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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審片結束後,臨走,季賢臣拍著方諾亞的臂膀說:"你現在快把老同學忘了,也不抽點時間把李言周幾個老同學召在一塊兒聚聚。"

  方諾亞心想,平時你藏在公侯府第人未識,想見到你難上加難,倒說我把你老兄忘了,嘴裡還得謙虛著:"好呀,什麼時候定個時間我們好好聚聚吧,到時你可不要說伺候著袁書記抽不開身來。"送季賢臣離台時,楊雲龍見方諾亞與季秘書挨得挺近,就自覺不往前靠。在季賢臣就要跨進車裡時,方諾亞的嘴巴趕緊湊近了季賢臣的耳朵,悄聲說:"李言周提拔的事,你得關照一下。聽說報告送到市委組織部一個多月了。"

  季賢臣奔兒都沒打,說:"這事他跟我保什麼密呀?咋不早點告訴我?行,這事我不當甩手掌櫃!"

  "按說像他這樣出色的同志,只要拿到市委常委會上通過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回去後是不是催催組織部黨政幹部處的同志?他的任命一通過,我們豈不是有理由聚聚,敲詐他幾個銀毫子?"後面這句話方諾亞是調侃著說的。

  季賢臣哦了一聲,說:"行,回市委我就認真當個事辦,該疏通的就疏通,事成了我們就好好地敲他的竹杠--不叫他花個兩三月的月俸銀子那是說不過去的!"

  方諾亞的心情這才好起來。

  第六章市長接訪

  袁書記蜻蜓點水似的視察清源機場建設的新聞,果真叫季賢臣說准了,晚上省衛視台新聞聯播時真的播出來了。播出時,方諾亞正在辦公室忙著策劃近期上中省台新聞聯播的選題,他瞅了兩眼電視機螢幕,不禁大吃一驚:這麼個應景的東東居然能上省台衛視新聞聯播?感到不可思議。遂打電話問省台管通聯的一個副主任白遠亮。白遠亮說老兄今天不是我值班,我哪知道是怎麼上了聯播的,我問問看看,到時再告訴你行吧。方諾亞說那就算了。

  這時,方諾亞的手機突然響了,過亦然報告說,你快到編輯製作室來吧,這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方諾亞便趕到了編輯製作室。原來是田甜找袁媛的碴子--田甜在配《晚間新聞》的稿子,其中有一條是袁媛採訪的農業新聞,說的是國家變流通環節的間接補貼為對糧食主產區種糧農民的直接補貼,煥發了農民種田的積極性。現場採訪很到位,一位農民激動地說:"現在種田有盼頭有幹頭有賺頭!"這個農民叫吳如汝,他滔滔不絕,繼續說,"過去汗珠子啪地掉到地下摔成八瓣,身上恨不得扒掉一層皮,耙那麼幾畝地,到收穫季節了,村幹部就來扒糧食了,你說刨去這費那稅的……"田甜一看是袁媛采拍的,就來了氣,說:"這不成心跟我過不去嗎?找的這個農民的名字叫得拗口死了,叫個什麼吳如汝,你不會另找個人採訪?偏偏要採訪他,什麼盼哪幹哪賺哪,什麼啪呀扒呀耙呀,簡直是繞口令!不是存心為難我是什麼?這音我配不了!"恰逢袁媛進到配音間來拿素材帶,一不小心手裡的磁帶啪地掉到了地下,田甜就發作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一個初來乍到的,就這般聽不得一點不順耳的話,使什麼性子!你跟我說清楚!"任憑袁媛含淚怎麼解釋,說自己絕不是故意的,說當時找了好幾個農民都說得磕磕巴巴的,又說不到點子上,而這個叫吳如汝的農民說得很到位,就採用了。田甜就是不依不饒,話一句比一句尖刻:"你少解釋了,你就是成心刁難人!"袁媛氣得直哭。

  方諾亞趕來了,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很不客氣地批評田甜--話說得挺硬:"這幾個字都咬不准,那還叫播音員!"

  一句話惹惱了田甜,她把面前的話筒往旁邊使勁一推說:"我就知道你要向著她,這麼有魅力的男性還能不向著高度評價他的小淑女?"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哪兒跟哪兒?"方諾亞的嗓門一大,爭吵就不可避免了。方諾亞突然意識到影響不好,便找來其他播音員接著配音,說:"要吵你跟我走,我們找個地方吵個夠行吧?"說著他就前面走了,定要分個高下的田甜氣呼呼緊跟著他。

  他倆來到暫時空著的文藝演播廳,在來賓席上坐下。

  方諾亞繃著臉說:"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動不動使性子?也不注意點影響……"

  "要注意影響的倒是你,那個農村妹對你還挺有情意的嘛。居然配音裡也把你給配進去了。這怎麼解釋?我真懷疑你的情感起義了!"

  方諾亞想到她幾次行動詭異,禁不住加大了嗓門:"究竟誰情感走私,讓時間來證明好了!"

  田甜更是一副得理不讓人的架勢,說:"現在已經證明了,一個由衷地讚美某人有魅力,一個處處向著讚美他的人,還要怎麼著?"

  方諾亞氣得渾身發顫,拳頭都攥緊了,幸好幾聲"姑奶奶接電話啦"從田甜的手機裡傳出,才給雙方的戰爭亮出了暫停的白旗。田甜一看來電顯示,就對方諾亞說:"我沒有工夫跟你閑磨牙,我姑姑從北京路過清源,我要去接她。"轉身就跑了。

  方諾亞感到這個手機響得有名堂,第一,為啥田甜不當面接聽呢?第二,既然是姑姑的電話,鳴叫怎麼變成了"姑奶奶"呢?究竟誰是誰的姑奶奶?他趕緊跟在她後面,看她跑往哪個方向,結果他一出電視臺大院門,就發現田甜一條腿剛剛收進到的士裡,車門砰的一聲關上跑了。而那個奔跑著的的士卻並不是跑向車站,也不是跑向清源賓館,而跟上次一樣,朝古城路那個方向絕塵而去。他不禁皺起眉頭,腦海裡爬出無數個問號。他正待攔一輛的士悄悄追蹤一番,不遲不早,刑偵支隊副支隊長李言周來電話,說:"夥計,有時間嗎?"

  "怎麼啦?"

  "有時間就陪我見見被撞的當事人,說不定能獲得你所需要的情況呢!"

  "被撞的是個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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