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報導(50)_石穆海

五十

　　方諾亞已經將DV機的鏡頭對準了她。當他將鏡頭拉開時，突然心頭一跳，一個熟悉的身影掃進到鏡頭裡了。那個矮墩墩渾身肌肉脹鼓鼓的老兄不就是多次在電視裡亮過相的李萬國嗎？這傢伙剛被放出來就來尋找刺激尋找心跳了？這心態這底氣也好得過頭了吧！方諾亞趕緊將鏡頭朝他推近，盡可能將他得意忘形的神態收進鏡頭裡。

　　腰間的手機響起來了--李言周大著嗓門說："你現在在哪裡？趕快趕到蘇市長辦公室來。把我們審問李萬國的原始帶帶來！"

　　方諾亞說我在離清源市區27公里的地方，一個小時之內趕到行嗎？李言周問清了原因後在電話裡徵求蘇市長的意見，只聽蘇市長說："可以，我們等著他。叫小方路上注意安全！"直到田甜過了一番刺激的癮，方諾亞才坐上她的車往回返。一路上他又跟去時一樣，像個小學生，沒有做任何小動作，以致遭到田甜無情的攻擊："我看你簡直是個陽痿分子。是不是趕個時髦做個變性手術算了。"

　　方諾亞覺得這女孩子現在變得太可怕了，只要眾人一起哄氣氛一上來，保不准她會躍上臺去當起瘋狂的豔舞皇后。這種女人什麼幹不出來！保不准她的感情現在真的"起義"了。自己乾脆當個聾子算了。

　　當方諾亞趕到蘇市長辦公室時，已是深夜11點多了。蘇市長迎上來與他握手說："小方，這麼晚了，還要影響你休息。"

　　方諾亞感到這個市長果然跟老百姓傳言的一樣，是個親民的市長，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還是李言周提醒說："快把審訊李萬國的帶子放出來叫蘇市長看看。"

　　方諾亞沒有搬來放像設備：一來怕動靜太大影響不好；二來這麼小範圍的，用不著。於是他找出一根連接線，往電視機後面接收孔一插，就打開DV機，調出記錄李萬國當時受審時的情形。螢幕上，只見李萬國低著頭，吭哧吭哧半天回答不上來，幾個要害問題問得他張口結舌，臉上汗如雨下。

　　蘇市長暫時沒有做聲，而是擦燃火柴抽起了煙，待煙霧在室內繚繞開來，他才站起身思索著踱開了步子。

　　方諾亞突然想起來應當叫蘇市長看看他在25點拍攝到的一段錄影："蘇市長，我這兒還有一段錄影，請您也看看吧。"電視螢幕上立即出現了李萬國放浪形骸得意忘形的情狀。

　　"你在哪兒拍到的？"李言周驚異地問道。

　　方諾亞說："你給我打電話時我正用這玩意兒捕捉他的行蹤哩。"

　　"你看看他的神態，哪像犯過事的人？跟沒事人一樣，他哪來的那麼大的底氣，誰給他撐腰？"李言周氣得什麼似的，居然差點喊起來。

　　蘇市長也停住了腳步，停住了抽煙。

　　把方諾亞送走，蘇正光突然正色說道："小李，放棄上黨校就意味著暫時不能提拔。要是放棄了豈不太可惜了？"

　　李言周說："我不可惜。當官並不是我的唯一追求。"

　　蘇正光說："提拔你我這個市長可做不了主--我犯點自由主義，那得市委書記說了算。"

　　李言周說："首先還必須過二書記那一關。"

　　蘇正光驚訝地說："什麼二書記？"李言周沒有做聲，蘇正光也沒有逼他說出真相，說，"我這就給你們的局長鄒于飛打電話，案子還得你負責搞！湯世銘會配合你的。"

　　李言周又向蘇市長說了一個重要的情況："昨天，湯世銘出院後，我們刑偵支隊就接到一個從天宇公司打來的陌生電話，說李萬國撞人那天將一張圖紙遺留在了飯桌上。那張圖紙上畫的內容令人生疑，好像就是如何撞人的模擬草圖，可是對方暫時不願提供那張草圖，可能害怕遭到報復吧。"

　　蘇正光愕然了，說："啊！這諸多情況會到一起可以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李萬國撞人是蓄謀已久的罪惡行徑！這個案子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

　　當晚，公安局長鄒於飛挨了市長好一頓批--鄒於飛要趕到蘇市長辦公室去--蘇市長說你就在電話裡給我好好聽著："湯世銘被撞被暗算一案剛搞出點眉目，為什麼就要走馬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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