全。請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回到她熱愛的大家庭裡來。她並不是個孤立的人,她的背後有股強大的正義力量在支撐著她。另外,請她盡可能回憶迫害她的那些人觸犯刑律的事實……" 在方諾亞這樣鄭重地交代任務時,袁媛專注地望著方諾亞,頭不停地點著,說:"凡是你交代的任務,我願把性命搭進去完成。" "還有一個問題我還沒考慮好,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還信不過我嗎?"袁媛漲紅了臉,那委屈快變成熱淚溢了出來。 方諾亞知道這女孩子用情太重太專,太在乎自己的一言一行,哪怕細枝末節也會在心裡濾一遍。心裡頭便怦怦跳蕩開來,解釋說:"我是說不知能不能轉告她,她的戀人季賢臣很可能出賣了她,叫她不要對他寄予希望,那是個懷著狼子野心的角色。" "季賢臣?你是說季賢臣……" "怎麼啦?" "我是說,如果說穿它,那肖琳琳的心靈上的支點就會轟然坍塌,狂熱執著後的幻滅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甚至是致命的打擊,豈不把她的精神摧垮了嗎?" 方諾亞若有所思地說:"你說得有道理,那就--暫時瞞住她吧。"為這,方諾亞曾同李言周商討過。警方最初的意見是如果說穿了此事,肖琳琳就不會再對季賢臣抱有幻想,便會一門心思回想與揭發天宇公司的罪惡。方諾亞不大同意,說那對肖琳琳的打擊太慘重,目前處於這樣一種特殊環境下,肖琳琳不能再受到傷害了,還是以後慢慢向她說出事情的真相為好。李言周覺得有道理,說行吧。看看,連袁媛這個局外人士乍一聽到這一說,都一時接受不了,遑論肖琳琳當事人?方諾亞與袁媛兩人的對話隨即沉寂下來。 忽然袁媛驚叫一聲:"蛇!"一把就抱住了方諾亞的胳膊,方諾亞分明感到她渾身在顫抖。一股灼熱直沖腦門,方諾亞差點自持不住,另一隻胳膊就要下意識地就勢將她攬進懷裡時,突然意識到什麼,遭到火燙似的趕緊離開。那滾燙的思緒隨即被拉到現實中,他抽出自己的胳膊說:"看你膽小的喲大約芝麻粒那麼大,一條小水蛇。有啥怕的?你也是在農村長大的,知道這種蛇沒有毒,就是被它咬了,也沒啥關係。" 此時袁媛才覺察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臊得滿臉都是熱烘烘的。 由水蛇引出了各自在農村生活的種種趣事傻事。方諾亞說他小時候六七歲時特調皮,夏天總喜歡偷偷地溜到河裡去學游泳,水急浪大,大人們都擔心得不得了,恨不得喊他小祖宗,不准他溜到水裡去,生怕他被水淹了。晚上回到家裡一見他頭髮濕淋淋的,那,對不起,父親順手就從長竹掃帚裡抽出一條竹條,照準他的屁股就是一陣猛抽。以後他學乖了,游泳後就跑到毒太陽底下好一陣暴曬。直到渾身烤得幹乾燥燥了才回家。父親見他回來了也不搭話,一把抓住他,用指甲在他胳膊腿上一劃。這是個基本小常識,剛從水裡上來曬乾的人,身上一劃就會有一道道白印痕。父親於是大吼一聲:"還不給老子跪下!你又跑到河裡去了,你以為曬乾了我就發現不了?……" 說到這裡,袁媛捂住嘴笑得渾身亂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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