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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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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玉琨猛地打開車門:「你停不停吧?你不停我就跳下去了!」 魏樹斌便踩下了刹車,將車停在了路邊,掏出煙,坐在那裡,抽起來。 袁玉琨氣洶洶地喊:「你說呀?咋變成啞巴啦?人家縣裡領導跑前跑後地為我的事著急,你卻左撥右擋的在前面打橫,你什麼意思你?」 魏樹斌說:「比咱家困難的,多了,他們咋沒去關心關心?我再跟你說一遍,這裡的事複雜,你少往裡摻和。」 「我摻和什麼了?我又說過什麼找過誰了?複雜不複雜的關我啥事?好,銀行複雜,我這人簡單,銀行我不去了,你隨便給我找個什麼地方都行,我不過只圖調個單位有份工作!」 「你工作的事,你以為我不急?可那也得等機會!」 「機會都來了,你還等什麼?只怕就是你不想叫我去,好在外面找相好的養二奶沒人礙你眼吧?」 女人這麼一歪,竟讓魏樹斌忍俊不禁,撲哧笑了:「對對對,我找小姘,養二奶,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你是大的,是正宮娘娘,她們見到你得先請安,還得喊你大姐,這回你趁心如意了吧?」 男人這一笑,女人委屈的淚水就開了閘決了堤,哇地哭出了聲,哭了一會兒,又跳下車,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一邊走還一邊哭: 「我回去,我不用你管,我爬也要爬回去!」 魏樹斌調轉車頭,也順來時的路往回開,可他路過女人身旁時沒有停車,而是一踩油門,搶到女人前邊去,風一般直向吉崗的方向疾駛而去。 魏樹斌並沒有就這麼回了吉崗。車上一個高坡,再滑下去不遠,估計女人看不到車身了,就踩了閘,跳下車,返回坡崗處,隱在一棵大樹後往回看。他看到女人走了不遠,就停下了,蹲下身去,似乎在抱頭哭。魏樹斌心裡酸上來,也覺對不住妻子。妻子是個賢慧勤快的女人,跟自己結婚這麼多年,侍候公公婆婆,照顧孩子和自己,只想把小家安頓得康樂和順,卻從來沒依仗丈夫是公安幹警在外面給自己招惹過是非。那年,自己因追捕歹徒負了重傷,在醫院裡四天四夜人事不省,她就守在病床前四天四夜寸步不離。後來,他問她,如果那次我死了怎麼辦?她噙淚說,我早想好了,替你照顧好老人和孩子,說啥也不能讓你在地下不安心。想想這些往事,心窩窩裡便酸上來。魏樹斌想跳上車,返回去,將妻子送回家,可那樣一來,這一夜就完了,聽著她哭哭鬧鬧吧。夜裡睡著一個枕頭的男人和女人,有時是爭吵不起,也解釋不清的,還不如就讓她回到家裡去,自己去冷靜,慢慢想。她會通情達理的。 袁玉琨蹲在那裡哭一陣,果然就起身往縣城的方向走了,不時擦一擦臉頰。遠遠的,暮色中,那步履顯得格外滯緩沉重,孤獨的身影在風中搖晃,似乎一下子年老了十歲,直至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中消失。 這是一條連接兩縣之間的公路,行人和車輛都不多。魏樹斌仍不敢就這樣返回吉崗。妻子的心情不好,又是在這種夜黑風高的時候,如果真出點什麼意外,那可就要一輩子良心上都難得安寧了。魏樹斌坐在汽車裡,妻子往家走一段,他就開車送一段,為防妻子發覺,車燈一直閉著,他要等妻子平安地走回家門。 有輛掛著警用車牌的小車停靠了過來,一位警官跨出車門就往吉普車前跑。魏樹斌開門迎出來,那警官驚訝地叫,哎呀真是魏局長,你怎麼在這兒?是不是車出了毛病?魏樹斌搖頭,說沒事沒事,我剛才開車,有點……困了,就停下來打個盹兒。這謊撒得有點拙劣,話一出口,他先暗罵自己,還三天兩頭審案子呢,連那些歹徒都不如。那警官果然說,老領導自己開車呀?都到了家門口,累了就回家歇歇唄。魏樹斌又搖頭,說不了不了,吉崗那邊還有事,我得抓緊趕回去。他想趕快換話題,便問,咦,這麼晚了,你是去哪兒?警官說,剛從案發現場趕回來,這樣吧,老領導不想回家就不回家,但得跟我回縣裡一趟,弟兄們想老領導都想眼藍了,咱們聚一聚。魏樹斌堅決拒絕,說不行不行,我真的要回去,這就走。改日吧,等我哪天回家時一定找弟兄們聚聚。你累了一天,也快回去歇歇,咱們兩便,好不好? 魏樹斌堅決地將昔日的弟兄推回車上,並堅持讓他先開車走了。這麼一耽擱,開車再追時,便不見了妻子身影。他摸出手機,打回家裡。電話裡嘟嘟響了一陣,沒人接。女兒在上高中,晚上還要在學校上晚自習。他看看表,埋怨自己太心急,莫說是女人,就是自己大步流星地往回趕,也未必能進家門。便又等,過一會再打。如是三番,電話那邊終於有人接了,妻子沙啞著嗓子問: 「您找哪位?」 魏樹斌故意放大了聲音喊:「我至親至愛的老婆孩她媽,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了。你到家,我就放心啦,本老公這就回吉崗去了!」 電話裡靜了靜,什麼也沒說,便哢噠一聲斷了線。 32 郭金石給大家算過一筆賬,利用春播夏鋤這一段時間,把大棚的防凍牆先築起來,把抽水井打上,棚裡的地照樣可種一季菜或一季莊稼;待一入秋,天將煞冷,塑膠就扣上了,裡面栽上茄子番茄,傍年根的頭一茬收入,基本就可收回成本,再到明年開春四五月間,搶在蔬菜淡季又一茬菜下來,就全是賺的了,一個棚鬧個萬八千的不成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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