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門(58)_李良

五十八

　　"先生、小姐，你們看這裡蒼松古柏，長得多高大茂盛，這可是象徵萬古不變的愛情的，在這裡合張影，保管你們一輩子都恩愛不盡。"

　　吳雅然被小夥子的話給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扭頭一看，方天舒也正在望著她笑哩。吳雅然天性活潑開朗，不像一般女孩子在男女交往上總是忸忸怩怩的，當下一點頭，說："沖你的熱情服務，我們兩個就成全你一張吧。"沒想到照片取出來後，拍得相當成功，從採光、取景到兩個人的表情，都是那麼自然和諧。照片上的她緊靠在方天舒的身邊，方天舒低頭向她微笑著。沒辦法，吳雅然就是喜歡和瀟灑的男同胞在一起。對那些形容委瑣的男人，不管多麼才華橫溢，她都從心理上排斥與他們的接近。現在，這張照片作為一份準備長期保存的紀念，夾在她的金絲絨封面的高級相冊裡。

　　再朝前走的時候，方天舒就相當自然地用胳膊攬住了她的肩。她當時有那麼一刹那的猶豫：這實在不像採訪的樣子了。她在遲疑中輕輕地晃了一下肩，想讓方天舒把胳膊抽開去。誰知方天舒根本就不望她，而是把手朝前一指，說走吧，那邊還有一處好景呢，於是，她放棄努力，讓方天舒就那麼攬著朝前走去了。當他們踏著豔紅的夕陽有說有笑地返回時，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的胳膊也環在了方天舒的腰際，兩個人都相互摟得很緊。

　　兩人下到山下的時候，夕陽早就溜得無影無蹤了。當方天舒指著不遠處隱在綠樹叢中的一座座用茅草紮成蘑菇狀圓頂的童話般的小木屋，說："要是在這兒住一晚，凡人都會變成仙的。"她鬼使神差地馬上就附和著點了頭。方天舒把她攬得更緊一些，然後徵求她的意見說："雅然，我們是到縣城去住好呢？還是就住在這兒呢？"

　　"隨便，住哪裡都可以的。"

　　"那我們就住這裡吧。瞧，青山綠水，草廬結頂，多浪漫啊！"

　　登記房間的時候，吳雅然清楚地聽見了方天舒和服務員的對話。

　　"先生，要幾間屋子?"

　　"需要問嗎？"

　　吳雅然當時什麼話也沒有說，就站在那裡望著，只是胸中像撞鹿似的，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響，直到方天舒過來說好了，走吧，就乖乖地跟著走了。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名叫"今宵情"的小木屋前，推門進去，裡面陳設很簡單，除一張寬大鬆軟的雙人床和一個小小的床頭櫃外，什麼也沒有。牆上釘著幾個用木頭刻制的鉤子，可以用來掛衣服。燈很別致，是一對做工精細裡面套有燈泡的大紅蠟燭，不仔細瞧，很容易就把它當成真的了。燈的光線非常適度，既讓人不吃力就能看清東西，又朦朦朧朧把紅蠟燭的情調給恰到好處地表現了出來。吳雅然立在小屋中間，自言自語般地小聲說了一句："這麼小的地方，兩個人怎麼睡呀？"

　　方天舒沒有接她的話，把門關好，轉過身來，伸手把她肩上背的小包取下來丟到一邊，說："別說傻話了。"雙手把她的肩一扳，把她擁進了懷裡，然後俯下頭，先在她的秀髮上印下一個輕吻，接著，又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再接著，快速地把唇移到下邊來和她的唇吻在了一起。方天舒的動作雖快，但顯得一點都不粗魯，給人很投入很熱烈又不容抗拒的感覺。他似乎在有意等待著她從茫然中醒來，濕潤地柔和地快速旋轉著吻她的唇，不時像提醒她似的，用舌尖輕頂一下她下意識緊合著的細密的牙齒。吳雅然隨著心尖劇烈的一顫，周身開始燥熱起來，不由自主地朱唇輕啟，把方天舒的舌頭迎進了口中，兩隻舌尖由試探到接觸，最後像兩條狂亂的小蛇扭結在一起吮吸起來，純粹是不自覺地她的雙臂就環在了方天舒的脖子上，方天舒伸手把燈給摁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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