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門(42)_一葦

四十二

　　Oh，My God！搞得這麼神秘，怎麼就跟商戰諜戰片裡的情節一樣？綁架？軟禁？黃勤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厚道，但是霍建國志在必得的樣子根本不容黃勤後退，領導發話，他只好照辦。

　　飛機換火車，火車換汽車，如此在路上折騰了十幾個小時，黃勤才從省城到縣城最終到姚小虎所在的村子，見到了姚小虎。

　　姚小虎把黃勤讓到廳裡的桌子邊坐下，倒好水，說了句「老師您喝水」，就不講話了。

　　黃勤問姚小虎：「爸爸媽媽呢？」

　　姚小虎不好意思地說：「媽媽身體不舒服，在屋子裡睡覺，爸爸還在田裡，馬上就回來。」

　　黃勤突然想起來，計程車上有他在縣城買的兩大袋水果和零食。取來東西後，黃勤對姚小虎說：「方便嗎？帶我跟你媽媽打個招呼。」

　　姚小虎看看黃勤手裡的水果和食品，猶豫著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不好意思讓老師拎著重物，自己袖手旁觀。最後，他還是從黃勤手裡接過袋子，自己提到媽媽的房間。

　　屋子裡悶熱難當，黃勤和姚小虎的媽媽打過招呼，問候了幾句後，兩個人就出來了。

　　用家徒四壁形容姚家有些誇張，但其家境之貧寒是黃勤沒有想到的。全部家當、身上身外之物打包估價，不要說十五萬，可能連五萬都沒有。

　　黃勤沒看錯。

　　姚小虎的手機還是城裡親戚淘汰下來的，只在高考前後兩三個月裡啟用，學費也是那個親戚資助的。當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親戚在姚小虎村裡插隊時，姚小虎的父母給過親戚很多關心和照顧。

　　黃勤徹底理解了姚小虎的選擇。換了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報考濱大。對不愁吃喝、家境殷實的考生來說，高考狀元進名牌大學是天經地義的，兩者相得益彰，相映生輝。身臨其境地坐在姚小虎家，感受著撲面而來的貧窮，黃勤覺得，與二十萬元獎學金比，華元、夏元大學的光環對這個山裡的孩子來說奢侈了些，不如硬錚錚的人民幣來得更實在。

　　向姚小虎祝賀後，黃勤明知故問：「準備填報什麼志願啊？」

　　姚小虎回答後，黃勤又說：「噢，清平理工可以獎勵你二十萬元，免去你四年學費，再給你安排一個勤工助學崗位。」

　　姚小虎為難地說：「謝謝您，我答應過濱大招辦的楊老師，第一志願填報濱大。」

　　四十四、爭搶狀元

　　去年，由於意外，姚小虎與理想中的濱大失之交臂。見到楊光讓表弟魏耀祖捎來的筆記本，姚小虎很感動。半年來，每當學習累了倦了的時候，姚小虎就捧出筆記本，看看裡面的校園風光。筆記本成了姚小虎奮鬥的動力和加速器，超常努力換來超常效果，隨著高考的臨近，姚小虎的學習穩步上升。

　　成績出來後，聽說姚小虎要報濱大，老師和同學都覺得奇怪。華元、夏元大學來澤南招生宣傳的老師都聯繫過姚小虎，姚小虎也心動過。但當他知道濱大的獎勵政策後，就不再猶豫。姚小虎沒有告訴其他人筆記本的故事，這是他、楊光和魏耀祖三個人的秘密。

　　現在，為了拒絕黃勤，姚小虎才講出了去年高考中的遭遇和後來的故事。

　　姚小虎身上還有這樣一則殘酷和溫情的插曲，這是霍建國和黃勤沒有想到的。

　　雖然去年沒能進濱大，但也不至於沒有學上，一般家境貧寒的考生可能就此認命，但姚小虎卻選擇了複讀。對他來說，這是個不一般的決定。經濟上雪上加霜不說，第二年能不能考上還是個未知數。可以想見，複讀的一年裡，姚小虎心理上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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