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左岸純情,右岸媚色 | 上頁 下頁 |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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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電話,我開始打掃衛生,一遍遍把桌子抹得鋥亮,一遍遍把地板拖得一塵不染,一遍遍把地毯吸得乾乾淨淨,一遍遍拭去婚紗照相冊上的丁點灰塵……在體力的不斷消耗中,一個深藏已久的問題不可遏制地躍到面前——李哲他到底對我隱瞞了些什麼?和秦梓慧的關係,抑或還有其他的?洗淨手,從書桌最下面的抽屜裡翻出年前維東給我的特快專遞。 厚厚的文件袋,袋外「李哲」兩個黑字依然刺眼得很。 我略一猶豫,終究還是打開了。 照片、有關文件的影本、私家偵探調查推測出的結論,一件件有條有理地分類放著。細細地察看,我不覺屏住了呼吸。 第一組照片,李哲在某居室的餐廳裡,笑眯眯地張大了嘴。 對面的女人,用叉子挑了塊蛋糕送到他嘴裡。 遠遠的,那女人只拍到半邊臉,依然看得出是秦梓慧,像我無數次在螢幕和雜誌上看到的那樣,風韻明豔。第二組照片,李哲在某居室裡,穿著睡衣隨意歪在貴妃椅上翻看著雜誌。 秦梓慧靠在窗邊,邊端了杯什麼在喝,邊望著李哲笑。 也許是連續拍攝的緣故,照片快速翻動時,竟有種觀看視頻的效果,愈加真實,也愈加刺目。維東曾說過的另外兩件事,李哲的房子在秦梓慧名下,還有李哲在CH醫院的升職狀況,也有相應的紙張證據。秦梓慧的個人檔案顯示,她的年齡比李哲大十三歲,而且她和李父、李母都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我不懂,她和李哲究竟有什麼淵源。 「阿姨」這個稱呼,又是從何而來? 可如果李哲和秦梓慧真有什麼苟且,他就應該千方百計隱瞞我,何必把秦梓慧的電話告訴我,又讓我有困難去找她?再看下去,我發覺那些瑣碎的日常生活調查中,還有些細微處值得注意。 其一,李哲的戶口和李父李母在一起。 但事實上,李哲基本上不回家。 李父、李母也很少來看他。 就算和父母感情再淡薄,也不至於互相都不關心吧?要說他的家庭曾發生什麼重大變故,我又沒聽李哲提起過。其二,他的教育經歷,小學、中學都是在S市讀的市重點,然後進入華盛頓大學讀完本科四年,最後的記錄是2001年9月從華盛頓大學醫學院轉入軍醫大,上完碩士三年級後,順利畢業。 李哲的電腦password是20010812,他說是遇到dream lover的日子,那麼推論起來,難道他在當年9月回國讀書,是為了那個她?其三,李哲在軍醫大和CH醫院裡個性孤傲,話不多,平時很少和人來往。 唯一的好朋友,大約只有蘇三一個,他倆讀書時是同寢室的。 可李哲在我面前,完完全全是另一種性格的人,溫柔開朗、細心體貼、偶爾任性無賴得像個大孩子。很難想像,一個人的兩面性會表現得如此徹底。 最後一張紙是私家偵探推測的結論,和維東暗示給我的一樣,也是我怎麼都不會相信的。偏頭,看到一邊甜蜜的婚紗照,我隨手拿過,望著上面的李哲。 他含笑的眼睛,純淨得毫無雜質,仿佛也在深情地回視我。 「小薇,我愛你——只愛你,至於有些事……等我回來,好嗎?」 當日李哲在機場說的話,依稀在耳畔回蕩,簡潔而堅定。 是啊,李哲,就算你被層層迷霧包裹著,就算你和別人疑似怎樣的親密曖昧,我始終是信你的。信你,一定不會騙我,一定會回來! 相信歸相信,並不妨礙我去撥開迷霧,尋找真相。 隔天,我又和蘇三碰了個面,跟他聊了很多關於李哲的事。 「李哲這個人挺懶的,在學校什麼衣服都包起來送到洗衣房去,要麼就帶回家,從來不自己動手。」我望著蘇三,幾乎要疑心他說的不是李哲。 我記得,每次我做家務的時候,李哲最喜歡在旁邊轉來轉去地幫忙,沒看出他哪裡懶。「有時候連著十天半月的不在寢室住,說回家住舒服些,呵呵,每次都叫我打掩護,別被老師查房時發現了。」回家?私家偵探的調查說,李哲幾乎是一直不回李父李母那裡的,難道他讀書時是經常住在另一個地方?「在醫院這幾年,很少值夜班,倒難得主任也不罵他。 有時還會請假,說出去旅遊,過幾天再回來,我們都笑他是醫院裡面最悠閒最舒服的一個。」按理說,CH醫院的紀律也蠻嚴的,會這麼容易請假?難道李哲真的在某些方面受到特別的優待?「從來沒看他有過女朋友,呵呵,是他眼光高啊。 有好幾個漂亮小姑娘給他好多暗示,他都不理不睬,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好男人。」胖乎乎的蘇三,說到「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好男人」時,還做了個堅決肯定的手勢,以示強調。我忍不住抿嘴笑。 蘇三是一片好心幫朋友說話,打消我對李哲失去聯絡的疑慮,我怎會不明白?只是,那個絕對經得起考驗的好男人暫時失了音信,我的寶寶卻在一天天長大。晚上臨睡前,輕輕摸著小腹,我問:「寶寶,你知不知道爸爸怎麼了?為什麼連個電話都沒有?」寶寶安靜地不出聲,我猜他一定是睡覺了。於是,轉向泰迪熊阿哲,泰迪熊就乖巧地任我抱了。 半夜醒來,發現泰迪熊深藍的外套上濕漉漉的,我忙拿紙巾幫它擦,可不知怎的,總也擦不幹。或許,泰迪也在擔心那個遠方的人吧。 第二十二章 不做第二個「俏黃蓉」 我還是需要時常到維東公司去。 維東大概最近應酬比較多,很多時候都不在office,於是我沒事時就趴在桌上小憩一會兒。有一次,我迷迷濛濛睡醒時,看到維東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地望過來。 等我揉揉眼睛,抬起頭,他又轉頭看著外面,仿佛懶得理我。 興許他是因為最近有點感冒,身體不太舒服,在office裡連煙都不抽了。 我暗自高興,倒不是因為他生病而幸災樂禍,實在是經常被迫吸二手煙,對寶寶有百害而無一利。自然,與此同時,我每天還是照常邊做輔導員邊做學生,忙碌非常。 季潔的自殺,因為發生的地點是在燕園,而今已傳遍了整個校園,成為好事者茶餘飯後的談資。幸好季潔暫時在家休養,聽不到那些難聽的謠言。 前幾天去看季潔,她身體基本恢復了,就是精神還有些委頓,話也少得可憐。 在我而言,無論是站在老師的立場,還是女人的立場,都竭力想鼓勵她拋開過往,重新站起來,敞開胸懷面對未來。但季潔始終是不聲不響,我一時倒不便再硬說些什麼大道理。 下午剛給學生們上完課,便在系裡碰到系主任和宋薄引。 「小杜,過來說話。」系主任喊了我一聲,示意我進辦公室。 瞥見宋薄引慎重地看過來的眼神,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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