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門(14)_一葦

十四

　　十四、拿人手短

　　從鎮南回來沒幾天，劉琨就帶著李學誠到江城來了。此時，他倆就坐在楊光辦公室。

　　李學誠陷在沙發裡，一臉諂媚地對楊光說：「楊主任，我兒子上學的事就全拜託您了。只要能讓他上濱大，叫我做什麼都行。您儘管吩咐。」

　　看著李學誠肥碩的臉和鼓起的肚腩，楊光有些惱怒，他甚至有一種被綁架了的感覺，覺得自己吃了暗虧卻又不好發作。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自己這是結結實實地掉進劉琨的圈套裡了。

　　楊光不禁對蔣立言有了一絲不滿，但轉念又想，當初蔣立言提出讓劉琨安排聚會的事，自己是首肯了的。蔣立言也是為了工作，怎麼好埋怨他呢。沉默了一會兒，楊光問李學誠：「小孩學習成績怎麼樣？」

　　李學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說話。

　　劉琨代替李學誠回答了楊光的問題：「楊主任，學誠的兒子現在才上高二。實話實說，成績不理想，要硬碰硬憑分數進濱江大學，肯定沒戲。這不，找楊主任指點迷津，看看有沒有其他捷徑。」

　　楊光有些為難，但他沒有立刻回絕，而是順著劉琨的話說：「噢，現在確實提倡多元化的考核機制，條條大路通羅馬，除了分數，同時也看別的方面。這樣吧，還有一年時間，男孩子後勁大，李總，你還是要抓緊小孩學習，提高成績。畢竟，分數才是硬道理，其他的回頭再說。我記著這事了。」

　　劉琨和李學誠連聲道謝。劉琨覺得這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李學誠要請楊光吃晚飯，楊光說晚上有事，劉琨在旁邊幫腔：「楊主任若能賞光，我馬上給田校長打電話，請他一起去。」劉琨感覺楊光不像蔣立言描述的那麼假正經、迂腐，就有些得寸進尺，完全忘了蔣立言讓他不要操之過急的建議。

　　楊光聽了心裡有些不高興，心想，劉琨分明是想告訴他，自己和田園相熟，搬出田園，是示威還是暗示？不過楊光依然沒有鬆口，他推辭說：「今晚確實沒空，不好意思。來日方長，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說完，似乎還覺得沒解氣，又加了一句：「田校長要有空，你們請他吧，我真有事。」說完一笑，起身送客。楊光心想：「少拿田園來壓我，搞得好像田園出場給了我好大的面子。」

　　楊光一行去鎮南，田園是知道的，劉琨早已把他們在那裡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了田園。當劉琨詢問他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田園本來想建議等過一段再說，反正李學誠孩子才高二。轉念一想，不行，必須早一些摸清楊光的脾性，試探他的反應。10月過後，也就進入高考預備期了，緊接著好多事情要提前佈局，耽擱不得。

　　劉琨、李學誠向楊光把事情敲明叫響後，楊光的態度還是比較溫和的，田園心裡一塊石頭落地了。看來楊光不是絕緣體，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迂夫子，更不是聖人。

　　劉琨和李學誠剛一離開，楊光就打電話給鮑成發牢騷：「明知道成績差還想上濱大，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當濱大是公共汽車啊，誰都能上？」

　　鮑成在電話那頭笑起來：「老同學，你也不想想，人家如果分數體面，還找你幹什麼？恐怕得你求別人……」

　　楊光打斷鮑成的話：「那倒是。好了好了，別給我上課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鮑成輕描淡寫地說：「還有一年多才參加高考，你怕什麼？這樣吧，回頭那個李學誠再找你的時候，我和你一起見他。或者你跟他說一下，讓他直接和我聯繫，我問一下小孩子的詳細情況。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給他幫這個忙。」

　　楊光不解地問：「人家要上濱大，又不是上體院，你怎麼幫忙？」

　　鮑成胸有成竹地說：「這你就不懂了吧？論搞學問，我可能不如你。論招生業務，嘿嘿，哥們兒，你暫時還沒有我老練。行了，這事包在我身上，怎麼樣，拜我為師吧？」對楊光，不需要解釋太多，免得他認真起來壞事。

　　鮑成和蔣立言商議，不但不能告訴楊光他們的「密謀」，也不需要讓他覺察鮑成和劉琨以前就認識。之所以叫劉琨和李學誠把問題先出給楊光，不過是想讓他對李學誠兒子進濱大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到時楊光驚駭之下去細究。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