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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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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走卞州結友一路充風流 去廊坊探寶千里近撲空 安排灌河中學捐資、集資後,我看是個工作的間隙,就決定和春亭一起去廊坊跑一跑黃金方面的事情。 一聽說我們兩個一起出去,副書記左平奇和井春躍就有了異議,他們說,現在全鎮正在熱火朝天地搞教育集資,你們書記、鎮長兩個人不留一個在家,這工作恐怕不好辦。按說,賀書記你必須去,你不去人家可能認為規格不夠。可是劉鎮長就應該留在家裡,有事情我們也好有個依靠。春亭臉憋得通紅,瞪著兩眼就是不說話。我知道他的心事,就安慰兩位副書記說,這怕啥?我倆走後,你倆就是書記、鎮長。這樣辦,咱們開一個機關幹部、包村幹部和支部書記會,我給你們授權,全鎮整個工作,你們可以先斬後奏,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完成任務!這樣一說,他們沒有辦法,就是覺得兩個副書記權威肯定不夠,難以服眾。 我看他們心裡還不通,就專門在私下裡跟他們二人交了底話,但也沒法說出春亭早就堅持要去,而且還不想讓我去的前因,只轉個圈兒說,這廊坊的黃金武警部隊,我來之前只有劉鎮長接觸過,我還沒有見過,叫春亭去是合適的,有了一個熟面孔,信任度才會高一些;我是一把手,如果不親臨,人家說的是邀請書記的,你叫鎮長來,人家肯定不會跟他交實底。只有我去了,才能夠真正弄清情況,好回來組織發包,這不去實在不妥當。再說,就春亭那脾氣,不善於講道理,就會吹鬍子瞪眼地訓人,讓他在家主持,只有你們受的罪。他跟我走了,實際上,你們更可以放開膽子、甩開膀子大幹,有啥不好?兩人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心裡反而沒有了負擔,覺得也許他不在家工作可能更好一些。平奇專門叮囑我:「賀書記,你的手機要一直開著,有了情況好向你及時彙報!」我說,行!就這樣定了。 我和春亭、範聚寶擇日啟程。這是上任以後,第一次出遠門,又是去搞關係灌河鎮經濟工作大局的大事,同時,又因為不用再考慮具體工作,所以一路上,在心理上既有一種莊嚴的使命感,也有一種輕鬆愉快的感覺。司機小勇既有眼色,又很會來事;聚寶向來沒有出過遠門,這次受到如此重視,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一路上興高采烈,快樂得像要過年的孩子。兩個人殷勤周到,伺候起人來無微不至,叫我覺得非常舒服。開始,還不習慣享受牙膏擠好、熱水放好、床鋪疊好、熱茶泡好的待遇,慢慢地也就習以為常了。 先是到了卞州,住在卞南飯店,這是灌河鎮的老鄉齊萬德給安排的。這個老鄉原在省政府接待辦工作,後來就任了卞南飯店的黨委書記。這是小勇事先聯繫好的。父母官出行,到了一個地方,在此幹事的鄉親們一定會高接遠迎。我們也應當會會他們,從中既聯絡感情,也瞭解資訊。 這裡有一個小老鄉叫袁可方,是鎮畜牧站站長孔祥玉的內弟。小勇交代給孔祥玉,孔祥玉就通知了袁可方,可方就在卞州恭候準備其他的接待工作。 這小夥子長得非常帥氣,誰見誰愛。才二十一二歲年紀,已經在卞州闖蕩了五年。他開著一輛嶄新的進口轎車,一手掂著個精緻的皮包,一手拿著大哥大,請我們吃海鮮,喝茅臺酒,結帳時,拉開皮包,從滿包子錢中隨意抽出十幾張,頤指氣使地交給小姐,那大款派頭不是一般人能夠裝出來的,真讓我們開眼。事實上,這小夥子上學不多,初中都沒有畢業,人長得漂亮,女孩子們就要纏他,小小年紀就給搞得整天心猿意馬,眼看在家裡學不出個好來,父母就打發他來卞州投奔他舅舅。他舅舅讓他繼續上學,他說啥也不幹了,沒辦法讓他學開車。先安排他給一個在堯州開煤礦、又在卞州投資房地產的老闆開車,後來又給一個台商開車。 小可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許多事情,一見就會,連說話、行事也福至心靈,一點就通,不到兩年就造就出了一個活脫脫的都市小開。談吐文雅,聲音溫潤,一顰一笑,透出上等的類似歐洲貴族一般的氣質。台商在卞州東郊開了一個「海濱浴場」,也就是桑拿、衝浪、按摩中心。老闆看可方是個可造之材,就不再讓他開車,安排在這個充滿曖昧氣息的地方當了二手老闆。 那時節,金融風暴尚未吃緊,人們滿懷豪情地去高檔消費,拿著公款大大方方地消費,用著銀行的貸款毫不吝嗇地消費,大款們客客氣氣地請政府官員們、銀行職員們心安理得地消費。內需的強力拉動,使這種改革開放後才從港臺引進的「洗澡行業」突飛猛進,興旺發達。於是,在可方這個天生的管理人才手裡,財源如潮水,滾滾而來。鈔票太多了,對於可方來說,不過是一些能頂請客、遊樂費用的花紙頭罷了。一年下來,經他手裡過的資金成幾千萬,讓我這個為了三百六十萬元而努力的小小芝麻官自慚形穢。在這種場合下,一個小小的鄉鎮黨委書記,儘管在面子上儼然大器,談笑風生,可是在心底裡,實在缺乏過去曾經有過的那種偉大的感覺。 晚上的這場酒席是齊萬德、袁可方帶我們到毗鄰碧波崗公園的帝都花園進行的,這是卞州最高檔次的酒店。到了門前,司機下車,侍者遞給一個銅牌,你就可以走了,專門有人把車開走清洗安放,不勞司機操心。內部設施極盡豪華,燈火輝煌,的確具有皇家氣魄。坐在餐桌前,聽著叮叮咚咚的鋼琴在淺唱低吟,高貴、典雅的氣氛沁人心脾。伺候人的並不是青春靚麗的小姐,卻是一些五十出頭的溫文爾雅的老先生,頭髮斑白,彬彬有禮,叫這種人恭身伺候真是於心不忍。也不知是可方的第幾任女朋友,人出落得非常漂亮,身段嫋婷,氣質淡雅,好像稍微有點病態,但一點也不妨礙她一笑能讓人傾倒,再笑可能傾城、傾國。據可方說,這個女孩子是正兒八經的卞大藝術系學習器樂的學生,家就在卞州,父母都是中高級知識份子。大城市裡,往往品位高的家庭,對子女的異性交往並不約束,這女孩的父母就從來不干涉兩個年輕人的熱戀。也許是傍了大款,並且可方人品出眾的緣故。兩人一看就是金童玉女,非常般配。於是,關於可方的外秀內糠的實質,就成了小數點以後的末位元數字,生生地給忽略不計了。有了美女相伴,美酒添香,大家就在他們的親熱勸說下,越喝越多,慢慢地我們已經魂不守舍,兩眼就有些發直,舌頭也就不那麼靈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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