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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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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話:沒邏輯的男人 我一路小跑上了地鐵,下了地鐵又一路小跑回了家,風風火火地像個哪吒。我的信箱裡成摞成摞的廣告,十有八九是銀行發來的,讓我去辦他們的信用卡。信用也是錢堆起來的,我沒那麼多錢,要那麼多信用卡幹什麼。 在花花綠綠的廣告中,一張白紙倒顯眼了。那就是一張紙,沒有信封,很明顯是有人直接塞進我的信箱的。我不怎麼認識徐恩的字,我看了落款,才知道這不好看的字是出自徐恩那好看的手。 徐恩唧唧歪歪地寫了滿滿一篇,有些語無倫次,既說什麼春天要到了,又說什麼天越來越冷。我咯咯笑,心想這怎麼那麼像我八歲寫的作文,說什麼朵朵桃花與片片落葉相映成趣。我當時覺得相映成趣這個詞是我那篇作文中唯一一個亮點。 徐恩的信也讓我哆嗦了一下。他有一句是這樣的:青青,我不知道我們是誰傷害了誰,我也不想知道了。徐恩這話讓我以為他的意思是之前的種種坎坷可以一筆勾銷了,可他下一句竟然是: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才一哆嗦,又看見下下一句是:某某天,我在哪哪哪等你,如果你不來,我就當我們什麼也沒發生過,如果你來了,我就當你和那男人他媽的什麼也沒發生過。這「他媽的」三個字,徐恩劃掉了,不過劃得不乾淨。 這倒楣徐恩,又說不想再看到我,又讓我選擇赴不赴約,難不成讓我化裝成別人去赴約?我怎麼看上這麼個沒邏輯的男人? 我仔細一看,這某某天,就是今天。落款是五天前。徐恩給了我五天的時間去選擇。我估計他之所以給了我這麼久的時間,是因為他想等我的脖子痊癒。這廝,沒膽兒面對自己作的孽。我翻來覆去找了找,沒找著具體的時間。 我上樓,放下行李,直奔了那個哪哪哪。那時候,是十八點半左右。路上我三番五次想給徐恩打電話,不過還是沒打。 哪哪哪是個公園,公園裡該有的東西它都有但就是沒什麼人,所以我掃了一眼就找著徐恩了,他正圍著噴泉溜達。我笑了,我心想你要是願意轉圈,你就該去拉磨。徐恩鬍子拉碴的,難怪嚴維邦說他像大爺了。我就在樹後面偷偷看著他,他雙手插在兜裡,一圈一圈轉得我眼花繚亂。然後我在他背對我的時候,沖了過去,一蹬地就躥上了他的背。我們倆差一點翻進噴泉裡。徐恩二話不說,把我揪下來在我屁股上狠狠打了幾巴掌,掌掌都那麼實著。我真是疼。 徐恩說:「幾點了現在?你怎麼不半夜再來?」 我說:「半夜太冷,現在趕緊把話說清楚,趕緊完事。」 徐恩的臉煞白煞白了。我又咧著我的破嘴笑了笑。徐恩的臉俯了下來,他在昏黃的光線下仔細看我的嘴,然後說:「脖子沒事了,嘴怎麼又破了?」我說:「你願不願意親一張破嘴?」徐恩愣了,於是我踮了踮腳,親上了他。大大的狡猾,讓我主動。 我和徐恩坐在噴泉的池邊。我說:「謝謝你給了我這些天的時間。」徐恩問:「跟他了結了?」我答:「我跟他去了華盛頓。」徐恩蹭的站了起來,抓住我的肩膀,而且有把我推下噴泉的趨勢。我覺得這地界真不怎麼樣,我有預感我早晚得下去。我下意識地抓住徐恩的胳膊:「你就不能相信自己,相信我一次?」徐恩放開我,又像拉磨似的開始轉圈:「我上次就想相信你,可你看看你那脖子,這次我又想相信,可你他媽的都跟人家走了,你還讓我信什麼?」眼看著徐恩還想說,我打斷他:「你別轉了行不行?你寫封信寫得驢唇不對馬嘴的,我都不計較了,你還在這兒學驢拉磨,你也欺人太甚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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