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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估計不會。反正你們要警惕就是了。"方諾亞說。

  這時候,市長蘇正光出現在市一院顱腦科。院裡的領導陪同他檢查的結果是:輕微腦震盪。本來他不想跑到這裡來消耗對於他來說寶貴的時間的,可是身體逐漸支援不住了:上午先是出席了一個招商引資的會議,後又到城建參加了一會兒改造舊城區的論證會。論證會剛一結束,就往機場工地上趕,頭就開始一陣陣發昏發暈,並伴有陣陣輕微的疼痛,手就下意識地捂住了腦袋。副市長熊開國知道直接逼他到醫院去是行不通的,就悄悄問他的秘書夏曉天:"是不是挨了柳樹莊那個農民的打留下的後遺症?"夏曉天急得快哭出來,說:"可能吧,說不定是腦震盪。你要勸他到醫院去檢查檢查才行。"熊開國就毫不客氣地將蘇正光的軍說:"你是不是信不過我,機場建設離開了你就轉得慢半拍?"

  蘇正光不得不被熊開國親自"押"到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院長加醫生反復勸他住院,蘇正光老大不悅地一再追問:"不住院是不是就記憶力喪失變成白癡?早聽市民反映說醫院能把你的小病放大百倍嚇唬你,你不乖乖地大把大把地掏鈔票他確絕不會放過你。這叫宰人!我雖然不是醫生,但也懂得輕微腦震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注意休息,吃點藥就沒事了。"幾句話說得醫院院長和醫生都挺尷尬,便按蘇正光的要求給開了些藥,由秘書夏曉天保管著,並負責提醒與督促市長服藥。

  一行人剛走出診斷室,就見公安局長鄒於飛坐著警車趕來了。他請市長到一邊說彙報請示個問題,蘇正光忙問哪方面的問題,鄒於飛說關於你挨打的問題。蘇正光叫著跟來的熊開國說:"你也來聽聽吧。"

  鄒於飛說:"據我們派駐機場的員警彙報說,你被柳樹莊的一夥農民打傷了,我們研究把首惡分子抓起來……"

  沒等鄒於飛說完,蘇正光就發怒了,說:"你們怎麼又來糾纏這個問題?是心血來潮還是什麼人慫恿的?我不是事先強調過不准抓人的嗎?不抓人你們是不是就失業了?要抓你們首先把我抓起來,因為是我首先打了人嘛!你怎麼對這件事情這麼熱心?算了,這件事情不准再提它了!"然後就鄭重地批評起鄒於飛來,"湯世銘被撞的案子你是不是拿出點真功夫來,你們應當把心思放到這上頭來!你說你們的偵破進展叫人滿意嗎?"

  鄒于飛不自然地說:"正在加緊進行,加緊進行。"

  "你不要糊弄我,到現在都沒有突破性的進展,你們如果覺得說得過去,那你們每天就睡安穩覺吧。去吧,忙你們的正事去吧。"鄒於飛被訓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待鄒於飛訕訕地離去了,蘇正光就狠狠盯著熊開國批評道:"鄒於飛跑來請示我要抓人,是你出的好主意吧?"

  熊開國正色地說道:"我覺得很有必要,一個堂堂的市長叫人打了卻不當回事,政府還有什麼威信可言?但我要申明的是,這次鄒於飛來請示抓人絕對與我無關。"

  "別看你當著個副市長,我看你還沒長大。怎麼執政,執政靠什麼樹立威信根本就沒有弄懂!難道威信是靠抓人樹起來的嗎?市長就是堂堂的,農民就不堂堂的了嗎?你這是哪個朝代的觀念?還是"文革"後的大學畢業生,畢業畢業--畢荷葉畢樹葉畢草葉!"又壓低嗓門說,"多長個心眼,這次不是你把鄒於飛叫來的,我絕對信。那麼又是誰把他叫來的呢?好啦,我還有事,你先趕回機場去。"

  被蘇正光搶白了這一通,熊開國心服口服地露出滿臉笑意。

  攆走了熊開國,蘇正光來到了湯世銘的病室。湯世銘正作出院的準備,一見市長親自來了,趕緊停下來與蘇正光打招呼。蘇正光趕走了聞訊趕來的院領導與醫生。當室內只剩下他倆時,蘇正光問起湯世銘身體恢復情況,湯世銘回答說完好如初了,正準備出院哩。蘇正光說平時我總是忙得腳打後腦勺,幾次想抽出點時間來看看你卻總是被雜七雜八的事務纏住了身,走不脫。世銘同志你要諒解哩。

  湯世銘感動地說:"看蘇市長說哪裡話,我沒有完成好您交代的任務,心裡愧得慌。"

  "不,已經見成效了,逼著那些人沉不住氣了,露出了尾巴。下一步可就有主攻方向了。這不是重大的勝利嗎?"

  湯世銘越發感到肩上的擔子重,由衷地說道:"下一步我將全力與公安局刑偵的同志協同作戰。"

  蘇正光問道:"刑偵方面有什麼新的動向嗎?"

  湯世銘說:"估計他們正根據昨晚暴露出來的狐狸尾巴尋找新的突破口。"

  "什麼狐狸尾巴?"湯世銘於是把發生在昨天深夜的情形簡要地說了說。

  蘇正光驚愕得張大了嘴,他立即意識到什麼。心裡驚訝地想道,這件事情鄒於飛為啥不向我報告?是一時疏忽還是覺著還沒個說法不到時候?還是另有其他原因?於是對湯世銘說道:"既然你要出院了,那我就等著你,我的車送你回家休息幾天再投入戰鬥。"

  湯世銘不好意思叫蘇市長等自己,要市長先走。蘇市長死活不答應,說你要是客氣,那就是把我這個市長看得高高在上了。湯世銘只得抓緊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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