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門(45)_一葦

四十五

　　看到不少中層抱怨沒有拿到「點招」指標，蔣立言慶倖自己當初多了個心眼，從田園那裡虎口奪食「敲」了一個指標。這個來之不易的指標如何用？蔣立言要想一想。

　　有幾個熟人曾經找蔣立言要過「點招」指標，他回答說政策變了拿不到。如果需要，可以擔保推薦，參加自由競價。物以稀為貴。競標是一種市場化運作，能將指標的價值最大化。用在熟人身上，頂多落個人情和一兩萬元的辛苦費。

　　想來想去還是找葉子平的老情人小茜，讓她看老家那邊有誰需要。這個指標用到東山，田園不會對自己有任何懷疑。東山人口密集，考生多，高校少，競爭比其他省份激烈。況且，個別高校拍賣「點招」指標的潛規則是《齊風日報》率先捅出來的，東山人應該知道指標之緊俏，這樣才可以抬高價碼。

　　蔣立言決定週末去鎮南。

　　到鎮南以後，蔣立言給小茜電話：「有空嗎？請你吃飯。」

　　小茜把地點約在所住社區附近的西餐廳。她進來的時候，蔣立言已經在座位上等著了。

　　小茜笑吟吟地問：「蔣大哥大忙人一個，怎麼想起來請我吃飯？」

　　蔣立言瞟了一眼小茜，壞笑著說：「大哥請小妹吃飯，天經地義的，還需要理由嗎？」閒扯了一會才正經地說，「在鎮南辦了點小事，快到吃飯時間，這不，就想起你了嘛。」

　　「招辦主任來鎮南怎麼會沒人接待啊？搞得孤零零的可憐樣兒。」

　　蔣立言輕描淡寫地說：「私事，犯不著告訴別人我要來鎮南。」他環顧餐廳，半開玩笑地說，「再說，跟一幫大老爺們兒在一起喝鬧酒有什麼意思，哪有和美女吃西餐有情調？瞧這氣氛，多浪漫，聽這音樂，多抒情啊。」

　　小茜嗲嗲地瞪了蔣立言一眼，不說話，美滋滋地嬌笑。

　　兩個人分別點了餐，蔣立言要了瓶紅酒，邊吃邊聊。

　　一來一往，幾杯酒下去了，小茜兩腮飛出了兩片隱隱的紅暈。

　　蔣立言關切地問：「小茜，豆豆還好吧？張力偉待你怎麼樣？」

　　「嗯，還不錯。」她舉起杯子，「謝謝蔣大哥當初指點迷津。」

　　蔣立言碰了碰小茜的酒杯，眼睛直直地看著小茜：「和葉主任的兄弟情我是不會忘的。有什麼難處，小妹，告訴你大哥一聲，哥給你做主。」

　　小茜眼睛裡罩上了一層霧水。

　　蔣立言柔聲問：「多久沒回東山了？」

　　「快兩年了。」小茜迷茫的目光穿過坐在對面的蔣立言，似乎在遙望故鄉。

　　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蔣立言喜悅地說：「哎，對了，我好不容易爭取到一個『點招』指標，給你用吧。看老家人那邊誰要，算大哥贊助你。」

　　「那怎麼好意思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殺豬的翻腸子。小茜好賴和招辦主任葉子平纏綿了幾年，清清楚楚地知道「點招」就是人情，就是金錢。

　　四十八、層層轉包

　　「有幾個人想要，但是關係一般，捨不得給。今年『點招』指標競標，起步價十萬元，誰出的錢多給誰。」蔣立言爽快地說，「十萬元我上交學校，其他的你自己留著，也只有招辦自己人才有這個價碼噢。葉大哥不在了，我有義務幫助你和豆豆，給你在老家積累點人脈吧。」蔣立言確實義氣，濱大一個「點招」指標至少得二十萬元。小茜不知道這個「詐」來的指標是田園用來消災的，不用上交學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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