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門(51)_一葦

五十一

　　鮑成知道，楊光的憤怒和不屑裡有孟瓊花的緣故。他痛悔地說：「別人找我幫忙的時候，根本沒多想，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人家已經在中學和當地招辦辦好了，不需要我做什麼，新生來報到的時候，我不要較真。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不要聲張，及時通知。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在成人之美。直到王老師說孟瓊花落榜是因為被人頂替時，我才開始反思這件事，意識到其實我也是悲劇的製造者，如果當初我堵上了冒名頂替者的出路，前面的錯誤就可以挽回了。那天看到你那麼痛苦，想到瓊花的遭遇，我很內疚，仿佛自己就是瓊花悲劇的製造者。」

　　「冒名頂替者是怎麼被發現的？」

　　「他媽的，豬腦子。當年高考英語只得了十幾分，每次考試都要我給老師打招呼放他一馬，就這臭水準還去參加英語四級考試，哪兒能過呀？6月份考四級的時候作弊，學校查下來，問來問去蹊蹺事就暴露了。」

　　楊光搖搖頭：「糊塗。跟招生仲介你也能勾搭上？」

　　「唉，原以為是幫朋友忙，現在才知道那傢伙是招生仲介。好幾年前了，朋友帶來他的朋友讓幫忙。沒想到朋友的這個所謂朋友是個小混混，專門幹在招辦主任和考生之間拉皮條的事。那傢伙在當地吹噓和高校招辦主任熟悉，從家長那裡收取錢財。一部分給辦事的人，一部分留給自己。結果，有一樁事情沒有辦成，又不給退錢，家長不依，把他告上了法庭……」

　　「鮑成，你是把招生當生意做，啊？」

　　鮑成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不是我，是那個所謂的朋友這麼做。我真是昏了頭。」

　　鮑成一股腦兒地又吐出劉奇和張建功的事。鮑成心想，就是自己現在不說，楊光遲早也會知道的。

　　這麼說，葉子平和鮑成不僅僅只是幫助張建業、張建功弟兄倆上大學這點事，這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想到這兒，楊光不覺憂從中來。

　　五十四、東窗事發

　　蔣立言已經讓小茜把錢退給了胡建，再由胡建退給李泉。他以為拖出小茜來抵擋一下就過去了，沒想到事情不像他設想的那麼簡單。當初他導演了一出葉子平私生子追討遺產的事，雖然當招辦主任的盤算竹籃打水一場空，但另一個副主任章薇薇卻成了他的手下敗將，最後黯然收兵自動出局。這一次，蔣立言的運氣沒以前那麼好。

　　聽楊光說校長、書記幾個人正在向李泉瞭解情況，蔣立言打電話給小茜，叫她趕快到濱大來，給校領導講明情況。

　　李泉說完了情況，楊光讓他先回賓館，需要的時候再聯繫他。

　　校長馮超凡、黨委書記周健等人正在商量對策，辦公室主任王琛敲門進來了，後面跟著小茜。按照蔣立言的授意，小茜給各位領導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田園一邊聽，一邊回想葉子平車禍以來的種種事情。都是這個壞女人，她的出現扭轉了濱大的風水，讓自己和馮超凡屢屢陷入被動。田園早就忍不住想教訓她了，無奈投鼠忌器，動彈不得。

　　葉子平私生子冒出來以後，一直是蔣立言和這個女人聯繫的，一來二往中，就被她灌了迷魂湯。要不然以蔣立言之精明，怎麼可能給李泉發這種短信呢？這個又蠢又貪的女人，竟然用招生去敲詐別人。

　　也好，正是個一了百了解決問題的機會。待會兒和馮超凡商量商量，看看要不要報警，嚇唬她一下也行。一物降一物，你拿私生子要脅我，我拿你敲詐勒索制伏你。要想安寧，從此以後大家兩訖，井水不犯河水，她最好離開張力偉公司，滾回她東山老家去。要不然她待在張力偉公司，像個定時炸彈一樣，知道的事情多了沒准又壞事。

　　這時，田園手機振動了，是宣傳部部長吳傑。出什麼事了？田園慌忙出去接電話。吳傑說「有新情況要彙報」，田園讓他到辦公室來。

　　吳傑把一張紙擺在田園面前，興奮地說：「去年『菁菁校園』上機動指標那個帖子就是用這個ID發的！」

　　「你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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